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二:“对,三儿脑子灵光,没准能看出来点什么。”
影七:“你觉得陈副将说的是真的吗?”
影二:“不可能是真的,肯定别有隐情。”
二人找到影三的时候,影三正倚靠在树枝上,嘴角咬着狗尾巴草,思考人生。
见着二人来,只瞥了一眼,而后一动不动,继续思考。
影二凑过来:“三,主子和太子妃吵架了。”
影三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瞎扯,不可能的。
“主子也就是在别的地方硬气,在太子妃面前,那就是娇滴滴的小娘子,你们想多了,看错了。”
影二:“我也是这么觉得……”
影二把刚刚陈副将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影七在一旁补充了几句。
影三听完,表情复杂。
琢磨了好一会儿,抓住了里头的关键信息,问到:
“好好的主子怎么会吐?没有中毒,也没有吃坏东西。瞿大夫可说什么了?”
影二:“没有说。”
影三略微思索:“那瞿大夫走的时候表情如何?”
影二:“笑眯眯的。”
今儿他正好看到了瞿大夫出来时候的情景。
影三一听,赶忙又问到:
“那瞿大夫走后,太子妃还吐吗?”
影二想了想:“还吐。”
影三沉思:
很明显,瞿大夫的表现就不对,若问题解决了,那瞿大夫那般表情可以理解,但事情没有解决,瞿太夫却半点都不担心,而且脸上还笑眯眯的……
“你说他俩分开吃饭,太子妃只吃了几片青菜,而主子却围着桌前一大桌的菜?”
影七点头:“是,陈副将是这么说的。”
影三又问:“还让流苏去买了一大堆的点心,里头可有果脯梅子之类的东西?”
影二:“有。”
影三一下从树枝上坐起来。
喃喃自语:
“已经好几个月了,时间也对……”
“不过,为什么是主子的身体吐……”
“不对啊……”
“难道是主子的身体生?……”
“怎么生……”
“谁是爹,谁是娘……
影三凌乱了,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一旁,影二和影七听影三自言自语,莫名其妙。m.χIùmЬ.CǒM
但是最后一句,他们听懂了:谁是爹谁是娘,难道说:
“太子妃有孕了?
“啊不对,主子有孕了?……也不对啊。”
二人也乱了。
“三儿,府上要有小主子了?”
影二一边问,一边激动的咽了一口唾沫。
影三瞥了他一眼:“可能吧。”
影二:“谁生?”
影三:“……我也想知道。”
“不过瞿大夫没有异常,那肯定是主子生。”
一旁,影七愣住,一言不发。
“主子很有点惨。”
影三想了许久,然后长叹一气,开口道:
“算了算了,别想了,总而言之,有小主子就行,管谁生的。
影二影七齐齐点头:“有道理。”
入夜。
宁心院。
主屋的外间,流苏把东西撤了下去。
穗宁和夜湛二人都已经沐浴好了,此时,熄了灯,只留了一盏小灯,在床头投下一圈暖色的光。
穗宁和夜湛都上了床,此时二人面对面,盖着被子,被子底下摆着一排碟子。
夜湛用被子盖住脸,捻起梅子,吃得津津有味。
穗宁心中好笑:“你慢些吃,买了很多。”
夜湛含着梅子,囫囵着说话:
“我馋。”
穗宁见他这模样,笑得更欢。
她看了看头顶的被子:
“咱们倒也不必如此,没人看见的。”
夜湛抬眼环视一周,脸上表情变幻,
“就是觉得这样吃起来更有感觉。”
穗宁无奈叹气,这种小事无伤大雅,也就随他去了。
她看他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只斜角透出一点光,面前一碟梅子,小口小口的吃着,像个小仓鼠一样,可爱极了,忍不住往他挪了挪。
夜湛看见她的动作,把手中的梅子挪过来:“阿宁想吃吗?”
穗宁捻起一颗放进口中。
酸酸的味道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夜湛看她吃,眼睛亮亮的,问道: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穗宁:“酸。”
她是不馋的,不过看夜湛吃得香甜,便也想要尝一尝。
不过,和夜湛不同,她吃在口中,就跟吃普通的零嘴一样,并没有觉得哪里特别。
“殿下现在可好些了?”
夜湛点点头:“嗯,好多了。”
穗宁往一旁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那这件事,我们怎么处理?”
夜湛又拿了一颗梅子吃。
吃完之后开口道:
“你有身孕是好事,肯定要告知宫中,只不过我这种情况,确实是有些难办。”
他一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头疼。
他是愿意替阿宁受着的,不过被满朝文武看着吐了又吐,终归是不太好。这个问题得解决。
“请休是不行,要是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在府中处理事情就好了。”
说到这个,穗宁往旁边侧过去,目光看向帐顶,好一会,开口道:
“如此,倒是有一个办法,邱康时或可用。”
说到邱康时,夜湛当即想到六月大雨事件,一下明白过来穗宁的意思,眼前一亮,往穗宁靠近了些,开始商讨着这件事的细节……
次日一早。
早朝上,众人照例说起朝堂之事,大家相互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按照以往,夜湛都会出来,针对各件事表态,但是今日,夜湛却沉默了许多。
有些眼尖的人已经看出了些不对,不由得心中忐忑,感觉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但是又不敢多问,只是减少了提问。
皇帝也看出来了,想要开口询问一二,但每一次都被卫辰和萧怀瑾巧妙打断,最后不了了之。
准备下朝,皇帝看向夜湛,有些不放心,准备把人叫去御书房问话。
夜湛应声,跟着皇帝一起往御书房而去。
只是才走到半路上,便有内侍匆匆忙忙来禀报。
皇帝略微不满,问道:
“什么事慌慌张张。”
那内侍赶忙回答:“启禀皇上,太子府传来消息,说太子妃晕了过去。”
“什么?”
夜湛一听,面色焦急,对着皇帝一拱手:
“父皇,儿臣怕是得回府看看。”
皇帝见状,看着那内侍急切的模样,点了点头:
“去吧,若有什么事,随时告知宫里,带上太医。”
“是,父皇。”夜湛说完,对着皇帝一行礼,抬步便离开。
皇帝看着夜湛离开的背影,想了想,对着康公公吩咐:
“让太医院正走一趟。”
康公公点头:“是皇上。”
夜湛回府,带了太医,一进门便问着里头的情况。
流苏上前道:“太子殿下放心,太子妃已经醒了。”
夜湛进去,正看到穗宁半躺在床上,见他过来,对他点了点头示意。
夜湛会意,当即就要让太医上前把脉。
太医院正来了。
夜湛一脸感动,让太医院正也跟着一起看看。
太医一看院正来了,往后退了退。
太医院正上前,态度恭敬,走到床前一拱手:
“参见太子妃,微臣为太子妃把脉。”
穗宁颔首:“有劳院正。”
太医院正拿了脉包,开始把脉,把了好一会儿,退下来,又让另外的太医看了看。
而后二人低头商量了几句,太医院正才上前对夜湛禀报:
“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妃,太子妃这是有喜了,已有月余,胎像稳定。”
夜湛还没说话,身后的流苏一听,激动得就要跳起来。
夜湛一副激动的神情,向前握住穗宁的手。
“阿宁,我们有孩子了。”
“是。”
穗宁看他演得像模像样,嘴角露出笑意。
然后夜湛对太医开口道:
“还麻烦院正将消息告诉父皇。”
太医院正拱手:“是,太子殿下。”
太医们出了门,外头已经有嬷嬷准备好了荷包,一人送了一个,说是贺喜的礼数。
太医们不敢推迟,接了荷包,进了宫。
宫中。
御书房里,邱康时正在禀报事情。
外头,太医院正进来,邱康时准备回避,皇帝想到当初邱康时说太子和太子妃天作之合的话,让他留了下来。
太医院正一进来,对着皇帝跪地行礼,
“启禀皇上,太子妃无碍,是有身孕已月余。”
皇帝听到禀报,一脸惊喜。
“好好好。”
“太好了。”
皇帝心中高兴,连说了几个好。
皇家许久未有子嗣,太子刚刚册封没多久,现在太子妃便有了身孕,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皇帝的余光暼向邱康时,越大觉得邱康时有几把刷子。
康公公:“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太子府有了好消息,实乃大喜事。”
皇帝哈哈大笑。
“赏。”
康公公应声,皇帝又看向太医院正:
“太子妃身体如何?”
太医院正开口:
“回皇上的话,太子妃身体康健,胎相安稳,只待时机成熟,瓜熟蒂落。”
皇帝连声大笑,
对着太医院正吩咐道:
“往后,太子妃的饮食安排,就由你负责,每日记得请平安脉,时刻关注着太子妃的情况。
“不可出差池,若不然,朕拿你是问。
太医院正连忙拱手:“是,皇上,微臣遵旨。”
皇帝挥了挥手,太医院正拱手退下,皇帝看向一侧的邱康时。
邱康时当即上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太子和太子妃的命格,本就是天作之合,如今又有了皇嗣,此乃大吉之兆。”
皇帝听到这话,更是高兴。
“你去一趟护国寺,为朕未出世的皇孙祈福上香。”
邱康时拱手:“是,微臣遵旨。”
“太子和太子妃命格特殊,微臣时刻关注着,如今太子妃有了身孕,定能国运亨通,惠泽苍生。”
皇帝哈哈大笑:
“去吧。”
“是。”邱康时退下。
离开时还听到御书房里传来的皇帝笑声。
皇帝心中高兴,双手负于身后,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而后停在窗前。
窗外,皑皑白雪覆盖,有寒风吹来。
康公公上前提醒:“皇上,天冷,小心身体。”
“无碍,一点寒风而已。”
“朕就是想到,老七母妃有孕的时候,也是冬日。”
皇帝略微挑眉,看着窗外高大的梧桐树,不由得直了直背。
好一会,他对着康公公一挥手,
“走,摆驾长春宫。”
“是。”
康公公应声,让人准备轿撵。
长春宫。
殿内设了许多个小炭盆,温暖如春。
许贵妃正在摆弄屋子里的花花草草。
鲜花娇艳,为屋子里染了几分好颜色。
宫女:“娘娘真有耐心,这么冷的天儿,这些花花草草,若不是娘娘精心照料着,哪能这么好。”
许贵妃一边修剪花草的枝枝丫丫,笑了笑:
“皇上和本宫都喜欢,便好好养着,皇上来了,看着也高兴。”
花美也衬得人静,淡雅又娇艳动人,花团锦簇的美好场景,美好的人和事,谁不喜欢呢。
那些后宫众人,怨皇帝不去她们宫中,只知道捯饬自己,不明白氛围才是温泉细水长流不动声色争宠的道理。
她不一样,不仅捯饬自己,还捯饬宫殿,更捯饬和皇帝一起相处的氛围。
如此,无论皇帝去了哪里,心中都会记挂着她,再加上有儿子,好感日积月累,自然盛宠不衰。
宫女:“娘娘时时记挂着皇上,皇上也定然时时记挂着娘娘。”
许贵妃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反驳,轻轻拉过一段花枝,低头闻了闻,清香扑鼻。
在讨好别人的情况下,自己除了达到目的,还能由衷的喜欢这样的生活,这才是真正的智慧。
这这件事情上,许贵妃自认已经炉火纯青。
这些花花草草,她也是真的喜欢的。
就在这时候,外头有宫人来禀报:
“贵妃娘娘,皇上来了。”
“哦。”
许贵妃不紧不慢的起身,动了动裙摆,就见皇帝从外头进来,连忙迎上去,行礼笑道:
“臣妾参见皇上,天寒地冻,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皇上想见臣妾,臣妾过去就是。”
许贵妃一边说,一边替皇帝轻轻拍了拍肩头,十分自然的动作,让皇帝有一种亲切的家人之感。
他下意识的握住了许贵妃的手,语气温和:
“来看看你还挑天气?自然是想来就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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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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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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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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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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