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掐了个术法,一道流光从指尖溢出,迅速朝一处山头飞去。
见状。
齐衍当即召唤出本命飞剑,马不停蹄地追上流光而去。
不曾见到,‘静慧阁’内,齐欢生悄悄探出一个脑袋,在目送他的离去后,兴奋地回到沈清身边打转,对齐衍塞的小纸条,格外好奇。
齐衍:呵呵,就算看到了又怎么样,反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
沈清当着众人的面,缓缓展开字条。
【帮我看好小师弟,若是他惹出什么事端,让他去掌门后院蹲马步抄‘静心诀’一百遍。】
凑得最近的齐欢生原本还“嘿嘿”傻笑的模样,随着一连串冰冷无情的字映入眼帘,逐渐僵硬。
最后,在武达郎一声声“啧啧啧”的幸灾乐祸中,哭丧着脸,对着沈清,义愤填膺道:“师姐~大师兄好狠的心啊!我也是做师兄好多年了,他为什么还不信我,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去哪了!!!”xǐυmь.℃òm
沈清随手将纸条往空中一扬,纸条瞬间被一团烈火烧为灰烬,随着一阵徐徐微风,彻底消散。
至于齐欢生,一天不演一波就难受。
沈清等人皆是习惯性嫌弃地瞧上他一眼,然后聚在一起,开始安排接下来一日半时间内的授课安排。
一旁被忽略的齐欢生撇了撇嘴,早已习惯了这群人的“无情”,重新挂上笑容,凑近几人,给自己求了份和沈清共事的“美差事”。
……
齐衍御剑飞行。
借助‘寻人术’对掌门的追踪,愣是在平合宗地界绕了三圈,最后在宗门庇护的村落田头,找到了偷闲的掌门。
小老头大概是为了入乡随俗,原本还手持拂尘,衣带飘然的掌门,换下繁复的衣袍,套上粗布麻衣,挽起裤腿衣袖。
躺椅在身下晃悠晃悠,手中一把蒲扇晃悠晃悠,嘴巴一张一合,乐呵呵地和田间劳作的乡亲唠嗑,看上去好不惬意。
也幸亏齐衍习惯了掌门这种操作,纵然心中吐槽万千,面上却依旧能保持恭敬。
“掌门。”
齐衍朝着躺椅上大爷……掌门,行礼。
只是这腰还没弯下去,就见掌门手中蒲扇一抬,齐衍行了一半的礼,被强行阻断。
“行了,这里除了和蔼可亲的乡亲,就我们师徒二人,大徒弟,释放一下天性,别整天端着个大师兄的架子。
你看看你小师弟,多活泼,多可爱,还知道撒娇。同样都是从小孩儿过来的,同样都是我养大的,你怎么就歪了呢,唉……”
掌门手中的蒲扇越摇越快,一双精明的双眸望向齐衍,里面满是失望和惋惜。
齐衍:“……”
齐衍:得了吧,要是我和齐欢生一样,早晚得气死你,还释放天性,你咋不说宗门直接做吃山空好了……
齐衍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掌门这招先声夺人,在几年前,便已经对他无效,也不知道换个花样。
“掌门!”
齐衍拔高了音量,笑眯眯地打断了掌门的“废话”。
然后,一个反客为主,温和说教:“师尊,说起小师弟,我突然就想起来。前些年我出山历练,您是怎么答应我的……哦,说了会好好教导小师弟。结果,欢生现在这般肆意妄为,日后出山,我又如何放心。
还有,您作为一派掌门,门中诸多事宜需要您的过目,您怎可如此懈怠,若是师祖知道了,必然会对师尊失望至极。
还有……过两日便是收徒大典,两个月后便是宗门大比,半年后便是修真大典。若是今年收徒大典再收不到合适的弟子,到时候的修真大典,宗门内恐怕连个拿得出手的弟子都没有。
如果宗门被踢入末流,连最基本的天下资源分配,都拉低了档次,您有何颜面,去见羽化仙去的师祖。
还有……巴拉巴拉。”
齐衍持续输出,下一秒,只见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朝他面门袭来,卷起额角碎发。
齐衍习惯性抬手一抓,一把破旧的蒲扇,当即被齐衍捏碎一角,啪嗒,掉落在地。
而掌门手中空空,正满脸失望地瞧着地上缺了一角的蒲扇。
但转瞬,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摊在躺椅上,朝齐衍摆了摆手,道:“可以了,打住!打住!为师错了还不行吗。还有,还有啥!为师身体好着嘞,还去见师祖,你咒为师干嘛!!!小兔崽子!”
话落,还不忘翻个身,拿屁股对准齐衍。
齐衍:……
面上。
齐衍依旧保持和煦的笑容,脚步徐徐,走到另一侧,面对依旧慈眉善目,丝毫没有生气的掌门,知道掌门并未将这些话放到心里。
也是。
他们师徒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这么多年,基本就没变过。
‘都当对方的话是狗屁’
……
小老头……掌门瞥了眼面前身姿修长,神色温和的大弟子,轻哼一声,再次翻了个身。
势必要拿屁股对准齐衍。
而齐衍像是没看到掌门眼中的嫌弃一般,笑着“恭维”……呃,踩雷,道:“既然掌门记住了,便是好事,师祖知道了,必然会倍感欣慰。”
背对着齐衍的掌门:欣慰你妹!天天就晓得拿师祖压我,啧……
可惜,掌门也就在心里编排编排,背对着齐衍时,连眼睛都没眨两下。就齐衍的嘴巴,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指不定就被带坑里了。
掌门:远离大弟子,多活三百年!
而“恭维”完掌门的齐衍,话题一转,麻溜地转到了此行的真实目的上。
“师尊,弟子此次前来,有私事向师尊请教。”
齐衍垂眸,只是想到这几日被自己连番忘却的梦魇,眼中便思绪繁杂,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脸上笑容消失,难得露出严肃又伤感的神色……
热切想要帮助徒弟解惑(热切想要听八卦)的掌门,一听齐衍说是私事,立马来了精神,连忙从躺椅上起身。
弯腰捡起缺了一角的破旧蒲扇功夫,再面对齐衍时,双眸中,满是关切,乍一眼看,倒是的确有几分做师尊的样子。
掌门一边摇着蒲扇,一边上下审视齐衍。
……道心似乎有些不稳……这对他这位稳如老狗的大弟子来说,倒是的确难得。
“你说来听听。”
“是……”
……
齐衍将自己这几日莫名陷入梦魇,醒来后,又忘得一干二净的事情,给掌门“详细”说了一遍。
眼见着这个往日在他面前没个正形的师尊,眉头越皱越紧,心中,隐约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都说修士步入筑基后,不会轻易入梦,更不会平白被梦魇困扰,更不会如他一般,醒来后,连这个梦魇梦了个什么鬼,都不记得了。
齐衍:我突然有点紧张……
耳边,微风吹拂,裹挟着远方的嬉笑声。
此地,在宗门的庇护下,一直都是这般岁月静好。
若是在往日,掌门必然会拉着齐衍一同坐在田间,瞧着那远方的袅袅炊烟,诉说人间山水,让人心旷神怡,异常向往。
可如今,齐衍的话,像是一道奇特的屏障,将原本亲密无间的师徒二人隔开。
有什么东西,正在从齐衍指缝间溜走……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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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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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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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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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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