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焦急地给空姐解释了一下缘由,虽然空姐表示了理解和同情,但还是希望我能让齐巧安静下来,毕竟飞机上的老人孩子也很多,这样大家都没办法好好休息。
我抱住齐巧的肩膀,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糖果递给她,希望能让她平静下来,可屡试不爽的这招此时毫无奏效,齐巧反而拼命地拍打着我的脸,叫的愈加歇斯底里。
空姐急的满头大汗,此时飞机已经升空了,再想让我们下飞机也已经来不及。
二狗一群糙汉子更是不知道该干点啥,登机前我已经把齐巧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们,他们对齐巧丝毫不熟,都不知道找啥理由帮腔。
正当我们所有人都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身着正装、三十岁左右的短发美女突然出现在我们座位旁边。
说了一声:“我是医生,让我看看!”
我们赶紧让开,短发美女坐到了我的座位上,握住了齐巧骚动不安的小手,然后凑到齐巧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让人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刚才所有人都劝不住的齐巧此时突然安静下来,眼泪刷刷往下流。
短发美女轻轻地抱住齐巧的头,把她揽进怀里,轻声拍打着她说:“没事了、没事了!”
接下来,短发美女让我们给齐巧换了座位,说精神病人容易受外界的刺激,不能靠窗坐,应该让她坐到两个人中间,这样她才能有安全感。
为了防止齐巧再次发作,二狗和短发美女调换了位置,我挪到了靠窗的位置,和短发美女一起把齐巧夹在了中间。这次齐巧很快就歪着头睡着了,看起来很安静。xǐυmь.℃òm
我向短发美女表达了我的感谢,可她冷冰冰的,只是简单“嗯”了一声便不再搭理我。
虽然有点尴尬,可我知道此时脸皮得厚,齐巧的病情是我一路都头疼的事情,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厉害的医生,我希望多聊出一点信息来,看齐巧后面怎么安顿才好。
可我问了半天,她却只回了一句:
“她是受了很严重的刺激才失常的,不是天生和病理性质的,好好调养的话,是可以恢复成正常人的!”
“真的!?”
听了这话,我万分欣喜。
她有一些不悦,又不搭理我了。
我这才意识到质疑一个医生的话很不礼貌,何况是一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医生。
我忙给自己打圆场:“医生,你是哪个医院的,你们医院是不是可以接收她这种患者?您看起来这么厉害,我觉得把她交给你我比较放心。”
她瞟了我一眼,好像是很不喜欢我说法的方式,可看得出,出于一个医生的本能,她还是回答了我:“这类的患者,可以送到我们医院,治愈率还是很高的。她已经拖了很久了,方便的话就早点送过去,正常情况下,三到六个月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是齐鲁三院的!”
“你方便留个名片吗?”
“我们又不是小诊所,要名片干什么!”她有点生气的说道。
“额,对不起!”
我还想问她的名字,可她明显不愿意再搭理我,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见状,我也不好再打扰她。
混了这么多年,我最怕的就是与这种性格寡淡的高知识分子打交道,又得表示尊敬又得注意说话方式,真是费劲的不行。
一路上风平浪静,因为心里挂着事,路上的两个小时我也没能休息成。
等飞机停稳后,我赶紧打开手机。
岳子平没有再给我发新消息,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趁着飞机滑行的功夫,我赶紧打了过去,可手机一直没人接听。
我又尝试给老陈打了一个电话,可提示手机已关机,同样没有拨通。
路上我已经把这件事仔细盘过了,除了老陈,其他人应该没有理由把我泄露出去。
可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我和老陈的关系已经很好了,我对这个家伙的印象是:虽然有一些滑头,但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
可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竟然关机,不得不让我有些生疑。
多想无益,我得尽快赶回去救场才行。
在我犹豫的功夫,短发的美女医生已经提着行李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下了飞机,一行人轰轰烈烈地开车往齐安赶,路上我又尝试打了岳子平几次电话,还是没人接听。
好在路程不远,我们一路风驰电掣,只用了半个小时,就赶到了子平建材附近。
远远就看到进厂的路上已经堵满了车,两个方向的车灯对照,中间的空地上闪烁着不少人的影子。
我让房承祥在车上照顾齐巧,然后带着其他人火急火燎地跑向车灯对照的地方。
还没等靠近,就听到有打斗的声音。
其中一个熟悉的声音怒喝道:“特么的,下一个!”
听到这个声音,我心里一暖,他果然还是来了。
我带头挤进人群,率先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场地中央威风凛凛地对峙着对面的一群人,而地上则已经歪歪扭扭躺了至少十几个失去战斗力的伤员。
不用想,肯定是这个站着的中年男人干的。
而他也吃了一些亏,衣服被扯得稀碎,露出身上带着伤疤的腱子肉,嘴角也挂着几抹血迹,眼眶有些发青,应该是挨了一拳。
“一哥,你来了!”
岳子平一张嘴说话,我才注意到他也倒在地上了,比起那个男人,他则要惨很多,身上全是脚印子,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子平建材的工人们也都围拢在岳子平旁边,看得出身上多少都带点伤。
我脱下外衣,轻轻放在了车头上,说了一声:“我来了!”
二狗他们也和我一样,一身不吭的脱下外衣,在我身后站成了一排。
我站到那个威风凛凛的中年男人身旁,笑道:“强哥,好久不见!”
二狗一群人也跟着傻呵呵地喊道:“强哥,好久不见!”
没错,我给岳子平留的电话正是强哥的。
强哥四年前因为一些妻子的病离开了金碧辉煌,说是以后就退出江湖了,临走前把金碧辉煌交给了我,我这才成了金碧辉煌的真正的“一哥”。
我出狱之后曾去找过强哥,曾经风光无限的江湖大哥如今只是一个乡下土菜馆的厨子。
那时候我毫无能力,也帮不上强哥啥,就只喝了一顿酒留了他一个电话。
后来我做钱包生意有钱了,我曾给强哥打过电话,想让他来跟我一起干,一起赚钱,我甚至还可以把他当大哥。
可强哥却拒绝了我的好意,让我一定别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他最后说道:“你赚钱了,哥哥真心替你开心,但我现在的生活挺安静的,我不想打破!但你如果哪天遇到困难,觉得哥哥可以帮上忙的,就打电话给我,我一定来!”
听他这么说,我也没再勉强。
强哥的老婆在我入狱后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听二狗说,强哥因为这件事消沉过很长一段时间,最近半年才稍微有些走出来。而且,他因为老婆的病欠了一屁股的债,当厨子就是为了还债。
所以,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帮他一把,即使不能帮他打开心结,能让他生活宽裕一下也好。
我之所以给岳子平留强哥的电话,就是出于这个目的,强哥属于无功不受禄的类型,只有让他帮了我,我才有机会去帮他。
强哥同样笑了笑:“小子,你来晚了!”
“没办法,已经最快了!待会给你个惊喜瞧瞧!”我想看看强哥能不能分辨出齐巧和齐灵。
“艹!果然是你个傻逼搞得鬼!”
这时,一个脑袋锃光发亮的人从车上走下来,秃头上带着显眼的纹身,正是我出狱后最大的仇人秃头。
既然明牌了,我也没有啥好伪装的,嘲笑道:“哟,官司打完了,开始找我们麻烦了?”
听到我戳他痛点,秃头气得脸都变形了。
“麻痹的,许一,你特么就是个孙子,就不能光明正大和老子干么,非要搞一些花招!”
我想起赵菲陷害、外卖失业、钱包生意被挤压的事情,火气也不打一处来:“我们也不过半斤八两罢了,你好意思说我!”
“傻逼,你特么不得好死!”秃头开始骂骂咧咧。
他肯定也没想明白,两个月前,他还能随意把我按在ktv里面甩了二十个酒瓶,咋才过了没多久,他就又开始忌惮我了呢?
“刚才是怎么讲术的?”我问强哥。
“单挑,随便他们上,你厂子里的人不咋行,现在就剩我了。所以,我倒了算我输,他们人全倒了算我们赢!”
我看向对面,秃头带了至少三十多个人,此时已经倒下了十三四个,至少还有一半多的人存在战斗力,而且看起来是武力值最强的还没出手。
如果我们没赶来,估摸着强哥会因为体力不支败下阵来,可随着我们一群人的出现,这场面一下逆转,不管怎么打,我相信我们这边都能按着秃头他们锤。
“好,你年纪大了,先歇会,我来!”
我捏了捏手指,走到众人前面,指着秃头他们勾了勾手:“一起上吧,单挑你们不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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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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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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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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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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