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将军,这位是宫里来的魏公公。”
“什么事?”楚熠此时似乎喝得有些迷糊了,并未接话,司马灼清便开口问道。
那魏公公给两人见了礼,接着恭敬的朝着两人说道:“我国陛下邀请硕帝、摄政王还有护国将军去宫中,说有要事相谈。”
“今日不方便,明日吧!”司马灼清扭头看了眼楚熠此时的状态,便不咸不淡的回道。
“这……”魏公公一副为难的样子。
“就今日。”没想到楚熠却在此时开口了。
“是,那奴才在帐外候着。”魏公公害怕再出什么变故,便急忙答应了下来。
而楚熠看着魏公公离开的背影,却是眸光深沉。
他虽然喝了点酒,反应也有点迟钝,但已经猜到魏帝邀请他们入宫是谈协议的,而魏帝也已经做了选择。
只要司徒仲早早娶了太子妃,他就无暇再惦记司马灼清了,而与司马灼清之间也会生了隔阂。
“陛下确定自己这个样子可以进宫?”魏公公离开后,司马灼清侧坐在座椅上,半眯着眼,满是嘲讽的看着楚熠此时的模样。
楚熠却并未将她嘲讽的语气放在心上,他朝着外面喊了一声,王福便走了进来,应他的吩咐,恭敬的伺候他洗漱更衣。
后来还再次让乔宇齐过来,给他的脸做了处理。
虽然脸上还是有些红肿,但到底没有之前看着那般吓人。
乔宇齐也让楚熠吃了药,让他的精神看上去好点。
而司马灼清早先一步离开营帐出去了,待楚熠收拾好厚着脸皮上了她的马车后,司马灼清看着此时矜贵的男人,终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昔日身为皇帝该有的影子。
他今日穿着一件深紫色袍子,乌黑的头发高高束起,虽然看着还有点虚弱,但自上而下散发出的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逼人气势,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司马灼清什么话也没有说,她只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就再次合上了双眼。
反倒是楚熠,在坐到司马灼清身旁后,竟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司马灼清的下颚摩挲着:“阿灼知道魏帝请我们入宫所为何事吗?”
他说话时,浓郁的酒香味扑面而来。
司马灼清睁开眼来,便见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微微泛红,此时少了平日的冷冽,反而多了一份迷离与酥软。
“嗯?”鼻腔中单发出一声疑问,他的脑袋再次向前靠了一分,那性感的声音,似乎能蛊惑一切一般。
司马灼清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她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厌恶的想要将这人推开。
但楚熠应该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脑子并不是很清醒,也没有这几日那般听话。
他俯身,温热的气息喷到她的脸上,一阵酥麻的感觉传来,司马灼清急忙想要后退,但楚熠竟不由分说的握紧了她的下颚,接着带有酒气的柔软嘴唇便盖上了她的红唇。
“轰!”司马灼清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瞬间炸了,此时两人嘴唇紧贴,就连鼻梁也碰在一起。
缱绻而暧昧的气息在这狭小的空间升起,周围的温度急剧升高,司马灼清没由来的一阵气恼,连脸都红了,甚至一直红到了耳根。
“我怎么知道魏帝找我们去宫中所为何事。”在楚熠的唇彻底盖在她的唇瓣上时,司马灼清再也忍不住,猛地将人推开。
楚熠身子一晃,脸上也出现了一刹那痛苦的神色。
司马灼清猜到她应该是碰到他的伤口了,但她什么也没说,只不自然的擦了擦嘴,扭头看向了窗外。
只是楚熠却显然没有这么容易放过她,在伤口没有那般疼后,楚熠擦了擦从鬓角流出的冷汗,便再次像狗皮膏药一般缠了上去:“阿灼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xǐυmь.℃òm
“你什么意思?”
司马灼清此时眉头皱的似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楚熠却凑到她的面前,他甚至伸出手,温柔的帮司马灼清抚平紧皱着的眉梢。
“阿灼,魏帝一定会让司徒仲娶我国公主的,你答应我,别喜欢司徒仲了,你别喜欢他了好不好?他就要娶别人了。”
他声音哽咽,语气也软的一塌糊涂,甚至那双被酒气晕染的眸子此时正微微泛着水光。
司马灼清看他这般,心里就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似的。
但她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楚熠此时的乞求还是因为他说司徒仲就要娶别人了的原因。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他。
对楚熠恨吗?自然是恨得。
但她真的喜欢司徒仲吗?她却并不清楚。
只是现在胸口闷闷的难受,好像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底一般,让她难受的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阿灼,别喜欢他了好不好?我以后都会乖乖听你的话的。我可以对你卑躬屈膝,可以任你打任你罚。但阿灼,你别让我再难受了,别让我的心再疼了好不好?”
半天未听到司马灼清的答复,楚熠心慌极了。
也许是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此时变得异常脆弱。
他不知何时已经滑跪在了地上,他拉着司马灼清的手,晶莹的泪珠从眼中落下。
他仰着头,像是一只无人认领的小狗一般,可怜兮兮的乞求着。
司马灼清看他这般,要说心中没有触动那是假的。
但一想到这个男人的本质,她就再次硬了心肠,毫不客气的将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
“太子殿下为何要娶别人?难道不是陛下一手策划的吗?”她挑起他的下颚,看着男人无助且凄惨的模样,毫不留情的剜着他的心。
楚熠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看着女人冷硬的模样,他无措极了。
大脑已经不会思考,他手掌落在她的腿上。
灼热的温度让司马灼清只觉得腿上一阵滚烫,楚熠喉结滚动,好半天才哑着声音回道:“司徒仲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就算我不逼他,我不向魏帝提意见,你以为他真的就会娶你吗?
阿灼,别傻了,其实从他选择回到魏国做太子,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在他的心中,身份权利高于一切,你若真的喜欢上他,真的与他在一起,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就算我受伤也与你无关,楚熠,你是这世上最没资格说这些话的人!”司马灼清冷淡的话语终于将楚熠内心的最后一根防线给击破。
他僵硬的跪在那儿,嘴唇微张,却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酒精刺激下他的脑子涨的生疼,胸前的伤口更是如千万只针在身上扎着一般,一阵一阵的痛着。
胃部翻涌的难受,灼热的感觉让他差点崩溃,不自觉的蜷住了身体。
他难受的脸色惨白,嘴唇也再次被自己咬破。
铁锈味涌入口中,楚熠的双眼彻底红了。
他愣愣的盯着头顶女人冷漠的面孔,突然伸出手,用力勾住她的脖颈:“阿灼,别逼我好吗?你知道的,虽然我甘愿成为你的奴隶,但其实要让你回到我身边却并非只有这一种办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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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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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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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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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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