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灼清没有反抗,平静的趴在那儿,冬日的阳光虽没有夏日那般炽热,但此时已到午时,刺眼的阳光洒落,司马灼清微眯着双眼,看着台阶上众人神色各异的面孔。
有惋惜,有悲悯,有高兴,也有不忍……
台阶上,那人的神色依然冷然,他负手立在那儿,眼中淡漠的不带一丝情绪。
‘楚熠,若有来生,我希望我们不再相遇!’
‘父亲,母亲,等着孩儿!’m.xiumb.com
‘紫菀,紫芙,对不起,万望珍重!’
闭上双眼,司马灼清的心从没有一刻这般平静过。
刑杖在阳光的照耀下划过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司马灼清紧紧握着刑凳的边缘,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住手!”
眼看着厚重的刑杖就要落在司马灼清的身上,王福再也忍不住,第一个跪倒在地:“陛下,小将军擅闯御书房定有原因,求陛下开恩,先暂停行刑。待搞清楚前因后果,再定小将军的罪也不迟啊!”
“求陛下开恩!”
“求陛下开恩!”紫菀和紫芙也急忙爬了过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楚熠一直看着趴在刑凳上的那抹倩影,漆黑而深邃的双眸中神色难辩,不发一语。
禁卫军统领高辰海是知道楚熠与司马灼清曾经的纠葛的,唯恐楚熠改变主意,急忙下跪说道:“陛下,不管司马灼清因何缘由擅闯御书房,都已经犯了死罪,更何况她还打伤禁军与陛下动手,此等冥顽不灵的罪人,陛下绝不可姑息!”
“高爱卿言之有理,那便行刑吧!”
“不!陛下,求陛下开恩,陛下杖责奴婢吧!奴婢愿替主子受过,求陛下放了主子。”
“奴婢也愿替主子受过!求陛下开恩!”紫菀紫芙再次上前,满脸乞求的喊道。
高辰海没想到这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行刑,眼中闪过一抹恼怒:“陛下,刚才司马灼清就是带着这两人杀过来的,既然司马灼清如今要被杖毙,如今两人又如此忠心,不如陛下就允她两陪葬吧!”
“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她俩无关。”司马灼清一听高辰海竟连紫菀紫芙都不愿放过,急忙睁开双眼,挣扎着就要起身。
只是身后两名禁卫军已经上前紧紧的将她按在那里,司马灼清奋力挣扎着,但她此时实在虚弱,根本挣扎不开。
高辰海看着此时一言不发的楚熠,唯恐再生什么变故,也没时间找紫菀紫芙的茬了,急忙吩咐手下:“还等什么?陛下已经吩咐了,行刑!”
“是!”
“怦!”沉重的木杖狠狠打在司马灼清的腰背上,铺天盖地的痛意让她差点没喘过气来。
“主子!”紫菀踉跄着爬到司马灼清的身上,紧紧将她护在身下:“别打她,打我!要打就打……呃!”
“紫菀!”司马灼清没想到紫菀会替她受了这刑杖,她今日擅闯御书房,又眼看着救不了父亲母亲,便故意激怒楚熠,一心求死。
可她却忘了紫菀紫芙将要面临的一切。
“紫菀,你起来!你快起来啊!”司马灼清脸上满是泪水与汗水,哽咽的嘶吼着。
紫菀用力摇着头:“主子,您忘了,奴婢的职责本就是保护您,若奴婢护不住您,那奴婢必先死在你的前面!”
“紫菀!”司马灼清哭着喊着紫菀的名字,紫菀则一直在笑着。
“砰砰砰!”一声又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彻耳边,司马灼清抬起头,朦胧的视线中,那人依然神色冷厉的站在那儿,那般高高在上,那般唯我独尊!
司马灼清从来没有一刻这般恨过一个人,紫芙看着紫菀受刑,已经爬到楚熠脚下拽着他的裤脚,连连叩头。
光洁的额头一下又一下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一滴一滴的鲜血从额头上溢出。染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陛下,求您饶过司马小将军,如今宣王大军压境,我硕国正是用人之际,臣以为,司马小将军是最合适的人选!”
“臣附议!”
“臣也附议!”之前与司马家交好的几个大臣实在看不过去,跪在地上,恭声请求。
楚熠直到此时才收回目光,他看着地上跪着的几名大臣,神色似有松动,但依然没有松口。
直到丞相沈之卿从队伍中走了出来,直直跪在中间:“陛下,曹大人言之有理,如今宣王大军压境,虽司马灼清擅闯御书房罪大恶极,但我硕国正是用人之际,陛下可给其机会,让其戴罪立功!”
“臣请陛下让司马小将军戴罪立功!”
沈之卿话语刚落,余下的那些大臣全都跪倒在地。
楚熠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他低头睥睨着还趴在刑凳上的女人,深邃的双眸中溢出一抹灼人的光芒。
“司马灼清,既然丞相与各位大臣都为你求情,那朕便给你这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如今宣王在宿州城驻扎,随时都会攻入上京,朕便任命你为镇南将军。三日后,你领兵出征,若你拿下宣王,平了此乱,朕便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如若不然,朕……”
“你杀了我父亲,斩了我司马家全族,凭什么以为我还会为你效力?”
虽然司马灼清想不通沈之卿为何会为自己求情,也没想到宣王竟然身在宿州,但她此时已不愿再为楚熠效命。
楚熠此时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之前还在想为何司马灼清会如此不管不顾擅闯御书房,没想到竟是以为他杀了司马豪杰。
可他昏睡了两日,哪里有机会去杀她父亲?
“朕何时杀了你父亲?又何时斩你司马家全族?”
“事到如今,你还狡辩!楚熠,你当真让我看不起。”司马灼清小心的把紫菀扶到地上坐好,站起身来,一脸讽刺的看着楚熠。
王福也终于把事情的关键找了出来,唯恐司马灼清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激怒楚熠,急忙跑到司马灼清的面前。
“小将军,不,是镇南将军,我的将军啊!您又从哪里听到的流言啊?陛下确实没有杀害司马大将军,您的族人现在也都安然待在牢里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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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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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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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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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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