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璟恨不得多长出双翅膀,像鸟儿一样飞到高空,站得越高,看得越远,就能尽快找到她了。
循着足迹来到一处长着密集树木,杂草丛生的地方。
数十个黑衣人将苏清姩团团围住。
阿璟看之心中一紧,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我没事儿。”苏清姩抽空对他说。
阿璟注意到地上有一些黑针,黑衣人的尸体数具,猜想她前不久应该使用了暴雨梨花针,看到她身上无伤势后,全身心投入到猎杀之中。
局势迅速发生扭转,就算阿璟不来,苏清姩也能解决掉这些人,多一个帮手的好处是解决的速度变快了。
带领这批黑衣人的领头者眼见情况不对,给对面的同伴使了个眼神。
同伴接收到后,单手一震,一根细长的东西从袖口掉落到掌心,他把它朝天举起。
苏清姩跟阿璟都认出那是信号弹,彼此一个眼神,默契地达成共识,由他去拦截住,她打掩护,继续解决黑衣人。
阿璟朝拿信号弹的那人出手,两人交手数招,黑衣人一个虚招晃过,把信号弹扔给了领头者。
“他们在拖延时间!”
不止苏清姩猜到了这点,阿璟也是,所以接下来他快刀斩乱麻,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只三招便挥砍下了领头者的头颅。
信号弹跌落过程中被他及时用手接住,刻意避开了按压开关的地方,手指落在开关下方两寸的地方。
看似无奇的地方,一按之下,指腹下感觉到异样的触感。
信号弹震动两下,咻的一声,一枚锋利的黑色箭头窜了出来,窜向的方向正朝着苏清姩。
意识到这只是披着信号弹外衣的暗器,阿璟大喊出声:“小心!”
同时,他的脑海里回想起领头者之前是有意引导他站在这个方位!
被剩下的最后五个黑衣人缠住的苏清姩在听到声音的一刹那,本能的单手拎起一人挡在身前,刚挡好的一瞬间,黑箭袭来,穿透腹部。
危机解除,阿璟舒了口气,视线扫到对面的林子,瞳孔微缩。
只见十多名黑衣人站在三十米开外,不同方位的树上,人手一把弓箭,每支箭头上都点着火。
领头者多做了一手准备,这些人是后手。
他们此次的出行活动中,最高位置的那位下了一条死令:清除掉林子里的所有威胁,无论付出的代价有多大。
阿璟发现这一变故的同时,黑衣人发射火箭。
箭矢飞行的速度飞快,遇到干草就被点燃,霎时间,白烟缭绕。
严格来说,此处的干草并不多,放火烧人不现实。
那他们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阿璟朝着苏清姩跑去,“烟雾有毒,不要呼吸。”
一直忙着解决黑衣人的苏清姩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吸入了些许烟雾,等她屏住呼吸,显然慢了半拍。
身体酸软,头晕目眩的不适感接踵而来。
比软骨散的药效还强!
苏清姩甩甩头,试图保持清醒。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今天接触下来,她对黑衣人的认知刷新了新的认知,这些人着实够阴险的。
“跟我来。”
隔着衣料,阿璟拉着苏清姩的左手,往烟雾稀少的地方逃跑。
此刻,烟雾把附近都笼罩住了,黑衣人对着阿璟两人穷追不舍。
跑动过程中,苏清姩拿起随身携带的竹筒,喝完了里面的灵泉水。
原先莫修制作过一些解软骨散毒素的解药,她曾放了两瓶到空间里。
逮住阿璟跟追上来的黑衣人混战的机会,苏清姩蹲着身子,背对着他们,从空间拿出解药吃下。
莫修说过,药效得等一刻钟的时间,不过今日的毒性明显比较强,花费的时间得长一点。
黑衣人一点都不给刚吃完解药的苏清姩缓冲时间,三人围住她,另有四人步步逼近。
目睹这一幕的阿璟爆发出惊人之力,快速斩杀掉三人,可是还有数人缠得他分不开身,心里焦急得如同有万只蚁虫在啃食。
偏偏苏清姩还强撑着安慰他,“别担心我,你保护好自身。”
说完这句话,她忍着强烈的不适,蓄力于剑中,杀死三人,做完这些,剑从手里掉落,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站都站不稳,眼皮子开始打架。
为了不给阿璟拖后腿,苏清姩动用折扇暗器,因为视线模糊,看不太准,发射出去的针堪堪杀死两个黑衣人。
黑针发完,她一退再退,浑浑噩噩中,眼前闪现过几道剑光。
光刺得她瞪大眼,看清有四把寒光闪闪的剑距离她不过三十厘米的距离。
强盛的求生欲让苏清姩清醒了几分,她凝神从空间拿出一把大刀,正想奋力一搏,腰肢被人抱住,整个人落入一个宽阔,极具安全感的怀抱里。
伴随而来的是往下扑倒的坠落感。ωωω.χΙυΜЬ.Cǒm
倒的过程中,她目睹急速飞来的钢鞭一举砍杀掉四人。
然后是一阵颠簸。
呼吸间,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不是发臭的汗臭味,是淡淡的冷木香味。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闻到这股味道,苏清姩觉得身上没那么难受了。
归于平稳,阿璟紧盯苏清姩,“你可有受伤?”
不知是不是错觉,还是离得太近看花眼了,苏清姩从他的眼里看出了疼惜之情。
“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那个……”她垂眸看向侧边,阿璟那健壮有力的手臂。
他的一只手枕着她的后肩,一只手环在她的腰身。
两人离得很近,隔着两层布料,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热。
“我……”阿璟眼底露出惊慌,手脚不知该如何放,一直这么抱着等于占人家便宜,急忙把人撇下不礼貌,还会弄疼她,他硬着头皮说:
“你身子不适,我动作轻些。”
阿璟轻柔地抽手离身,没让苏清姩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坐在草地上,苏清姩抬头望着眼前身形高大的阿璟,看着他那想看看自己有没有生气,又不敢直视她的无所适从的样子,她忍俊不禁,嘴角微扬。
目光落定在阿璟脸上,意外看到他脸上冒着汗珠,汗水顺着脸庞流下。
最近的天气不算热,跟秋天差不多,就算打斗了一阵,按理说不至于出这么多汗。
苏清姩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住,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刻意去闻,果真闻到了血腥味。
她扫了一遍他的正面,没有伤口,“阿璟,你转过来。”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再说。”阿璟开始往后倒退,正面朝着她。
退了两步,苏清姩抬手一把拽住他的手,借势起身,这次,她态度强硬地开口:“转过来,让我看看。”
看出她眼里的执拗,阿璟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那只小手,最终还是听话地转过身,把背部朝向她。
看到的一瞬间,苏清姩心头一震。
血淋淋的衣服破裂开,不成样子,背部有三道比巴掌还长,皮肉往外翻卷,至少有两厘米那么深的的伤口,右肩胛骨一道,腰腹处两道。
阿璟微侧过身,余光瞥到她面色不好,急忙说:“其实不疼的,只是看着比较吓人。”
说完,他想转过身,去扒拉一件黑衣人的衣服遮盖住那些伤口,以免吓到她。
“别动,跟我来。”
隔着衣袖,苏清姩强行拽着阿璟朝一边的空地走去。
他就像个犯了错,无措的大孩子般,被她这么拉着走。
“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将后背置于敌人。”
而阿璟,为了救她,偏偏这么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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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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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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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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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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