司徒立给司马灼清安排的宫殿名为长华殿,到长华殿外时,司马灼清便见身穿太子服饰的司徒仲站在殿外。

  晚风吹过,他衣袂飘飘,尽管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儿,却也给人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阿允!”看到司马灼清,殿前的那人急忙快走了几步。

  司马灼清看到他的身影时,眼中也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走来的男子,唇角弯下,恭敬的行了一礼:“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看着司马灼清生疏的样子,司徒仲动作一滞,无声的叹了口气。

  楚熠一直冷眼看着两人的互动,特别是在看到司徒仲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意时,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司马灼清藏起来。

  可他也只能心里想想,依着司马灼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他要是真的敢逼司马灼清,她或许真有可能拿着剑自杀在他面前。

  “孤有要事想与阿允单独谈谈,不知硕帝能否行个方便?”司徒仲声音落下的瞬间,楚熠一记寒芒就落在他的脸上。

  只是司徒仲却没有一丝害怕,他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他,两人眼神相交,瞬间擦出激烈的火花。

  “楚熠,你先进去吧!”

  司马灼清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较量,楚熠抿着唇,身侧的双手也紧握在一起,并未应声。

  司马灼清便回头看了他一眼,眉头微蹙:“楚熠,你要是一直这般不听话,本将军保证,以后绝不让你有机会再跟在我身边。”

  “阿灼!”看着司马灼清冷漠的样子,楚熠心中刺痛。

  正巧此时乔宇齐从殿外经过,司马灼清便叫住了他:“小齐,带陛下回去,他的伤口在马车上估计就裂开了。”

  楚熠今天穿着一件深紫色的衣衫,就算伤口裂开也看不出来,但司马灼清其实早已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只不过楚熠忍耐力强,并未当回事,司马灼清也觉得今天心烦意乱,虽然看到楚熠脸色苍白,但也没言语,并没有问他。

  “是!”乔宇齐应了一声。

  而楚熠听到司马灼清的话,便觉得她应该是关心他的。

  心中那丝难言的苦涩减轻了许多,心情也没有那般糟糕了。

  甚至在离开时,还炫耀般的挑眉看了眼司徒仲。

  司徒仲看着他得意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暗芒,直接别过脸没有理他。

  直到楚熠和乔宇齐离开,司徒仲看着司马灼清熟悉的面孔,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司马灼清的手。

  “殿下请自重!”司马灼清在司徒仲握上她手的瞬间便飞速缩回了手。

  司徒仲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却并未尴尬,而是再次向前一步,这次却是不由分说的将司马灼清的手包裹在掌心。

  “阿允,你对楚熠是不是还有感情?你刚才……心疼他了?”

  司徒仲虽用的是问句,但语气中满是肯定,甚至司马灼清能听出他语气中的那抹怪罪之意。

  他抬头看了眼男子微沉的面容,再次想要抽出手,但今日的司徒仲却没像之前那般由着她。

  他的眼中满是阴霾,自上而下散发着上位者该有的冷冽之气。

  “阿允,孤知道你怪我,可你难道不清楚?娶硕国公主并非我的本意,那都是楚熠故意为之的。你该知道,自始至终,我心中只有你一人。我本以为你是理解我的,却没想到……”

  他叹了口气,那双漆黑的双眸中是毫不掩饰的落寞与痛苦。

  “阿允,其实你不给孤机会,不过是因为你没有那般喜欢孤罢了!你心中从来都只有楚熠,即使他过去那般伤你,你还是爱他,你还是会心疼他……”

  “我没有!”司马灼清急忙出声反驳。

  司徒仲却自嘲般的笑了笑,他低头握住司马灼清的下颚,用了几分力气:“别急着反驳,阿允,问问自己的心吧!”

  说完,他就放开了司马灼清,往日温润的眸光中满是冷意,还夹杂着一抹毫不掩饰的失望。Χiυmъ.cοΜ

  看他这般,司马灼清心中剧颤。

  她不知自己到底有没有爱上司徒仲,但她能感觉出来,司徒仲在她心中早已不是简简单单的朋友。

  她愣愣的看着面前男人冷若冰霜的脸,张了张嘴,却不知能说什么。

  司徒仲看她这般,嘴角的自嘲意味更浓,他再未说任何话,再次满脸失望的望了司马灼清一眼,便转身要离开。

  “殿下!”不出所料,在他就要走到殿门口时,司马灼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司徒仲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却并未转身,只是停下了脚步。

  自从他答应司徒立娶硕国公主后,他就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向司马灼清说明情况,但后来他想清楚了,不管他如何解释,他要娶硕国公主都已是事实,司马灼清必会怪罪他。

  最后,他索性先下手为强。

  他不确定司马灼清到底爱不爱他,但他却清楚,司马灼清心中对他有愧意。

  既然如此,他便抓住这点,先问罪与她。

  他从来都不是君子,既然想得到司马灼清,他就会努力去争取,就算耍些手段,只要能得到她,手段不光彩又能如何?

  “殿下,对不起!臣知道殿下对臣的情意,也知道殿下的身不由己!是臣的错,是臣让殿下失望了!”

  司马灼清的声音虚无且飘渺,看着男子挺拔的后背,她垂下眼眸,将眸中的那抹迷茫与愧意收了起来,再抬头时,眼中只剩决然。

  “只是,时至今日,殿下与臣都清楚,不管是殿下身不由己也好,是臣的错也罢,如今您娶硕国公主已成事实。”

  “我……”司徒仲猛然回过头,他心中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司马灼清满脸笑容的看着他,只是眸中满是苦涩与对命运的屈服。

  “殿下,放下吧!从今日起,我只是殿下的臣子,也请殿下做好迎娶硕国公主的准备!公主万人之上,与殿下才是最相配之人,臣终归只是殿下生命中的过客。”

  “不是……”司徒仲没想到他的逼迫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司马灼清却依然笑看着他,她真心实意的弯腰作揖,祝福道:“臣祈愿殿下与公主琴瑟和鸣,永结同心!愿殿下与公主鸳鸯璧合,白头偕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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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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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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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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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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