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一回头,便瞧见褚肆和黎晏清都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神情看着她,活像她是一个负心汉一般。
宁琬愣住了,眼里泛起一抹极其清澈又迷茫的情绪。
有没有搞错,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啊。
一个是她的四哥,一个是她的大师兄,莫不是都要胳膊肘往外拐不成。
宁琬极其快的抬手擦了一下嘴唇上的口脂,指腹瞬间染上些许艳色。
只是一眼之后,宁琬便眼眸泛红,刚要哭出声。
【宿主大大,要不你先回头看看?】
在识海之中盯着宿主大大看的小七,犹豫了半瞬,还是决定出声提醒。
宁琬眉心微蹙,虽不理解小七为何要她如此做,也还是乖乖的回了头。
只是一眼,宁琬便明白了那句话:唯男子与小人难养也。
坐在地上的沈景泽手上依旧握着那把软刀,只是那刀刃却是划开了他的臂膀,鲜血一瞬间便都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浸湿了他的衣袖。
沈景泽面色苍白不已,唇间破的口子更是显而易见。
手中的匕首砸在了地上,发生一声闷响。
宁琬的心跳快了几分,极快的回过头来,看着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两人,嘴巴张了张:
“我若是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划伤自己,你们信吗?”
宁琬话音刚落,不等褚肆与黎晏清回话,沈景泽便极其不合时宜的咳嗽起来。
褚肆一言难尽的望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宁琬,无奈的叹气:“唉—”
黎晏清握着手中的剑,一脸的尴尬,眼神四处飘着,就是没有落在宁琬的身上。
“褚公子,黎公子,此事是在下唐突,与宁姑娘无关,还请两位不要怪罪于她。”
沈景泽额间起了一层薄汗,另外一只手则是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胸膛处的衣服,活像是一个被调戏了的良家少女。
沈景泽:“今日之事,在下不会说出分毫,若是二位不放心,如何处置,都无怨言。”
可说出的话却又是极其的正义斐然,仿佛刚才那掐着宁琬亲的人不是他一般。
“沈公子,你不用替她说话,刚才什么情况,我们心中自有分明。”
看着被绑住双腿,无力反抗,被占了便宜,还极力帮宁琬说话的沈景泽,褚肆说着,便越过了宁琬,往沈景泽的身边而去。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师妹竟然会这般的生猛。
褚肆抽出腰间的银针,刚想要替沈景泽止血治伤,却被沈景泽动作迅速的擒住手腕,微微推开。
褚肆一僵,有些不解,但很快又看向了站在那边没有动的宁琬。
“宁琬,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褚肆很少直呼宁琬的全名,不是喊的师妹,就是琬琬,如今这一声称呼,倒是带上了几分生气之意。
宁琬看着坐在那地上的戏精,也是被气笑了。
“解释什么,分明是他不顾我的意愿,占了我的便宜,还能是我的错不成?”
“刚才他还把我推地上了,你们没看见吗?”
望着一脸无辜的沈景泽,宁琬倒是没有想到作为神明,还会耍这种把戏,没什么好笑的说着。
她脖子上的痕迹都还没有消呢,他就搁这里装,别太离谱。
沈景泽眼底的情欲之色并未散去,握住褚肆的手更是用了极大的力气,神情极其为难,微微启唇,却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然而沈景泽不说,褚肆却是发现了异样。
回头,目光落在宁琬那脖颈之上,耳尖泛红,“把你那衣领拉一下,像什么样子,就算我是你四哥,你也该收敛一下。”
说完又看向沈景泽,指尖在他身上点了两下,又随手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来,系在了那还未消停的伤口处。
“你若是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若真的是师妹的错,我与师兄也定不会包庇她。”
“只是若真像师妹所说的那般……也休怪我们了。”
说这话的时候,褚肆的话中已然带上了几分警告之意。
他不知这两人被绑在这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刚才那幕怎么看都不像是强迫,倒像是情到深处难自抑。
可听着褚肆的话后,沈景泽的神情反而更加的平静,只是额头的汗却是越来越多,抓住衣服的手也越发的用力,甚至脖子上的青筋也微微凸起。
“正如宁姑娘所说,是在下的错。”
沈景泽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正常的暗哑,低着眼眸,腿微微驱起,像是在掩盖着什么。
褚肆的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没有任何犹豫的给沈景泽把脉。
被扣住手腕的沈景泽下意识的就想要躲避褚肆的手,只是却为时已晚。
褚肆的面色逐渐的凝重,犹豫了半瞬之后,才缓缓的开口:“……你被下药了?”
还准备要戳穿沈景泽真面目的宁琬:?什么情况?
下药?
下哪门子的药?
他都没给她下药,却给自己下药?
沈景泽目光落在自己被绑住的腿上,被戳破原因后,轻轻的点了点头:xǐυmь.℃òm
“虽然是被药物所控,但在下对宁姑娘的情意却是真的。”
“只是宁姑娘若是生气,那在下便以死谢罪吧,也算是保住了宁姑娘的清誉。”
不等宁琬回话,沈景泽苦笑一声,再次抓起那砸在地上的匕首,不作任何犹豫的、直挺挺的朝自己的胸膛扎去。
黎晏清瞳孔微缩,望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然是没有想到,手中一紧。
而褚肆哪怕手速再快,也还是没能拦住沈景泽自裁的决心。
刀刃入体,虽及时被拽住,没有造成致命伤,也还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褚肆一把将刀拔了出来,再次掏出怀中一个药瓶,往伤口上洒去。
“你是不是傻,师妹她就是嘴硬,其实心中还是有你的。”
“不然你脖子上的吻痕总不能是你自己吸的吧?”
一旁听着这话的宁琬沉默着望着又一次给人包扎的褚肆:啊,对对对,她的嘴最硬。
特么那吻痕确实不是沈景泽给自己吸的,可却是强迫自己给他吸的啊。
现在倒是成了她的犯罪证据了。
宁琬是真的服了沈景泽的这招以退为进。
他被下药了,所以他占她的便宜合理,就算是她说自己是被强迫的,他也能搬出一个理由来。
反倒是她,倒真像趁人之危,占人便宜。
沈景泽是真的狠,而且还是对自己也狠的那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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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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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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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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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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