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手中捧着青翠的树枝,脖子上缠着大红的丝绸,身上也被吉吉打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漂漂亮亮。
后面的金丝猴手上捧着鼓、锣、镲等乐器,敲敲打打,吹吹弹弹。
迦哩和众手下们倒吸凉气。
美!
真的太美了!
它们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生灵。
迦哩低头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头颅项圈,又看了看腰上的手臂裙子。琇書蛧
它突然觉得自己好丑,好低俗。
金丝猴摆好队形,摇头晃脑吹拉弹唱。
紧接着是吉吉的同族,花果山猴群。
它们一个个孔武有力、全副武装,彪悍的气质扑面而来。
尤其是长期劳作磨练出的队列、阵型。
更是震慑得迦哩张大嘴巴。
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这是猴?
猴子怎么可能这样?
没多久,峨眉山猴群出现。
叽叽哇哇、蹦蹦跳跳、抓耳挠腮。
迦哩瞬间长舒一口气。
对!
这才对!
这才是猴子该有的模样。
岳川等得不耐烦了,这猴头就是花样多,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
伸手抓着顶瓜皮把吉吉拎出来。
“喂喂喂,师父,给点面子,我也是要面子的啊。”
岳川哼了一声,“面子?能被我拎着,面子足够了。”
果然,迦哩和它的小伙伴们都一脸羡慕、敬仰的看着吉吉。
被上神捧在手中,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岳川抬手一指,脚下又出现一个土质的小马扎。
吉吉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上去。
金丝猴们一左一右站在岳川两侧,继续吹吹打打。
迦哩和它的小伙伴们看呆了。
它们努力的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想要把眼前这一幕记在脑海中。
神的装扮、神的音乐、神的礼仪……
还有那伸手一指就变出凳子的神术。
它们看重的不是操控土壤,而是凳子的造型,以及表面上精美、繁复的花纹。
太美了!
太华丽了!
这才是神的排面啊!
再看看自己。
脖子上挂人头项链,腰上捆胳膊短裙。
还有用牙齿、手骨、肋骨制作装饰的,手里提着心脏、胳膊上缠着肠子之类的习惯。
以前觉得这很酷,很帅,很吊炸天。
现在觉得,真丑!
丑到家了!
以前他们没见过神的模样,匮乏的智商也想不出神的牌面。
它们的装扮,也跟人们穿兽皮,把兽骨、兽牙打磨成饰品一样。
又或者用兽类的尾巴做成帽子、围巾。
把麝香之类具有强烈气息的兽类分泌物抹在身上当化妆品。
不是血腥,也不是愚昧。
而是它们当时的大环境就那样,没有更好的东西了。
那是吉吉的仪仗队给它们带来了强烈冲击。
简单的梳理、打扮,就可以这么美?
真正的美,是内在的,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优雅、文静、恬淡……
根本不需要浓妆艳抹,更不需要穿金戴银。
全神贯注敲锣打鼓,那神情、那仪态……
迦哩心中高呼: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这样的牌面。
对!
自己是婆罗门,一定要从衣着、穿戴、出行等方面彰显自己的不同。
婆罗门要有婆罗门的装扮、妆容、音乐等。
吉吉哈哈大笑,“小的们!操练起来!”
花果山的猴子们立刻排成队,手中统一拿着干活用的铁铲。
道具简陋。
但是吉吉别出心裁,用细麻线在上面绑了些花朵、树枝。
猴子们戴着藤编的帽子,穿着小马甲,手里再拿着花团锦簇的铲子。
动作虽然称不上优雅,可是贵在刚劲有力,整齐划一。
迦哩眼睛再度瞪大。
它心中大喊:我要这个,我也要这个,我一定要这个……
领头的几个精怪猴子开始唱了起来。
岳川听了几句,心中暗道:吉吉还真是猴才,在山里当大王有点委屈它了,如果能投生在中原诸国,再不济也能混个大官当当。
可是这时候,猴群一铲子戳到地上,又高高扬起。
“我在东北玩泥巴!”
“玩泥巴呀玩泥巴!”
岳川“噗”的笑出声来。
随即,他一脸严肃的问道:“这小词儿是你写的?”
吉吉一脸认真的点头。
“师父,这首歌,这曲舞蹈,充分表达了同族们对家乡的思念之情,它们在蜀中劳作时,心已经飘回家乡,飘回东北万里之外的花果山,它们想起了在山上玩泥巴的场景……”
岳川静下心来,认真听吉吉创作的歌曲《我在东北玩泥巴》。
峨眉山的猴子们也都静了下来,瞪大眼睛仔细看。
它们的猴生从没见过这种大场面。
而且,周围有乌压压的人群,全都静静地看着,它们自然也不敢造次。
迦哩恨不得多长几个脑袋,多生几双眼睛,把众多画面一一记录下来。
可惜了,这个舞蹈太复杂了。
至少对迦哩来说,太复杂了,根本记不住。
反倒歌曲,里面“我在东北玩泥巴”这句重复次数太多,迦哩牢牢地记了下来。
听着听着,迦哩忍不住手舞足蹈,脑袋晃动,跟着音乐旋律摇起来。
其他蓝皮怪物们早就受不了了,看到老大摇起来,也纷纷起身,手舞足蹈左右晃动。
又唱又跳的时候,一个球从天上落下来,精准砸在空地上。
柳一御剑落在村庄外围,随即大踏步走过来向岳川行礼。
柳二、柳三也跟着落地。
“师父,我们攻下一座城池,里面的城主非但不投降,还胆敢还击,我们三人追杀百步,将其枭首。牦牛王它们正在肃清城中负隅顽抗的力量,清理完毕后,就可以接手城池了。”
岳川看了一眼地上。
蓝皮脑袋。
满头红发,像蚯蚓一样摇摆飞舞,还没有彻底失去生机。
感受目光,那老脑袋睁开双眼,与岳川对视。
“可恶的东西,竟然敢伤我身体,杀我子民,占我城池,夺我牲畜,我一定不会饶恕你的,不会饶恕你的!”
岳川呵呵一笑,“你说‘伤你身体’?”
“没错!你们这群家伙,一定会受到惩罚的,所有城主会一起讨伐你们的!”
岳川摆了摆手,“你说伤你身体,而不是害你性命,所以……你现在还活着,没死透是吧?”
那蓝皮怪物刚想骂咧,突然醒悟过来。
“不不不,我死了,我死了,你没看到我,我什么都没说。”
岳川呵呵一笑,抬手打出一道魂咒。
法术化作锁链,精准打在那脑袋额头上。
随即,岳川化身钓鱼佬,不断收紧绳索。
一道虚影从脑袋的七窍中挣扎着飘了出来。
“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
“放过我吧,我的城池是你的,我的牲畜也是你的,求求你放了我吧……”
“我愿意为您效力,我有用啊,留着我有大用啊。”
“我知道一个秘密,我愿意用这个秘密换取性命啊!”
岳川慢条斯理的收紧绳索。
“秘密?你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秘密了,我想知道什么,可以自己翻看。”
那怪物魂魄大急。
“不不不,我还可以帮你说降,我有关系,我认识很多城主,我可以让它们投降啊。活着的我,更有价值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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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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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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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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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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