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后面跟着她的宫人见状,正想上前搭把手,却余光瞥到一道明黄色身影越过他急步到了姝美人身前。
“皇上……参见皇上。”宫人顿足,忙跪下行礼。
晏时越一把抓住姜芙的手,将人扭转到他身前,冷冷道:“你就是这般威胁朕?你是想要与朕恩断义绝?”
姜芙惊诧地望着面前的男子,她眼眶一红,兀自强忍着泪水滑落,将脸撇向一边,不肯回答他的问题。
“回答我。”晏时越的目光牢牢盯着姜芙,他下颚收紧,不自觉用了我的称呼。
姜芙忍着疼痛,侧着脸,哽咽说道:“皇上不是不想要见臣妾吗?又何必非要问臣妾这种问题?臣妾不知那里得罪了皇上,皇上既然厌弃了臣妾何不将我贬入冷宫,也省得我痴心妄想。”
晏时越一时沉默着不语,他轻叹了一口气,似是认命般弯下高大的身躯一把搂住了姜芙,温柔说道:“阿芙,我们和好吧。”
在其看不到的背后,姜芙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弧度,真好,终归是她赌赢了。
“好。”她轻轻回应道,就连方才紧绷的身躯不由都放松了下来。
才说完,姜芙就整个人彻底软倒在了晏时越怀里。
晏时越觉察出不对,低下头望着怀里已经昏迷的人儿,神情少见有些许慌乱,转过身就急忙吩咐龟缩在一旁的宫人去喊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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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里,廖才人面无表情地侧坐在塌椅上,目光冷冷地盯着地面,似乎对其颇感兴趣一样。
一旁的李福禄犹豫了一会儿,不知该不该劝廖才人回去,不过皇上现在都没回来,估计是陪姝美人去了,其实从他进了内殿,将姝美人的事告诉给皇上,皇上听后头也不回跑了出去,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李公公,皇上他是去哪儿了?是不是有什么急着处理的政务需要皇上处理呢?”良久,廖才人面上勉强勾勒出一抹笑容出声问道。
“呃,皇上确实急着需要去处理一些朝堂上的事,这天都快黑了,才人要不先回去吧,皇上也不会因为此事怪罪您的。”李福禄颇为尴尬地笑了笑,廖才人恐怕还不知道皇上这是追着姝美人去了,也是,他当时是秘密耳语说给皇上听的,廖才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说来还是他打扰了廖才人的好事。
廖才人轻声道:“是么,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皇上了,劳烦李公公到时替我说一声。”
“自然,这是老奴该做的,才人请吧。”李福禄应声说道,又躬身做了一个“送人”的手势。
廖才人起身,由自己宫女搀扶的手一步步往殿门外走去,将将要迈出门槛时,她驻足,望着外面夕阳落日,轻声道:“皇上真的是因为朝堂上的事,所以才不告而别吗?”
李福禄低眉顺眼道:“确实是如此。”到了他这个位置上,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又不该说。
廖才人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重新迈开步子,离开了宣政殿。
姜芙这一边算是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时隔两个月之后,皇上今晚再一次留宿在了姝美人宫里,之前所谓姝美人失宠的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不仅如此,接下来皇上一连七八天都留宿在了姝美人的披香宫,可以说除了上早朝和批阅奏折,几乎与姝美人这几天是形影不离,这种情形哪怕是从前盛宠如兰妃也没有过这样的厚爱,更何况姝美人还在病中,这不禁让满宫都对披香宫侧目。ωωω.χΙυΜЬ.Cǒm
相比之下,廖才人处境却有点儿尴尬了,本来众人都以为她会取代姝美人成为宫里最得宠的嫔妃,却没想到只是转眼,皇上似乎就已经将她遗忘了。
宫里甚至有人说姝美人和廖才人还同一天去了宣政殿,原本是廖才人被留下来伴驾,结果姝美人只是流了几滴泪,皇上就撇下廖才人去陪姝美人了。
“这些人真是势利眼,这才几天就急着捧高踩低,才人你别理会外面那些人的胡言乱语。”榆钱到底是廖才人从小到大的贴身婢女什么话都敢说,她知道外面的流言,廖才人不可能不知晓,所以忍不住出言帮腔道。
廖才人冷冷道:“有些确实不是流言,那天皇上确实是抛弃了我去见了她。”
榆钱眼神一愣,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姝美人那天跪在外面,皇上都没见她,怎么可能后来还会去见她?”
“我也不想相信,可是那天晚上皇上确实留宿在了她哪儿不是吗?李公公还以为我什么都没听到,其实我听到了他说了姝美人那三个字。”
廖才人不禁回忆起那天令她难堪的场景,她亲眼见到皇上听了李福禄的耳语后,她在一旁没听清全部只隐隐约约听到了姝美人三个字,而皇上就突然面色骤变,什么都没说就冲了出去,留她一人独坐殿中。
廖才人面沉如水说完,就打发了榆钱出去,直言她想一个人静静。那天她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自己难堪过,想必姜芙现在应该很得意吧,她赢了,踩着她身上赢了能不开心吗?
其实打从第一眼见到姜芙,廖才人就不喜欢她,她当时心里莫名有些危机感,不是因为忌惮姜芙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蛋,而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她们迟早会是对手,现在看来她感觉没有错。
不过那又怎样,她廖宛韵从来就是从哪儿跌倒就能从哪儿爬起来的人,她幽幽道:“且走着瞧,这宫里日子以后还长着呢。”
邀月宫。
兰妃明日就能解除禁足,不过此时的她却心如止水,似乎并不在乎这个,反而是一心一意端坐在案桌前抄写佛经,原本美艳锋利的面庞在摇曳烛光照耀下竟也多了一份温婉感。
“娘娘,这字儿是写得是真好。”栖霞侍立在一旁,笑着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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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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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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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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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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