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帝面露深思,余光瞥了一眼叶予白赠的礼,脸色越发令人难以捉摸。
“父皇,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求父皇明察。”
南宫辰见庆元帝不说话,内心越发惶恐不安。
“陛下。”
夏临渊突然站起来,指着南宫辰的礼盒,“这盒子好像暗藏玄机。”
众人的目光随着他这一指,都落在了被太后扔在地上的礼盒上。
太后身旁的嬷嬷将礼盒捡起来,发现了下格藏的书画。
“太后娘娘您看,这是前朝大才子祝寅的书画!”嬷嬷激动道。
庆元帝盯着那幅画,眼底一片幽深。
夏临渊笑着打圆场,“看来三皇子是先兵后礼了。”
南宫辰心乱如麻,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父皇,儿臣本想着给祖母一个惊喜,却不曾想让皇祖母受了惊吓,儿臣该死,请父皇责罚!”
他这一认错,庆元帝暂时收起了思绪,“母后,你以为该如何罚他?”ωωω.χΙυΜЬ.Cǒm
太后惊魂未定,一直拍着胸脯,当起了甩手掌柜,“此事全凭陛下定夺。”
“那便罚他抄佛经十万卷,斋戒三个月,向佛祖请愿让母后万寿无疆,您看如何?”
“甚好,甚好!”
对南宫辰的处罚就这么定下了。
是夜,月色极好。
太后的寿宴还未结束。
太液池的景色,在夜晚是最美的,故而庆元帝还安排了夜游太液池这环节。
富丽堂皇的楼船沿着太液池徐徐前行着,琉璃灯笼高挂在檐角,悦耳丝竹声响彻不绝。
一般说来,只有皇家人,或者是被皇帝特批准许,才能有夜游太液池的待遇。
今日托了太后的洪福,受邀参加寿宴的人全都有了这福利。
季羡鱼趴在栏杆处,独自欣赏着月色。
“姐姐,我口渴去要了茶水,想到你可能也口渴,特意给你带回来一杯。”
季云禾端着茶杯递到她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季羡鱼翻唇一笑,伸出手,“你头上落了树叶。”
“什么?”
季云禾正疑惑哪里来的树叶,突然一阵诡异的香味蹿进她的鼻子里。
她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带路吧!”
季云禾机械一般点头,“是!”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季羡鱼十分警觉地查看四周,确定无人,却还是漏了夏临渊这一条鱼。
楼船靠边不起眼的房间里。
南宫辰正在里头等着季云禾,见门被推开,他赶紧站起身,“人带……”
话未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季羡鱼瞧着床上还躺了一个人,看衣着就知道是叶予白。
她“啧”了一声,嘟哝道:“真是出门不带脑子,就这俩蠢货的算计,都能中招?”
吐槽归吐槽,但她手上的活可没停下。
把季云禾和南宫辰一起丢在床上后,给他们服下有益于运动的药丸,之后她便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静静地等着。
很快,药物起了作用。
季云禾和南宫辰,以及叶予白热得自己扒光了自己,开始寻求解脱的途径。
见状,季羡鱼赶紧拿出纸笔,漫不经心地开始作画。
“这等好风景,你居然想着一人独享?”
夏临渊如鬼魅一般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猛然回头,这才发现了他不是何时站在了她身旁。
她眉心一拧,他这功夫还真是高深莫测啊!
“盯着我不继续画,莫不是你想和我亲身体验一次?”
季羡鱼忙收回目光,瘪瘪嘴,“你是长得好看没错,但好看不一定好用啊!”
“试试你就知道好不好用了!”
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荤话,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当属夏临渊了。
季羡鱼睨了他一眼,“我已经试过了,你很好用。”
此话一出,她见到夏临渊脸上一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神情。
于是她又补充道:“就刚刚你帮我换了南宫辰礼品的事。”
“谢字就免了。”
“你可真是想多了。”季羡鱼皮笑肉不笑,“你是把南宫辰和叶予白礼品换了,但你也把我送给太后的红玉玛瑙树换成了白纸。”
夏临渊嘴角轻勾,“你是让我帮忙,却没给报酬,我只能自取了。”
听了这话,季羡鱼嘴角抽抽。
她计划是悄悄行事,但不巧的是,被他抓包了。
他没有把她卖了,还主动提出帮她忙,她就说他那么腹黑的一个人,怎么变得这么好心了,敢情是已经想好怎么坑她了。
床上的三人打得火热,他和季羡鱼的聊天氛围却冒着寒气。
“你这画工看起来不错!”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夏临渊主动打破。
“那是当然了。”季羡鱼毫不谦虚。
她也有实力不谦虚,想她在二十五世纪,除了出色的医术之外,她的画工也不赖,画的每一幅,价值都是以亿元为单位。
她骄傲的小表情全落入了他的眼中,他忍俊不禁,又问:“你画这些,拿来收藏?”
“不不不。”季羡鱼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我有大用!”
“什么?”
“嘘!”
她卖着关子,“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画了一会儿,她收起了工具,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粗绳,开始在自己身上缠绕。
夏临渊好笑地看着她,“你这又是做什么?”
“算算时间,看戏的人该到了,丞相大人,你也该走了吧,不然你在这说不清啊。”
“还有绳子吗?”他问。
季羡鱼不解,“你要干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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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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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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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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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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