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我还说放水让你泡澡,回头一看你已经睡着了。快起来吃饭,吃完去洗洗,换身衣裳。”睁开眼,缇娜已经将午饭端上了桌。而白小川和小乙,则是早早坐到了桌边,眼睁睁的盯着桌上的饭菜不停咽口水。
“吃啊,等什么?”我打着哈欠起身,端起茶几上已经凉了的茶喝着。凉茶入喉,让我有了精神。
“那个,你要早说你家业这么大,我们早就过来了。也不至于在山上吃了上顿愁下顿的。”白小川听我让他们开动,随即将菜不停往小乙碗里夹着。小乙在桌下踹了他一脚,从我这个角度正好看得一清二楚。琇書蛧
“吃得惯就行。你们先吃,我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见小乙有些局促,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迈步朝楼上走去。才从山里出来,陡然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面对这么多陌生的人,以小乙的性格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如果说白小川是社牛,那么小乙就是社恐。不过我相信再社恐的人到了我家,迟早也会变得开朗起来。
“给你炒了两个菜,你吃完要不要休息一下?最近也实在是够累的。”洗完澡将衣服换了,我正准备下楼,缇娜已经将饭菜送进了房间。
“不休息了,睡了一上午,再睡晚上又得失眠。尤奴儿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让她注意自己的安全,需要什么就直接跟你联系。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这回咱们无论如何要把五纸山给打熄火。”我打开窗户,点上烟看向窗外说道。楼下有兄弟巡逻,见我站在窗口,朝我招手示意了一下。
“她那边暂时没什么大的状况,倒是五纸山那边有些不同寻常。据说他们好像是跟文家进行过协商,现在两家已经停止了对抗。我觉得,是不是他们打算联起手来,把目标对准我们?”缇娜的怀疑不是没有理由,我将烟掐了,坐到椅子上说:“给我拿杯酒来。”
“不管他们打算做什么,我们就按照自己的方针来。告诉尤奴儿,我会派人过去协助她。做事情一定要干净利索,不要让人抓住咱们的把柄。你回头多安排一些蛊师过去,然后让秋泠和057也过去。既然决定打,那就别留任何余地,一次性把他们打痛。”我忍五纸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回我决定不再忍让。我的退让换来的不是安宁,而是他们的得寸进尺。因为他们觉得我怕他们,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你让秋泠她们也去的话,那家里怎么办?”缇娜见我将精锐全都派了出去,有些担心的问道。
“家里?在没有得到第四块字牌的消息之前,我不会离开。有我坐镇,没人能够翻得起浪来。”换作以往我的性格,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如此狂的话来。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并且毫不掩饰的将其说了出来。自打获得了字牌并且得到了里边的力量之后,我觉得我的性格也有了很大的改变。以前有的顾虑,现在基本上都没有了。我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变了!”缇娜坐到我身边说。
“我也觉得,可能人都会变的吧。”我端起碗来,慢慢吃着饭。
“我觉得现在的你更像是一个家主,这样挺好的。大浪淘沙,想不沉底,就只有拼命往上浮。”缇娜将菜往我面前挪了挪接着说。
“我也没想到当年那个稚嫩的毛头小伙子,四年不到就成长到现在这样。所以你总觉得累,因为你用四年的时间,走了别人十年甚至更久的路。”缇娜双手托腮,眼神里有一点感慨。
“没事,我也能比别人提早十年退休嘛!我庆幸自己遇到了你们。再辛苦一段时间,等我把这些事都处理干净了,我就踏踏实实的做个闲人过退休生活。闲来无事就去旅游,或者回宁乡种种药材。”不到四年的光景,已经让我对很多事都产生了厌倦的感觉。我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很多人都向往乡野生活了。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快吃吧,都快凉了。我去给尤奴儿打电话,吃完你把碗筷放着,我待会让人来收拾。”见我不像刚才那么焦躁,缇娜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陪我说了几句话,她起身朝楼下走去。
刚准备安静的享受一顿午餐,电话就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我将电话随手放到了一旁。是张国栋打来的,我并不想接听。可是他却又我不接电话他誓不罢休的架势,接连不断的来电让我不堪其扰。
“喂!”我放下筷子,无奈的接通了电话。
“你前天是不是去过暹罗?”他开口第一句就是问我的行程。暹罗?他怎么知道我去了暹罗?
“是,过去拜拜佛,不犯法吧?”他既然问起来,那就肯定是查过我的行踪。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就只是过去拜佛?没有做别的事?”张国栋追问着。
“是这样老张,你觉得我做了什么,有证据就来拘人。咱们之间也用不着玩这些虚的行吧?”我现在甚至连敷衍都不想敷衍,直截了当的说完,随即挂断了电话。为什么有了问题,他首先就会怀疑到我,然后就很确定所有不好的事都是我做的呢?这种偏见到底是怎么形成的?是我太好说话?还是他觉得我师父低调,我也应该低调?我觉得对于他的这种错觉,找个机会我得帮他纠正纠正。
过了没几分钟,缇娜带了一个人上来,是张国栋。原来他刚才那个电话,是在我家门口打的。
缇娜看看我,走过来低声说了句:“他非要见你。”
“泡壶好茶来。”我示意没事,吩咐了缇娜一声,我点了一支烟。
“你去暹罗做什么?你现在有麻烦了知道吗?”张国栋语气有些焦急。
“什么麻烦?不许旅游了现在?”他这个人永远是这样,有事不明说,喜欢套话。可能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才形成了这种与人交流的习惯吧,可是我不喜欢这种形式的交流。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这么多刺。”张国栋从我面前拿走了烟盒,点上一支后说道。
“所以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呢?你就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我有了麻烦不就成了?”我将烟灰缸往他面前推了推。
“你是不是跟一个叫肖恩的接触过?”张国栋揉了揉眉心问我。
“倒是有这么个人,我们一起飞的暹罗,当时他坐我旁边。旅途无聊嘛,就闲聊了几句。”我没有隐瞒跟肖恩结识的过程。我相信这些事,张国栋已经都调查过。
“他死了!”张国栋接下来的话,让我楞了。肖恩死了?
“死在他自己的夜店里,他们公司的安保说本来约好跟你一起的,只是你爽约了。”说这话的时候,张国栋看了看我。
“他什么时候死的?死因呢?”既然事关肖恩,我决定就趁现在这个机会把事情说清楚。
“一刀毙命,凶手从身后袭击的他,并且根据暹罗警方提供的情报,肖恩当时没有来得及反抗就已经被刺身亡。也可以说,刺杀他的,应该是他非常信任,又或者是他认为没有威胁的人。经过调查,肖恩的仓库失窃了几张国画,还有几样其他的东西。现在不排除有人杀人夺宝,毕竟那些东西的价值不菲。”张国栋这段话里肯定隐瞒了什么,因为我听出了漏洞。
“在他的夜店里杀人,然后跑到他的公司盗窃?这种作案手法符合逻辑么?”我笑了笑问他。
“所以你觉得怎么做才符合逻辑?”张国栋紧跟着问了我一句。
“我怎么觉得不重要,因为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可不上他的当顺着他的话去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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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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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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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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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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