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固鲁哪能允许,底层士兵于他们这些贵族而言,那就是杂草把不值钱。
“开炮,快开炮,凡有不上前者,立斩无赦”,固鲁有点歇斯底里了,再不开炮建奴就要冲过火炮射击范围了。
一连砍了十几名士兵后,火炮才继续响起,只是己方被炸膛而死的人比炮弹砸死的建奴还要多。
“放箭、快放箭,多尔济哈坦巴图鲁快带勇士们冲锋,杀死那些建奴人”,眼见最后一门火炮炸了膛,固鲁心凉了一大片。
“啾啾啾~”一轮轮箭雨覆盖,建奴骑兵死了一大片,比火炮杀得人还要多,毕竟火炮的炮弹只是颗实心铁球,只不过杀伤力大,射程远。
“咔咔…”,冲在最前头的多尔衮用刀连连砍断几根射向自己的箭矢,但奈何箭雨太密集,还是被一支箭穿过他的防御,直直射穿他的胸膛。
“哼”,多尔衮也是个狠人,闷哼一声,就把露在外面的箭杆折断,然后埋头继续冲。
“十四哥,你没事吧”,看见多尔衮被箭射中,多铎大急,一下子忘记防御,被一支箭迎面而来。
“呃”,阿济格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在多铎快被箭射中脸门的千钧一发之际,阿济格眼明手快,把手臂一横挡在多铎脸门前,被那支箭射穿了手臂,但同时也就来多铎一命。
“多铎把头低下,注意防御,别再分心了”,阿济格本想骂多铎几句,可话到嘴边就变成关心了,说完他就把箭顺势拔出,箭羽刮过他的血肉,疼得他呲牙咧嘴。
听完阿济格话,多铎只是闷声照做,把头低下,刚才要不是他担心多尔衮,也不会把头抬起来,也不会让阿济格暂时失去一只手的战斗力,在这种激战中少一只手会增添一大半死亡率,由此他深深自责,但成长都是需要代价的。
其实像他们这样的贵族,铠甲都是特制的,布甲里面有铁片,铁片下面还有锁子甲,如果不是特定的角度,是伤不了他们的,冲锋时把头一低,抛物线而来的箭只能在头盔上磕一下。
这也是为什么多尔衮冲在最前,旁边的士兵死了一茬又一茬,他就是没事,致命的箭矢被他砍开了,不致命的射在他铠甲上像小拳拳捶胸口。
但箭多了,总有一支不是小拳拳捶胸口,而是要命的,所以他被射穿了,但看来是没有射中心脏,要是射中心脏还能这样冲?武功再高也是人而不是神!
“呼!”多尔衮长呼了一口气,终于要开始短兵相接了。
“铿锵…”,一声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建奴的骑兵和多罗特部骑兵交上手里。
两支骑兵迎头相撞,从远处看去就像两种不同颜色的豆子相互倾倒,相互混合,直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越来越多的惨叫声响起,还交杂着蒙古语和女真语的的大吼大叫,都是对对方亲人的“亲切问候”。
“该死的多罗特杂碎,死去吧”,多尔衮口吐芬芳,手中长近两米的错银铁装牛尾大刀,如龙蛇般挥舞。
他这把近两米的牛尾刀有点像汉人的苗刀(刀身苗条所以称苗刀,而非苗族刀),只是更加宽厚,这么重量也只有这种猛将才能挥舞自如,基本每刀之下都有一个多罗特人倒下,一个抡圆周围一圈再无一人能坐在马背上。
此时的多尔衮用下山猛虎形容已不恰当,应该是一条疯狗,还是发情那种,死了这么多人才能跟敌人交上手,换谁都疯。
“啊!”多尔衮睚眦欲裂,夹着马腹,向一个千夫长样子的人冲去,因为这个千夫长刚才一刀把失去一臂战力的阿济格砍倒,而阿济格到底后,很久都爬不起来,不知是死是活。
“噗~”,一声,这个千夫长被多尔衮一刀从肩膀处砍下,直至连人带马劈成两瓣,才收回刀势。
“十二哥,你没事吧,快醒醒”,多尔衮不停喊着阿济格,见他就是不醒,眼泪都出来了,在这个世上,他就剩阿济格和多铎两个最亲的人了。
多尔衮不停翻看阿济格被砍到哪里了,结果没发现有伤口,然后把耳朵贴近他胸口还有心跳,又抹了下鼻息,还有气,只是呼吸不是很平稳,看样子是震伤内脏,晕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可在这种骑兵乱战中,这种昏厥跟自杀没什么区别,不是被敌人补刀,就是被马蹄踏死。
这时多铎也骑着马过来,要不是一翻身下马就跪在两个哥哥面前,刚才那个千夫长把阿济格砍翻,他也看到了,要不是阿济格有一条胳膊动不了,那个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因此多铎很是自责,“十四哥,十二哥死了,都怪我、都怪我…”
“啪~”一声,多尔衮给了他一耳光,把他打醒,“十二哥没死,你再这样就会被敌人砍死,快帮我把十二哥扶到我背上。”
两兄弟没有婆婆妈妈,三下五除二就把阿济格绑在多尔衮背上,然后翻身上马继续杀敌。
这种乱战婆妈点都是找死,刚才他们下马时,要不是有亲兵拼死抵挡住敌人,还能让你有时间说话?
就这样多尔衮背着一个人战斗,虽然速度慢了,但战力不怎么减,因为他只用看前面,后面有多铎护着,为的就是保护好阿济格!
从天蒙蒙亮打到太阳初升,不管是多罗特人还是建奴人,都快力竭了,但谁也不敢停下来,这是你死我活的战斗。
此时空气都弥漫着血腥味,到处是残缺不全的死尸,无主的战马到处窜,固鲁阵地的六千多人,现在还剩不到两千,而跟着多尔衮冲锋的一万多骑兵,也只剩五千多了,后方两边都是都是一万人左右,此时也各自拼掉了三四千人,战争就是这么残酷!
很明显,胜利的天平向建奴倾斜,而固鲁也萌生了退意,于是转身带着几百亲兵,逃离了战场,部落的老少也不要了,那些还在打生打死的士兵他都不愿再去看一眼,这就是贵族,谁的命都不如自己的珍贵!
……
不远处的灌木林中,此时正影藏这阿敏的一万多骑,他可没有大明那种望眼镜,全程的战果只能靠斥候打探回报。
这样战斗让他们父子庆幸自己的选择,要是他们很多罗特部遇上,自己这一万人剩的无多了吧,当时自己可能旗主的身份都要丢掉。
“报~,启禀二贝勒爷,多罗特部和白旗拼得差不了,再有个半个时辰就可以分出胜负了,这一仗白旗必赢,还有奴才刚才发现,多罗特部固鲁台吉带着五百多亲兵逃了!”
“全军集合,快快快!”阿敏大吼着,同时眼里放着光芒,该是他们摘桃子的时候到了。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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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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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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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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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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