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苏志平把他们先从云木府看到的白骨、怪异的村子,再到云禹府云青府被硕鼠攻击等事情都说了出来。
“竟有这样的事情?”止容大为吃惊,要不是看到他们一脸认真严肃,他还以为他们在开玩笑,尤其是那快及人高、攻击力强的硕鼠。
“据我所知,我们这里未曾出现过苏大叔所说的那些,包括庆阳省,离这儿最近的通太县也没有。”
止容琢磨了一下,笃定道:“此事跟南越国脱离不了关系,云禹府、云青府的一部分地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却没半点消息往外传出,想来是被隐瞒住,不想这些事被世人知晓。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近段时间不曾遇见过从云禹府那边过来的商人商队,之前我们还觉得奇怪,到今日我才明白原来是这样。”
他想起苏志平说过的他们在硕鼠底下吃过不少苦头,眉头深皱,怅然怒声:“事发突然的,再加上那么强悍的毒物,云禹府和云青府一部分区域内的百姓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了解到这里,苏清姩他们心里放心了很多。xǐυmь.℃òm
沉闷的气氛在进入一栋碧瓦朱檐,雅致古香的楼宇之后消散了些许。
止容带莫修去偏殿后院医治清虚宗宗主,苏清姩他们落座于主殿,有一名弟子负责招待他们。
时隔几日,他们终于喝上了水,舍不得多喝,一小口地抿着喝。
苏清姩注意到水喝完,杯底有细沙,她眉梢微挑。
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
经由莫修扎针,宗主已能下床走路,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通过交谈,苏志平他们再次表明想用食物交换水。
这一次,林进立为表诚意,当即说他现在就能下山把他们所有的食物都搬上来,只要能换水。
他的这番话把其他几人给暗暗惊到,除了苏清姩。
他们事先可不是这么商量的。
几人疑惑之际,只有苏清姩嘴角微扬。
林进立看到她在笑,不动声色地朝她颔首一下。
两人的小动作没有逃过莫修的眼睛,他边喝水边在心底想:小狐狸的算盘又打得当当响了。
宗主见林进立他们诚意满满,再加上他们是莫修的好友,在病床上躺了许久,久病初愈的他正好想出去走走,便道:“我带你们去后山转转吧。”
止容担心宗主的身体,“师父,还是让我去吧。”
宗主执意已决,止容不好再劝。
后山更为幽静凉爽,鸟啼清脆,蝉鸣阵阵,树木葱葱,生机勃勃,枝叶密密层层的,清风拂来,叶片摩挲,细碎淡光洒落于草地,呼吸之间的空气是清新带着凉意的,跟炎热晒得人皮肤都疼的外面一比,这里简直是天堂。
连地上的落叶大部分都是绿色的。
沿途有一条宽约一米多的溪流缓缓从上往下流淌,水不是很多,河里的石子大半露在外面,越往下,溪流越窄,水越少。
往上走一截路,有一个深水坑,里面的水有些浑浊不清。
苏清姩仔细看了一下,是因为地形的缘故,上游流下来的水裹挟住沙土,水往下流,沙子小石子被冲得落在水坑周边,大部分的水流进深坑。
水脏是脏了点,但比之前水泥坑里的水好太多。
被止容扶着走的宗主面容忧愁,他伸手一指,指着上面,“现在出水的速度越来越慢,说不定哪一天就不出水了。”
那是一潭呈圆形,但形状不完全规整的水,乍看之下,水的颜色是蓝色,清澈见底,水面层层涟漪随风而动,映出绿色枝叶的倒影,被风吹起的树叶打着旋儿缓缓落在水面,沉沉浮浮。
没被水浸泡的石壁上有明显的水位线下降的痕迹,再过个几天,上面的水越来越少,只会慢慢流到深坑里,没有多余的水再往下流,下面要断水了,一旦断水,半山腰以下的树木将会渐渐被晒干。
许久没见到过这么多水的苏志平他们看到这潭清亮的水,压抑在身体里许久的渴意被唤醒,他们都觉得很渴很渴,想要一次性喝水喝个够。
据宗主所说,他们日常吃喝的是上面的水,水坑里的水沙子多,他们暂时没用过那里面的脏水。
苏志平他们听得心里起了心思,后知后觉的有点明白林进立方才为何会那般了。
“实不相瞒,十天前,宗内粮食严重不足,那个时候,当我得知离我们最近的通太县缺水,有很多富贵人家急需水,我就让止容拿水去那里换钱买粮,可是还没下山,埋伏在山上的那些人把水抢了,毁了。
后来,我们双方通过协商,以每日免费提供给他们十五桶水换取当天的平和,只要如约给了水,山上不会再有其他人抢水,能顺利带着水到通太县。
然而,路途颠簸,等到了通太县,水洒了大半不说,还要给交保护费给他们,一趟下来根本换不到多少钱买粮,现在你们想以粮换水,正好帮我省了路途中的损耗,但是,我想提醒你们的是那些人不好惹。”
宗主说到后面,情绪起伏颇大,可以看得出他很痛恨那些人,同时又因为自身的病情,保护不了宗派里的人而深感自责。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竟如此胆大妄为?”苏清铭最见不得这样的事情,要是他自己遇到了,他再怎么样都会选择抗争,才不会让家人们受那窝囊气。
不过他们都有目共睹,如今宗派内没多少人,加上宗主止容止凌,只有十个人,其他弟子要么选择离开,要么战死牺牲了。
止容咬牙切齿地说:“他们是一群恶霸,为达目的死不罢休,连死都不怕的人可想而知有多疯狂可怕,我们跟他们抗争过很多次,双方损耗都大,然而他们的人死了一批又填补上新的一批。
不止我们这里,通太县也有他们的人,他们在县里胡作非为,官府没管过他们。”
林进立了然,旋即皱起眉:“原来是有官家在撑腰,这其中的水怕是深得很哩。”
他下意识地看向苏清姩,她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会看她,朝他投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莫名的,看到苏清姩淡定从容的样子,他觉得心安。
“今天的水我们已经交了,但他们在不在山上很难说,你们还是早些带粮食上来为好,省得半路被他们拦截。”
止容这么说是为了他们双方的安全着想,越早把这些事情办妥越好,免得耽搁下去变故丛生。
苏志平说:“行,那我们现在就下山。”
他们准备起身离开时,朱文旭对莫修说:“不如您待在山上歇会儿,为宗主治病需要用到的那些药材,我挑了带上来。”
已有六十多岁的莫修要是走路走久了,脚会痛,上下山的路程加起来,他会走得很辛苦。
对于自己的身体,莫修很清楚,他不想给大家拖后腿,耽误时间,也有此意。
看着他们要走,莫修喊住苏清姩,“小娃娃,你先等等,我还有点话想要叮嘱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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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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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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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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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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