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发抖的石头拿出一枚沾血的玉佩,他害怕地说:

  “这是牛爷交给我的,他说你们看到这个就会信了,两位爷,小石头我的命都握在各位爷的手里,只有你们好了,我才好,我哪敢拿这种事骗你们啊!”

  二把手接过玉佩端详着,“这的确是牛大能的贴身之物,他们两个之前就发生过小打小闹,想来是真的,跑一趟去看看,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一二把手正愁手里的物资不够,他们负责城内的,大多是跟商贩收保护费,正值乱世,人家不好做生意,收到的保护费就越来越少。

  不像在城外,有什么好东西都被牛大能毛永大给截取了,对此,他们早就觉得很不公平。

  一合计,一二把手打着自家兄弟怎可自相残杀,他们看之不忍的名头,带走大半的人过去劝架,实则是想趁乱弄物资。

  看着一二把手走了,石头快速离开,他来到条子巷一家衣料店铺的旁边,从杂草丛里徒手挖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然后他焦灼地来回走动,眼睛一直望着前面的路口。

  等得他心急如焚,满头大汗时,几个乞丐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石头把他们叫到偏僻角落,紧张地问:“成了吗?”

  “成是成了,石头,你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敢打铁雄会的主意了?”

  “就是,你让我们把那些难民分别引到那四个把手的地盘上,万一被他们和马有铁知道了,就死定了!”

  “是我们所有人都死定了!

  按事先说好的,你们拿了尾款,速速离开庆阳省,去别的地方生活,把今天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我知道你们都不是傻的,这是你们唯一改命的好机会!”

  石头给每个人的手里塞了一竹筒水,一个装着银子的钱袋,还有六个馒头。

  乞丐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在决定做这件事之前,他们就知道在这之中要承担多大的风险,要么冒风险改命,要么活生生饿死渴死,迫于现实,他们选择了前者。

  “石头,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石头双眼放空了刹那,很快回过神,催促他们,“我自有安排,你们快走,走城东那条小路出城,都记住了,把今天的事情都烂在肚子里,不然,所有人都得死!”

  乞丐们吓得再三保证说不会乱说此事,这件事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让他们有了活路,后面他们只想换个新地方重新生活。

  一刻钟后,又有两波难民朝着条子巷而来。

  石头亲眼看着难民涌进一二把手的地盘,表情冷然。

  “接下来是马家庄,我们得赶在发现不对的一二把手的前面!”苏清姩从暗处走出来。

  把难民引过来一事中,她在暗,石头在明,他都是按照她所说的去做的。

  她总是如此沉静,石头心里却急得跟火烤一样煎熬,他没忍住,问:“你就这么确定一切都能按照你想的那样发展吗?”

  “现在我们这边进行得不是挺顺利的吗,把马家庄那边搞定就好了。

  已经在做的事情不要到中途再想值不值得做,射出去的箭还能再收回来吗?”

  “凡是我射出去的箭,势必要见血,我说到做到!”

  多说无益,苏清姩走在前面,“石头,快带路。”

  布料店门口的树上拴着提前备好的一辆马车,两人驱车出发。

  马家庄在城北的一座山脚下,没干旱以前,这里环境幽静,佃农在附近的田垄里辛劳耕种,一派田园风光。

  现如今,田地干得裂开,佃农无活可干,早就另寻别的活路了,偌大的马家庄为此处增添了些人间烟火气,其他地方是秋季该有的荒凉萧瑟。

  马家庄里。

  苏志平等人被关到一间地牢,这里共有八间牢房,加上他们,七个牢房里关着人,那些人焉了吧唧的,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让人意外的是地牢里没人看守。

  “这马有铁这么有自信,是笃定我们关在牢里就跑不出去了吗,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以我们几人之力,是否能逃出去?”

  左等右等,苏志平脚底下跟有火烧,烫脚一样,走来走去的,“不知道阿璟怎么样了,老苏啊,你真的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吗,也不知道客栈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两刻钟前,阿璟把锁用细铁丝弄开,他独自一人离开地牢。

  张永勤心里也急,但急也没办法,“阿璟跟姩姩都是聪明,执行力强的孩子,他们事先肯定商量好计划了,我们最好不要贸然行动,以免破坏他们的计划。

  此次,要不是姩姩他们,我们所有人都得栽在铁雄会的手里。”

  “是了,当初只怪我想得太简单,不想蹚浑水,却不知我们早已深陷其中!”苏志平懊悔不已。

  其他人亦是如此,如今的他们什么也做不了,说太多容易浪费体能,安安静静的养精蓄锐,等到该他们出手的时候再出手。

  地牢的出口出来,往左边走个几分钟有一个被围成圆形,面积宽大的演练场,里面有一排低矮的青砖瓦房,房子四周有人把守。

  此时阿璟猫着身子躲在最外围的这间房间的角落处,前面走来三个马有铁的打手,他们亦是监视这里巡逻者。

  三个打手闲聊着拐过房间,刚拐过去,一把匕首咻咻几下,放倒了他们。

  解决完他们,阿璟直奔右手边的三个房间,拿起手里的一串钥匙逐一开门。

  他沉着冷静,很快就把门打开了。

  三道门都打开后,他闪身躲到暗处。

  吱呀三声响,三道门同时被打开,每间房间里走出十个身材魁梧,光着上身,仅穿着一条薄长裤的男人。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些人就是马有铁圈养起来的难民。

  闹出的动静引来五个打手。

  “怎么回事,还没到点儿,你们怎么都出来了,想造反不成!”

  一个打手不分青红皂白,拿起手里的鞭子狠狠打到就近的几个人身上。

  那些人痛得敢怒不敢言。

  有人不服气地解释,“是门打开了我们才出来的!”

  “反了你,还要狡辩,我看你们是想逃跑!”打手拿起鞭子疯狂抽打那个人,像打畜牲一样,嘴里各种难听侮辱人的词都蹦出来了。

  这些难民同病相怜,有着相似的命运,平日里的关系虽然说不上有多好,此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心底里还是动容了。

  被打的那个难民的亲哥哥看到弟弟被打得鼻青脸肿,心痛如割,他注意到演练场里的打手变少了,换成以前,闹出这样的动静,早就跑来一群人了。

  反抗是死,不反抗也会被打死,那他宁愿战死,至少死得光荣,不窝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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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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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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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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