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臣妾现在仪容不整,实在无颜面对您,劳您先出去等等,待臣妾梳洗好就出来接驾。”被窝里,姜芙瓮声瓮气地说道。
晏时越眉心一蹙,他觉得对方这样子很是奇怪,他二人之间相处都是很随意,阿芙也从来没这样拘谨过,于是他不容分说地伸出手,拨开被褥,只见床榻上姜芙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小脸惊惶不已。
“是谁,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朕,朕替你做主。”晏时越见她娇柔的面庞上都是残泪,又是心疼又是恼怒,他小心翼翼为其揩拭粉面上的泪水,温声说道。
姜芙咬紧了下唇,攥紧了手中丝帕,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勉强一笑道:“没有,没有谁欺负臣妾,臣妾只是一时被泥沙迷了眼,一会儿就好了。”
这种一听就是借口的谎话,晏时越又怎么会信呢,他大手扣紧姜芙的双肩,将人一把捞进自己怀里,眼睑低垂,声音沉沉地问道:“朕都说给你做主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你不相信朕说的话吗?”
姜芙轻轻将头伏靠在他宽肩上,闻言,眼眶中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又涌现了出来,宛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沾湿了他的衣襟,偏嗓音却似能掐出水般,柔柔地诉说着自己今早与锦贤妃闹得不愉快那一件事。
晏时越听其说完之后,神情已然阴沉一片,他轻轻推开姜芙,又用粗硬修长的手指为其抹了抹泪,声音听不出喜怒道:“朕知晓了,锦贤妃既然这般爱散播谣言,依你的意思,朕该怎么罚她呢?”
姜芙怯怯地抬了抬眸,柔声道:“皇上,臣妾说出此事来,也不是想让您替臣妾去教训锦贤妃,而是臣妾只觉得心里实在是难过,这种流言若是只针对臣妾一人也就算了,可是桓儿,璋儿他们何其无辜,为什么要把他们牵扯进这种无谓的谣言里面?
都说稚子无辜,锦贤妃她怎么能当着臣妾面说出,说出桓儿他们是灾星这种话来呢,臣妾实在是受不了,换做哪个母亲都不可能忍受,所以臣妾动手打了锦贤妃,皇上,您会不会觉得臣妾太过恶毒了?”
晏时越眉眼间阴沉不已,怒声道:“你这算什么恶毒?朕问你,锦贤妃真的当着你的面说出这种话来?好呀,灾星?朕看她那张嘴确实是灾星转世!”wWW.ΧìǔΜЬ.CǒΜ
“来人!”晏时越转而,面无表情地朝外喊道。
“皇上,奴才在。”李福禄当即推开门,走进来,躬身说道。
“你去,传朕的旨意,锦贤妃言行不当,不尊上位,肆意散播流言,擢今日起废除其封号,剥夺贤妃之位,禁足半个月!”晏时越眼睛里沉黑一片,冷冷地吩咐道。
李福禄闻言,头压得更低了一些,连忙回道:“是,奴才遵旨,这就去办。”
话音甫落,李福禄转身就朝外走去,只余光飞快瞥了一眼晏时越身后的袅娜倩影,他心中暗道:这种处罚对于锦贤妃来说不可谓是不重,未免太过得不偿失了,也不知道锦贤妃是怎么得罪了姝贵妃?明知道姝贵妃是皇上放在心尖尖儿上的人,干嘛要去和她对着干呢。
以后,锦贤妃娘娘怕是人前只能称作赵妃娘娘了,还不知道其能不能重新恢复封号与贤妃之位呢。
姜芙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腮边尚还挂着泪,她忍不住素手紧紧抓着晏时越的衣袖,我见犹怜道:“皇上,您,您不必为了臣妾这样做,这样会不会招致其他人的非议啊?臣妾怕您——”
晏时越嗤笑了一声,安抚道:“你放心吧,朕身为一国之君,难道连处置一个不懂礼数的妃嫔资格都没有吗?阿芙,你先莫哭了,以后有朕给你撑腰,朕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在你面前胡说八道!”
姜芙微微一怔,她很快垂下濡湿的长睫来,依偎在他胸前,轻轻道:“皇上您真好,臣妾不胜欢喜。”
晏时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微微弓腰,额头轻轻与其相抵,漆黑的瞳孔专注不移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溺在里面:“不是说好了,私下,我和你就做一对平常的夫妻,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姜芙盈盈的眸光晃了晃,不由眉眼弯弯地轻柔唤了一声:“夫君。”
晏时越很闻声,面上很是欢喜地应了一声,随即将她搂得越发紧了些。
却不知,姜芙心中却低低微叹了一声,爱上一个人很难,但装作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再简单不过了,刚刚她甚至有一瞬间想过,若他们身份只是普通人,兴许她会真的爱上这个时候的他吧……
……
吴皇后这边得知了皇上对锦贤妃的处罚之后,心中一惊,但很快又沉淀了下来,她也不免庆幸还好那时候自己没有真的对姝贵妃如何,皇上这心是真的太偏了……
同样地,吴皇后难免对姝贵妃不由越发警惕了起来,如今皇上可以为了姝贵妃,不惜这般打锦贤妃的脸,焉知以后姝贵妃要是对她的后位有了什么想法,皇上会不会让她为其腾位来博美人一笑呢?
宫里其他人在得知姝贵妃与锦贤妃的争端之后,锦贤妃被剥夺了封号,废除了贤妃之位,不免一个个都对姝贵妃又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在这宫里,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姝贵妃。
寿安宫偏殿。
“什么?你说皇上为了姝贵妃,居然剥夺了锦贤妃的封号,还废除了其贤妃之位?”沭阳长公主不可置信地反复追问道。
辛嬷嬷轻叹了一口气道:“是呀,要是太后她老人家在,绝对不会纵容皇上如此偏宠姝贵妃,奴婢看这后宫已经是成了姝贵妃一人的天下了。”
沭阳长公主眸中情绪晦涩难明,想到之前她这般不客气地对姝贵妃,心中就不免有些后怕,却是她低估了姝贵妃的受宠程度。
“没想到,父皇对魏后,皇兄对姝贵妃,这不就是如出一辙吗?居然都是痴情种,这一点上倒不愧是父子……”沭阳长公主不禁有些感慨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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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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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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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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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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