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年轻男女借着脏脏的长发的遮掩,嘴边露出得逞的笑容。
阿璟旁边的张永勤早年在外游历闯荡数年,怎会看不出这些人的把戏,他正想为阿璟出手,对方的动作比他更快。
只见阿璟拿钢鞭的那只手一划,刀刃划破孩子脖子上的肌肤,血珠不断冒出。
孩子吃痛地大叫出声,惊得后面的男女慌了神,两个男的一前一后地跑上前,他们一把把几个孩子往后拉。
“你们狠心无情,不愿给食物帮助我们就算了,怎能杀人,杀的还是弱小无助的孩子,你们良心何安?”
“原以为我们好不容易遇到好人,救命恩人了,谁曾想,你们竟这般歹毒自私。
我看到你们的马车里也有妇孺,如果换做她们跟我们求救,我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你们有马车有食物,分一点出来救救这些孩子又怎么了?”
面对两个男人铺天盖地的大声责骂,马彪他们心生怒气,连刘家人也后悔他们怎么这么眼瞎,拿自家为数不多的食物去帮这些人。
其中一个男人还想再说点什么,刚张开嘴,钢鞭前端寒光闪闪的尖刀瞬移到他抱着的其中两个孩子身上,吓得心惊肉跳的他本能地往后退。
张永勤同时朝着另外一个男子怀里的孩子出手,气势凛然,刀距离孩子还有一段距离时,男子惊恐地带着孩子们往回跑。
那些人见形势不对,一溜烟儿地跑进树林,消失不见。
张永勤淡定地挥鞭打马,“驾——”
队伍重新启程。
林子深处,打骂声接连不断。
五个孩子被年轻男女们打得伤痕累累,伤都在衣服底下,能被人看到的脸上脖子上没有伤。
“你们这些废物,好不容易盼来一群活人,他们手里还有那么多东西,你们就只拿回了这么点?”
“下次要是还是这样,每个人的腿都得卸掉一条!”
“这个办法好,有些人就是可怜心疼这种的,再没有吃的,我觉得手也可以砍掉一只。”
“呜呜呜呜,不要,我求求你们了,下次,下次我们一定会好好表现的,这几天,我会好好教小来,下一次,他就不会哭得那么小声那么假了。”
另一个孩子立即道:“我们错了,求求你们不要责罚小来。”
终于,打骂声停了,但只停了几秒,更严重的打骂全部发泄在那个叫小来的孩子身上。
其他几个孩子吓得神魂俱灭,心底里恶狠狠地憎恨着阿璟他们,恨他们最好是被硕鼠咬死,死在半路上。
……
刘家马车里,他们一起琢磨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家人后怕不已。
刘大爷刘大金愤愤地说:“怪不得阿璟和张猎户要朝孩子出手,那些人突然灰溜溜地跑了。
原来是那些人利用瘦弱的孩子博取路人的同情,从而在路人那里获取食物,要是孩子死了,他们就很难得到吃的了!”
继而感激又庆幸地说:“这次幸亏有阿璟和张猎户出手,我们一家人得好好感谢他们,还好其他人没有被骗,不然可怎么是好!”
儿子刘平气得目眦欲裂,追悔莫及,“想来也是,那些人能活到现在,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真不应该这么轻易地放他们走,可惜了那些粮食。”
那些粮食够他们一家人吃两天!
“真是可怜了那些孩子,那么瘦,真不敢想象他们在那群人手里过着怎样的生活。”
刘老太说完,感受到全家人投来的惊愕,反对目光,自知说错了话,她闭紧嘴巴低下头,弱弱地说:“我只是说说,孩子是无辜的。”
刘大金环视家人,神情严肃,态度坚定,“以后,不管在路上遇到谁,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我们都不能再出手相帮,世道这么乱,我们自家人活下去都难,哪里还能再冒风险管别人?”
通过这件事,不止刘家人,其他几家人也从中看明白了很多事。
以至于后面两天在路途中遇到两群人,他们没有停下,也没搭理。
两天过去,一行人进入云青府境内,这几天以来,他们虽然有遇到鼠群,但没有一只硕鼠敢靠近他们,同时,他们还得知了抹一次药粉顶多在人的身上管两天半的时间。
因为天热出汗多,汗水把药粉弄湿,破坏了它的味道和药效,撒到马车上的药粉倒是无甚影响。
只可惜药粉已用两次,只剩下最后五包,大部分人的水也没了,每日靠嚼树根,从中吸取少得可怜的水分度日,苏清姩家里的水也只有两个水囊了。
天气是越来越炎热,水源根本找不到。
双重困境压得他们心情沉重,急迫地想再走快一点远一点。
所以,他们就算进入云青府境内也没松懈,继续像以前一样加快速度赶路。
抵达云青府后的第四天,药粉被他们节省着用,留有最后一包,苏清姩家里只剩下一个水囊里有几口水,其余的已经空了。
她没有一味地拿灵泉水出来,如果别人渴得半死不活,他们家一直有水喝,很容易引起怀疑,成为众矢之的。
为了省水,他们一家人每天只能早中晚喝一次,水囊里的水兑了灵泉水,每喝一次能顶一个多时辰,还能解乏,除了省水,他们也挖树根草根解渴。
如此几天下来,一家四口跟其他人一样,嘴皮子干得起皮,体能也有所下降。
这天,恰逢午休时间,苏清姩跟随苏家父子他们在林子找食物找水,中途偷溜进空间给里面的菜浇水,意外看到空间里第一批种下的土豆成熟了,其他蔬菜还在成长中。
为了看看土豆能收获多少,她找了个借口说累了,要先回去,苏志平他们也没多想,只叮嘱她小心点。
收获的喜悦让苏清姩的心情颇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泉水的缘故,土豆的产量还挺高,个个有她两个拳头那么大。琇書蛧
最近她吃烤红薯吃腻了,甜的加上盐和胡椒粉的味道对她来说总觉得怪怪的。
但是,有了土豆就不一样了。
来到外面,苏清姩提着一袋子伪装过的土豆往回走,走到半路,余光瞥到旁边树底下一个不起眼的斜坡,她猛地刹脚顿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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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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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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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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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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