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我……我没事!”楚熠用力握住楚沧的臂膀,楚沧心中一窒,看着楚熠被折磨成这般模样,心中对司马灼清的埋怨又多了一分。
“皇兄,来,您先躺下!”他反手握住楚熠的手,小心的将楚熠扶着躺下,只是在楚熠躺好,他松开楚熠的手时,却看到自己手心竟染满了鲜血。
“皇兄,您……”楚沧的眸中满是震惊。
楚熠却一脸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没事,咳咳!只是暂时的。”
刚才,他在司马灼清面前根本不敢让她发现他受伤这么重,就是想咳嗽也极力忍耐,抓她时也用没有鲜血的那只手抓的她。
他并非想要自我折磨,只是心中清楚,这些都是自己该承受的。
而且,如果自己表现出凄惨的模样,司马灼清大抵也是不会信的。
他害怕她用那般怀疑、那般冷酷的眼神看着他。
既是赎罪,他也不能让她发泄也发泄不尽兴。若是那般,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皇兄!”楚沧看他这般,却是一脸心痛的喊道。
“皇兄,您和清姐姐为何要闹成如今这般?您跟臣弟回去好不好?天下那么多的女人,您也不是非她司马灼清不可啊!您跟臣弟回去,回去臣弟就为您选秀,您……”
“都要当皇帝的人了,怎还这般小孩心性?”楚熠白着脸看着楚沧。
他抓住楚沧的手,看他这般愤愤不平的模样,虚弱的笑着。
“我和你清姐姐之间的事,你都知道。从前,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她。如今,我不过是赎我的罪孽罢了!
相较于一人待在那冷清的秋梨苑,能有机会在她身边忏悔,已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了。”
“可就算皇兄从前对不起她,如今您也还了啊!从清姐姐‘自焚而死’后,您是怎么过来的,臣弟都看在眼里。皇兄,您……太苦了!”
坐在床边,楚沧小心的帮楚熠盖上薄毯。
在楚沧心中,楚熠是兄长,也是他所敬佩之人。
当然,他从前也敬佩司马灼清,他也一直将司马灼清当成嫂嫂。ωωω.χΙυΜЬ.Cǒm
可不管司马灼清为妻还是为臣,楚熠都是君主,不管什么时候,就算楚熠曾经做错了,司马灼清也不该那般折磨楚熠啊!
“陛下,药熬好了,请陛下喝药。”却在此时,乔宇齐从帐外走了进来,他跪在地上,将托盘举过头顶,恭声说道。
楚沧急忙将楚熠扶了起来,又拿起软垫垫在他的身后,而后拿起药,舀了一勺放在楚熠嘴边。
楚熠看着他这般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从楚沧手中端过药碗,直接仰起头,将药一饮而尽。
“我……咳!我是病了,却也没有虚弱到起不了身。”
“乔宇齐,你也起来吧!我如今已不是什么陛下了,你也不用对我行此大礼。”
“陛下便是陛下,给陛下行礼亦是臣的本分。”乔宇齐从楚熠手中接过药碗,站起身来,恭敬说道。
楚熠眉头轻皱,只是,尚还来不及说什么,楚沧也再次接话。
“乔太医说的不错,皇兄,皇位是父皇传给您的,臣弟如何也不会接的。臣弟请皇兄收回成命,待您伤养好后,臣弟便带您回去。”
“哼!你们一个个,如今是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听楚沧再次说出不接皇位的混账话,楚熠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楚沧看楚熠生气,也不敢在榻上坐了,他垂手立于一旁,却抿着唇一语不发,显然是在无声的抗衡着。
楚熠看他这般模样,只觉得心口再次疼了起来,他捂着心口,再次咳了起来。
楚沧唯恐他气出什么好歹来,急忙上前想要帮他抚一抚心口,却被楚熠推开。
“你……咳!咳咳!你若想不明白,就滚出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过来见我!咳咳!”
说着,楚熠再次咳了起来,更是再次咳出了鲜血。
楚沧看着楚熠又咳出了鲜血,脸也变得更加苍白,急忙跪了下来:“皇兄,您先别生气!乔太医,你再给皇兄看一下,他刚才就咳血了。”
“烦请陛下伸出手来,微臣为陛下把脉。”听楚沧这般说,乔宇齐也急忙跪到榻前,想要为楚熠把脉。
只是楚熠却压根不把手伸出来,只冷冷看着楚沧:“你……咳!你若不继承皇位,我便咳死在这儿。刚好你清姐姐不原谅我,我也无后,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了。”
“皇兄,您为何要这般逼迫臣弟?”楚沧跪在榻前,满脸悲戚的看着楚熠。
乔宇齐也低着头,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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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司马灼清出去后,便看到了紫芙。
紫芙早已哭红了眼,此时拉着司马灼清的手,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司马灼清也是眼圈泛红,她捏了捏紫芙的脸颊:“傻丫头,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主……主子,奴婢好想您!奴婢真的好想您!奴婢以为您死……呸!奴婢以为永远也见不到您了。”
紫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鼻尖通红,好不可怜。
司马灼清看她这般,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
看着赤羽军一众熟悉的面孔,司马灼清只能朝他们点了点头,再多的话,却不知如何说。
好在赤羽军众人也没有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众人都不愿她为难,只是恭敬的见礼后,就站在帐外,默默的站着岗。
而距离这儿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司徒仲就站在树下,满脸微笑的看着她。
当真是温文尔雅,如沐春风!
司马灼清知道他在等她,便拍了拍紫芙的手,朝着司徒仲所在的树下走去。
“殿下!”在距离司徒仲两步远的位置,司马灼清停下脚步,俯身抱拳行礼。
司徒仲却不等她将腰弯下,就握住她的手,幽幽的叹了口气:“是什么时候,你与我已经这般生疏了?”
他自称我,而非孤,司马灼清便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抽回手,垂手立于他的面前。
“殿下,臣……”
“灼清,我想让你一直当我的阿允!”司徒仲上前一步,直接握住司马灼清的手,这次,却没让她再逃脱。
“我已杖责了刚才动手的士兵,也将赵宇降了级!
阿允,如今魏硕两国已经达成协议,你的身份也已曝光,但其实,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你虽杀过魏国人,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魏林军对你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敌意,刚才也是赵宇故意挑起来的。”
“我知道,可是……”
“阿允,我刚收到消息,父皇的皇弟,也就是我的皇叔陈王已在杨安郡起兵,他对我这个突然出现的太子很是不满。
阿允,我将你从火场救下,我不求其他,只求你能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再护我一次,你之前也答应我的,在我没有稳坐朝堂时,你不会离开我的。阿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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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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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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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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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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