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写满了两个字:要去。
谢知韫失笑,“好,带你去玩,不过得先给你把药擦了。”
施杳杳脑袋轻轻地点了点。
“你就准备这样过去吗?”谢知韫捏了下施杳杳柔软的耳朵,有些爱不释手似的,又捏了几下。
施杳杳觉得有些痒,但她没动,轻声说:“我现在好像变不回去,我刚刚试过了。”
“那便这样去。”谢知韫眉眼含笑,“我就把你捧在手心里,走哪带哪。”
“……”施杳杳想了一下那个场面,沉默几秒钟,小声说,“要不等我好了之后就再这样?”她扒拉了一下耳朵,“现在有些丑。”
施杳杳是真心实意地说这句话,谢知韫听着,却以为她是在介意身上的毛发,他轻声道:“不会,这样也很可爱。”
可爱?
施杳杳看着自己身上秃了的毛。
真、真的能用可爱来形容吗?xǐυmь.℃òm
谢知韫是真的不介意这件事情,倒是施杳杳有些介意,在施杳杳的建议之下,谢知韫提了个小竹篮,就把她搁在里面。
她变成兔子之后真的很小,谢知韫一只手都捧得过来,那小篮子好像是谢知韫用来装熏香的,现在用来装她,倒是刚刚好了。
谢知韫的马车是能够用随意出入皇宫的,这样的特权,在整个大夏王朝是独一份的。
谢知韫直接就去了长公主现在的住所,昭阳殿。
昭阳殿的门口有早就已经守候在这里的侍女,侍女见到谢知韫,立马就迎上来,语气恭敬又着急地说:“国师大人您可算是来了,其实我们公主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了,一睡着就是在做梦,睡了一觉醒来反倒是很疲惫。”
“长公主今日说梦到了和您有关系的梦境,就连忙让奴去通知了,长公主现在还醒着,您快过去瞧瞧吧。”
那侍女说着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谢知韫淡漠地扫她一眼,一声没吭。
施杳杳窝在那小篮子里,她的身体现在的确是没有丝毫的不适,反倒是很舒服。
就像谢知韫说的那样,她保持现在的样子,好像会更舒服。
她这会儿正在思考着刚刚到现在发生的事情。
她对谢知韫的认知,全部都是外界的传言,可是传言是最不可信的。
谢知韫的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他的母亲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和他母亲有关的事情,大夏王朝的长公主会梦到?
施杳杳轻轻地咬着自己的爪子,认真思索着这件事情。
很快,施杳杳在篮子里听到了一群人向谢知韫问好的声音。
“见过国师大人。”
“你们长公主现在怎么样了?”谢知韫问。
有人回答:“公主现在还在里面回想着梦里的事情,她的情况看起来有些不太好,国师大人,您一定要好好瞧瞧公主这到底是怎么了!”
谢知韫没吭声,迈开脚步接着朝里走去,施杳杳扒拉着篮子的缝隙,朝着外面看去。
不过这篮子的做工很好,虽然是竹子编成的,但严丝合缝,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
施杳杳沉默两秒钟,决定放弃,她就听听就好了。
“国师……”
就在这时,一道娇媚的女声响起,那声音很好听,娇媚柔软,只是听声音,就能够给这个声音脑补一张惨绝人寰的脸。
偏偏,这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平添了几分柔弱。
忽然之间,施杳杳就很想把盖子给掀开,想看看这声音的主人到底长得多好看。
可瞅了眼自己现在的样子,她忍住了。
“梦到什么了?”谢知韫看着一身白衣躺在床榻上的人,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长公主眉眼微垂,眼里有着不加以掩饰的失落,她唇色苍白,轻声道:“我梦到您的母亲,死在了一个很高的地方。”
“……”
很高的地方?
谢知韫扫她一眼,语气更是丝毫不留情:“更具体的呢?你侍女说你最近都没有睡好,梦里就只有这一个画面?”
长公主闻言,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难看,她苦笑一声,然后说:“其实还有其他的画面,但是我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跟您说。”
“你若是不知道怎么说,我可以搜魂。”
谢知韫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
仿佛他刚刚说的话,只是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不错一样。
可长公主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搜魂。
搜魂算得上是一种邪术,可以通过这种手段将一个人所见所闻全部看到,就算是梦里的画面也是能够看到的。
“国师。”长公主看向谢知韫,“我从有记忆开始,您每个月都会让人送来梦魇花,让我闻花香,吃梦魇花制作的各种吃的,为的就是想要从我的梦境里面,得到你母亲的死因。”
“可是……”长公主说着落下眼泪来,“可是我真的梦不到,我这次梦见她在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死了,其余的画面,全部都是火场和黑夜,我真的、真的看不清。”
施杳杳耳朵却是动了动。
谢知韫在调查他母亲的死因?
谢知韫已经活了几百年,他母亲的死因应该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这样的事情如果要查的话,根本就不好查,可是通过人的梦境来寻找一个人的经历……
这是什么手段?
施杳杳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
她也接收了这个世界不少的信息,但在棠落的记忆里面,却没有这种办法的记载。
“我要的不是我母亲的死因。”眼前的长公主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谢知韫就好像是没看见一样,他语调冰冷,出声道,“我要她死前说的最后那句话。”
长公主怔住。
在她的梦境里面,谢知韫的母亲的确是死在了一个很高很高的高台上,她死的时候也是有些安详的,并没有说什么话啊?
思及此,长公主浑身一颤。
她猛地看向谢知韫。
如果谢知韫的母亲死的时候没说这句话,那么就是在她死之前说的。
谢知韫的母亲说了什么话?
他们大夏王朝得了谢知韫几百年的庇护,都没有梦到的这句话,是什么话?
亦或者是说,谢知韫的母亲,是不是因为说了那句话,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要知道,谢知韫的母亲是灵山一族,灵山一族血脉相承的能力……
是,预言。
谢知韫面具下的脸没什么情绪起伏。
他道:“仔细想想,在你梦到的画面里面,有没有什么声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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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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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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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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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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