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楚熠激动的一宿没睡,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咧着嘴,活像一个傻子。

  司马灼清让他快去睡觉,可他却怎么也不肯去外间的软榻上睡,最后竟在床前坐了一晚,盯着司马灼清看,怎么也看不够。

  第二天早朝,楚熠就在朝上宣布要封司马灼清为后,台下的仲承允在楚熠话音落下后就皱起了眉头,也有言官出言反对。

  “陛下,虽说现在有证据表明司马大将军并没有和宣王勾结,陛下也已经免了司马家族的罪责,可大将军和司马夫人到如今还下落不明,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当日他们敢越狱,本就犯了重罪。可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回来领罪,微臣不得不怀疑,司马大将军可能真的背叛了陛下。”

  “放肆!”楚熠从龙椅上站起,冷冷的呵斥一声。

  那名言官拱手跪下:“陛下,我朝皇后必须身家清白,出身名门,司马豪杰罪名成立,陛下万不可封司马灼清为后。”

  “还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朝堂上,朝臣跪了一地。

  仲承允看了看自己周围跪地的同僚,也掀开衣袍,重重跪于地上:“请陛下三思!”

  清朗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楚熠脸色难看到极点,他冷冷一笑,重新坐回龙椅。

  “朕心意已决,不管司马豪杰当日为何从牢中消失,朕的皇后都是司马灼清,也只会是她。”

  “从今日起,礼部就开始着手准备封后事宜吧!记住,朕的大婚,一定要是最好,最隆重的。如若礼部的哪位官员不尽心,朕不介意将他拉下来,让其他人顶替了他的位子。”

  说完,楚熠没给众人再次出声反对的机会,一甩衣袍,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宣政殿。

  楚熠一走,底下的那些大臣就开始议论纷纷,仲承允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侧的两只手早已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一想到刚才楚熠不由分说的语气,他的眼中就升起一抹阴霾。

  司马灼清绝不能成为楚熠的皇后,绝、不、能!

  从楚熠宣布要封司马灼清为后后,虽然有很多人出言反对,但礼部还有后宫各局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司马灼清本来以为她能够清闲,没想到一会儿尚衣局的人过来量凤袍的尺寸,一会儿礼部的人又拿着选好的日子让司马灼清亲自定,还说这是楚熠的旨意。

  司马灼清看着他们那副殷切的模样,也不好不选,就挑了个离现在最远的日子。

  一天下来,司马灼清被各宫各局烦的够呛,所以在楚熠晚上过来时就没给他好脸色,楚熠变着花样的问司马灼清怎么了,总算知道了她不开心的理由。

  所以从第二日开始,不管是礼部还是后宫各局的人都不敢再来叨扰司马灼清了。

  但楚熠又怕那些宫人差事办不好,所以不管各宫准备了什么,他都要亲自过问。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这天一早,在楚熠上朝后,司马灼清就去了沈星的星辰宫。

  “将军,这是之前陛下赐给我的令牌,准我每月出宫一次。守门的侍卫见了这块令牌就会放行,你和紫芙赶紧换衣服,按着仲表哥之前交给你的路线尽快离开皇宫。表哥会在北城村的村口处等着你,他已为你准备好马匹、干粮和银两还有换洗的衣服,你……万事小心。”

  “之前不是说好让其他人接应我就行吗?为何承允要亲自过来?”司马灼清接过沈星递过来的衣服,一边换一边开口问道。

  沈星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却刹那即逝,她微微笑了笑:“表哥不放心其他人,想要最后送你一程,将军,你该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说到后来,沈星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不舍,就连声音都带着哭腔。

  司马灼清换好衣服,紧紧握住她的手:“沈星,大恩不言谢,我也无以为报,但以后不管我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你这个朋友。”

  “我也是!”沈星反手握住司马灼清的手,她笑着,但眼泪却没忍住落了下来。

  她敬佩司马灼清,也想活成司马灼清那般的人,可她却永远也不可能活成那样。

  她从生下来那一刻,就没有权利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不然,她也不会被困在皇宫这四方天地间。

  “主子,我们快走吧!”看到外面日头渐高,紫芙焦急的催促着。

  司马灼清点了点头,她紧紧抱住沈星,用只有沈星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我能看出来,你心中有所爱。陛下也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或许你可以……”ωωω.χΙυΜЬ.Cǒm

  “将军,我已经是陛下的沈嫔,就会一生是他的女人。”

  沈星心中一惊,她自认为藏得很深,却没想到司马灼清会发现,但她并没慌张,而是撑开司马灼清的身子,一脸坚定的说道。

  司马灼清没有再说什么,她从一旁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沈星,为了你免受牵连,我会把你绑起来,到时你告诉陛下,是我将你的令牌抢走的。”

  “我明白,你快动手吧!我宫中的人没事不会进殿的,梅兰一会儿从后门把你们送走后,就会去尚衣局找她的妹妹,其他人只会以为你和我还在宫中喝茶闲聊,等陛下发现你出宫后,怎么着也到下午了。到时,你早已和仲表哥出了城门。”

  “好,沈星,保重!”司马灼清站直身子,又弯下腰,真诚的向沈星行了一礼。

  沈星被绑在床上,嘴巴也被封住了,她用力点了点头。只是在司马灼清转身离开时,朝着梅兰轻轻点了点头,眼中也闪过一道精光。

  春日的早晨,小鸟在枝头欢畅,司马灼清拿着令牌,果然畅通无阻的和紫芙出了宫。

  站在皇宫外,司马灼清看着面前巍峨的宫门,再次说了声珍重,便与紫芙头也不回的向北城村赶去。

  司马灼清到达北城村时,仲承允还没到,她站在村口的那颗大柳树下,不知为何,心中总是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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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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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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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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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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