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底下,所有人都汇聚于此。

  苏清铭剑指那几个男人,剑身划在每个人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好好说清楚,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嘴里的布团刚被摘下。

  一个男人哭哭啼啼地开口,“饶了我们吧,都跟我们无关,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我们只是偶然路过这里,看到你们在围攻两头豹子。”

  “放屁,我们在这里打猎打得好好的,没闹出过大动静,这豹子常在林子深处活动,怎会突然跑出来?

  在遇到我们之前,其中一只豹子的身上受伤了,血都还没凝住。

  是你们想猎豹子猎不到,被它们追着跑,又刚刚好看到我们在这里,便祸水东引,把豹子引到我们这里来了!”

  苏清铭说出的话让几个男人纷纷变了脸色,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这几个女人跟你们是不是一伙的?”林春玥话音刚落,站在前面的人自动散开,让出一条路。

  后面的路上,躺着六具尸体。

  “英子!”

  “素梅!”

  “……”

  几个男人同时张口叫出几个女人的名字,很显然,他们相识且是一伙的。

  “是你们杀了她们,我要杀了你们!”

  男人们像暴怒的困兽,愤恨地瞪着众人,如果眼神能杀人,早就死了千八百次了。

  “废话少说,你们有多少人,都住在哪里?”

  苏志平一脚踹到最不老实的那个男人的胸口上。

  回答他的是沉默。

  “行,都不开口是吧,我每问一个问题,假设无人回答,我就杀掉一人。”

  姜还是老的辣。

  张永勤这么一说,男人们齐齐噤声。

  “我,我说了你们就能饶我们不死吗?

  只要你们饶了我们,我们保证事后不再找你们的任何麻烦!”

  男人说得卑微且诚挚。

  苏清姩瞧得分明,这人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明显说的是假话。

  其他人也看到了,看破不说破。

  既然他要演,那就陪他演!

  张永勤俯身为他们解绑,语气和缓,“我希望你们说的都是实话,世道艰难,我们也不想变成杀人的怪物。

  相互抱团取暖,存活下来的可能性才大。”

  手脚得到自由后,几个男人觉得不真实,坐在原地。

  方才眼神飘忽不定的那个男人见这群人居然这么蠢这么傻,在心里好好嘲弄了一番,脸上露出感激动容的神情,然后自报家门。

  原来他们都是难民,机缘巧合在大峰山遇到了一起。

  张永勤指着自己人说:“那你们有多少人,我们的人你们都看到了。”

  “不多,不及你们的一半。”男人说完,眼底飞速闪过抹阴险的异光。

  其实他们有好几十个人,都住在附近的山洞里。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现在就带你们去我们那儿?

  至于她们……”

  男人看着死去六个女人,表面上风轻云淡,心底沉痛万分,“都是误会,毕竟刚才情况混乱,情有可原。”

  这话引起他的同伙们感到不满,都以目光瞪着他。

  男人反瞪回去,警告他们别坏事。

  “正好我们没有住处,在林子里晃荡数日,整日提心吊胆的。”

  张永勤一脸高兴的样子,手指不远处的两头豹子,“不打不相识,它们就当作我们送给你们的见面礼和赔罪。”

  “真的吗?”男人惊喜若狂。

  他们人多,猎到的猎物压根不够塞牙缝。

  “是真的,只是可能得需要你们帮忙抬。”

  “小意思,我们哥儿几个都能出力帮忙。”男人招呼上他的几个兄弟,转身想去帮忙抬豹子。

  等他们发觉不对,转过身往后看时,几枚黑针没入到他们的身体里,紧接着,个个应声倒。

  “呸,说的都是骗人的假话!”苏清铭手里拿着折扇,他手腕一动,唰的一声,扇子合上。

  这不是普通的扇子,外形上看着是,实际上它是一把暗器。

  “把这些人埋好,把豹子弄好我们就回去了,对方的实际人数肯定不止他说的那么一点。”

  张永勤说话的时候已经在拖他们的尸体了,其他人过去帮忙。

  众人拾柴火焰高,很快就把这些事情处理好,在此过程中,苏清姩她们几个跑去把附近的野菜都给挖完了。

  准备回去时,苏清姩想起林子更深处的那么多蘑菇还没摘,就此错过很是可惜。

  经过今日一事,他们最近这两天就得准备离开了。

  “爹,娘,我还想去把蘑菇给摘了。”

  夫妻俩犹豫不定时,苏清铭跟林春玥跑过来,异口同声地说:“我也去!”

  几个半大小子跃跃欲试。

  除了他们,沈煜和其他几家人表示也想跟着一起去。

  见人多,夫妻俩没再说什么。

  分别后,由苏清姩在前面带路,他们跟在后面。

  随着深入,他们都开始佩服苏清姩居然这么胆大,敢一个人跑到这么阴森森的地方来。

  昨天苏清姩离开的时候,特意沿途留下标记,得以快速顺利地找到。

  “这些蘑菇是没毒的,最好是看清楚点,不确定的不要摘。”

  苏清姩把昨天那几样蘑菇先一样摘了一个,当做样板给他们对着看。

  忙忙碌碌一个时辰,周边几里地的没毒的蘑菇被摘得精光,其中速度最快的是苏清姩,她一个人就摘了满满的两背篓,六个菜篮子。xǐυmь.℃òm

  其他人之所以摘的慢,是因为看花眼了,得拿着菇去辨认是否有毒,一来二去的挺耽搁时间。

  日落西斜时,众人满载而归。

  苏清姩跟李玉莹提议,他们家今晚就吃野鸡炖蘑菇。

  别家今晚吃的也是用菇类做的菜,纷纷被它鲜美的味道所折服,只恨今日摘得少了。

  吃饱喝足,张永勤当着所有的人面提出,“近来我们在狗熊岭已耽搁数日,物资已囤积得足够我们使用一段时间,手推车等要用到的工具也已修缮完毕。

  深山老林,消息闭塞,也不知兵乱是何情况。

  我觉得我们是时候该启程北上了。”

  毫无意外,这一提议得到所有人的认同他们都知道这里不是他们目的地。

  两日后,整装待发的一行人告别寨子里的人,离开了山顶寨。

  途中,坐在手推车上的莫修问走在前面的苏清姩,“高寨主他们真的不打算离开那儿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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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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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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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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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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