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张口轻呼了一口雾气,道:“就像你刚才说的,天色越来越暗,也越来越冷,在外面呆久了冻坏身子就不好了,即便春桃带着人找了过来,想要让我们安全过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不如我们自己冒险走一走。”
良午本就是基本无条件支持姜芙任何决定的人,因而他只是想了一下就同意道:“美人说的也没错,这大冬天的,咱们皮糙肉厚受点儿冻没什么,就怕援兵还没到,美人要是冻着了那可不行,咱们可以试一下,对了,美人,要不奴才还是试着去走一下这拱桥,给你们探探路,说不定前面还有可行的通道。”
姜芙眼眸微暗,幽冷道:“这拱桥垮塌是意外还是人为还未可知呢?怎么就那么巧轮到咱们走的时候就垮塌了,事情未知前还是别去了。”
“美人,你是怀疑这拱桥垮塌可能是——兰妃她们所为?”听月惊骇地捂着嘴,喃声道,是啊,她们来之前明明拱桥还是好好的,兰妃她们一走,这桥就塌了,可以说只是巧合但就怕是人为,如果真的是兰妃做的,那她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设计害美人,就不怕……
姜芙轻声道:“我也是猜测而已,行了,咱们先想办法挺过眼前这一关再说吧。”
姜芙三人打算采用一前一后慢慢挪步的方式从湖面上走过去,姜芙想要排在前面第一个走的,良午和听月却一致表示不同意,他们非要让姜芙成为三人里最后一个走的,可她既然首先提出这个冒险方法,怎么甘愿做那种畏手畏脚躲在后面的人。
“我想排第一,自有我的道理,你们且听我说,良午体格毕竟不比我们女子轻盈,万一排在第一个不小心就踩碎了冰层,我和听月两个弱女子到时候也帮不了忙,还不如良午排在第二位,其次听月你就排在最后,你力气不如我大,更别说比起良午的力气了,如果你站在前面,一旦出事你可能会成我们的拖累,不如站在最后反而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姜芙凝眉,絮絮向他们二人解释这样安排的个中缘由。
春桃和良午自然还是不肯同意这个安排,实在是这样的安排,最容易出事就是第一个走的人,他们如何能同意,姜芙又道:“这样吧,咱们手拉着手,一步一步走,前面有人出事掉湖里,后面的人大力拉就是了。行了,就这样定了,别忘了我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必须听我的命令,别磨叽了。”
如此一来,听月和良午也只能勉强同意姜芙的方法,于是三人就这样手拉着手,一前一后慢慢挪步走在湖面冰层上。
姜芙凝神仔细看着脚下的路,她甚至为了保险起见,不知从哪儿捡了个木棍,先试探性用木棍往前面冰层怼了怼,虽然不一定有多少效果但心里图个安慰总好过聊胜于无,而听月和良午一个个提心吊胆,小心翼翼跟在其后。
幸运地是,正常从湖面走到岸边原本就要不了半炷香的功夫,姜芙他们只花了一柱香的功夫就平安走了过来。
等到真的上岸那一刻,听月一直神经高度紧绷,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她甚至感觉自己两腿都有点儿发软,她忍不住红着眼眶道:“美人,咱们平安了。”
姜芙揩拭了一下额角的冷汗,她轻轻呼出一口雾气,柔声道:“嗯,咱们安全了。”
“对了,良午你去看看那边的拱桥是从什么位置垮塌的?还有如果可以的话,你再仔细看一下究竟是什么原因垮塌的,不过前提是保证你自己安全。”姜芙思忖了一会儿,吩咐良午道。
良午立马领命,小跑了过去查看。
须臾,良午面无表情地走了回来,姜芙问道:“情况如何?”
“美人,拱桥是从前端偏中间一点的位置垮塌的,奴才查看了那垮塌的现场,发现那木柱断削面平整光滑,这分明是有人用刀刻意割断了木柱所造成的。”良午一说完,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好恶毒的心肠,美人,这事十有八九就是兰妃做的。”听月在一旁听得愤恨不已道。
姜芙抬头看了一眼马上就要黑下来的天色,轻声道:“且先回去再说吧,天色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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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所以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兰妃做的手脚,她可真是心狠手辣,才被禁足放出来,莫非她是想要又生事再被禁足一次不曾?美人,咱们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吧,让皇上替您做主。”春桃从听月嘴里知道这件事后,同样内心不由惊慌后怕不已,反应过来就是急着想办法替姜芙出气。
“虽然她的嫌疑最大,但是仅凭这点根本不足以说是她做的,更何况现如今我平安无事,说不定对方反而会反咬一口说我自导自演呢。”姜芙不紧不慢说道。
“那怎么办?就这样放过那设计害您的人吗?”春桃气得脸颊鼓鼓地说道。
“怎么可能,我向来是有仇报仇的性子,只不过咱们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而已,还不能肯定就一定是兰妃所为。”姜芙躺在美人榻上,眼帘半掀开,一脸疲倦说道,她方才一回来就让宫人替他们三人准备了三碗姜汤,刚刚一碗姜汤下肚现在难免有些困倦。
“美人,您的意思是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做的,可是不是兰妃会是谁呢?奴婢和春桃一样还是觉得兰妃是最有可能这样做的,之前在湖心亭的时候,兰妃就对您颇有敌意呢。”听月也迟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兰妃确实嫌疑最大,可我疑惑的是她即便要下手为什么不把自己彻底摘除出去再下手呢?甚至你们不觉得太巧了吗?桥的木柱是被割断的没错,可对方既然做了连掩盖都不屑掩盖,仿佛生怕我们看不出这垮塌的拱桥是人为造成,即便她不怕我查到后怀疑是她下的手,可兰妃下这样大的功夫,仅仅就只是想要把我们困在湖心亭里冻死?那她还不如当时就直接下手将我丢入冰湖里,再制造我意外落水不就行了,总之,此事我现在想想……疑点颇多。”说完这些,姜芙竟歪着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这一下午的功夫,她实在耗费太多的心神了。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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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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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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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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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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