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漓允手指着的东西,正是一件挂在墙上的明黄色衣袍,上面还绣着龙凤呈祥的纹样,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就连杨旭也都大吃一惊,道是,“原来是薛藩将这东西藏匿了起来,怪不得……”

  此刻,他连所谓的对薛藩的称呼都不要了,而是改为直呼其名,可见心中对于薛藩行迹的唾弃和鄙夷。

  一见大事不妙,薛藩立刻跪下求饶,神情凄然的模样就像是当真不知情一般。

  “长,长公主,饶命啊,下官也不知道这是从何而来的……”

  “这可是你的暗室,薛藩,你现在告诉本宫,你也不知道这是从何而来的,你觉得,谁信?”

  人赃并获说的就是现在的薛藩,箫漓允果断制止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干脆利落地挥手,“杨统领,把他带走。”

  “是。”

  杨旭亲自上前去控制住薛藩的双手,一个是御林军统领,一个不过是文官之首,二者的悬殊也是明显可见的。

  薛藩的挣扎根本毫无用处,杨旭就这样扭送着他出了暗室。

  箫漓允冷哼了一声把那件黄袍也给拿了下来,心里畅快多了,走出暗室,还不等她吩咐,杨旭就已经迅速下了命令,御林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薛家的众人都给擒拿住了。

  “长公主,长公主,下官一心为民,身为首辅的这么多年也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下官的一颗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如此谋逆叛乱,大逆不道之事,下官怎么可能做啊?”

  “薛藩,人在做,天在看,你是否被冤枉,还有这件黄袍到底怎么回事?千般说辞,万般缘由,这些,你便都亲自去向大理寺卿还有皇兄解释吧。”琇書蛧

  箫漓允让御林军拿上黄袍,带着人走出了薛府,一声令下,薛府厚重的大门也被严严实实地关上,贴上了封条。

  至于薛府的人,无一例外皆被御林军押送着前往大理寺,一路上,倒也是自成浩浩荡荡之势。

  薛府的人对于百姓民众来说不算陌生,长公主箫漓允对于他们来说更是熟稔,此刻见到被押送着的薛家人以及长公主,疑惑笼罩在每一个百姓的心头。

  杨旭早已开好了一条道,御林军押送着薛府的人去往大理寺,箫漓允则是跟着走了几步之后就停住了脚步。

  杨旭不明所以地看向箫漓允,“长公主……”

  “押送薛府众人的事,有杨统领在,本宫放心,本宫即刻便进宫禀告皇兄。”

  杨旭一听,立马正色道,“是,长公主慢走。”

  箫漓允微微颔首,视线猝不及防和薛藩对上,她以一种绝对胜利的姿态,回了薛藩一个嘲讽而得意的笑。

  薛藩刚看清箫漓允的笑,还没等他说什么,箫漓允已然转身离去,他的心极度愤然,此刻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箫漓允扬长而去。

  “怎么回事儿?你不是告诉本官,你已经将东西藏好了的吗?万无一失就是这样的?”

  薛藩压低了声音质问着自己的儿子薛城,他明明就让他把这件黄袍给藏匿到别处,再不济就转移到其他地方,可如今,暗室暴露了,那件黄袍,显而易见也没能送离府上。

  “父亲,都是儿子的错,儿子本来已经将它从暗室中取出了,却没想到,炜儿,炜儿竟然又私自拿走了它,还,还带出去闯了祸,外头风声紧,儿子也不敢再另寻他处,只好又放了回去。”

  薛城哆哆嗦嗦地讲完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事到如今,他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只是现在,再懊恼也来不及了。

  “原是如此,竟是如此。”薛藩怒道,“本官真是有一个好孙子啊!”

  他就说,为何朝堂如今的风声如此紧,皇上却突然下旨搜查薛府,原来竟都是薛炜出去闯下的祸事。

  薛藩的心里只剩下对不肖子孙的失望和愤慨,以及对箫漓允的恼怒和恨意。

  “长公主也是好狠的心,竟要置我薛家于死地,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

  听着薛藩的碎碎念,薛城不得不打断他,“父亲,那如今,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现如今,我们什么都不能做,本已如此被动了,再做什么只能让我们的处境更糟。”

  “对了,炜儿是不是没在府中?”

  “是的父亲,炜儿今日一早就离开了府,这会儿也不知在何处,不过现在想来,他没在府中,倒也是一件好事。”

  “哼。”薛藩现在一提到薛炜就没什么好脸色,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他还是幽幽地叹息外加了一句,“只希望他不被御林军也搜查到吧……”

  临近大理寺,薛城却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声惊呼,凑近了薛藩的耳边低声轻语着。

  “父亲,那那位大人那边……”薛城的话未完,薛藩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薛藩的神色一瞬间变得诡谲莫测了起来,他轻哂一声,阴鸷地笑着,“无妨,大人会知道的。”

  “而且,不仅仅是知道,大人一定会帮我们的,且放宽心吧。”

  “再说,本官手中也还有些筹码,如今鹿死谁收,还尚未可知,长公主,我们势不两立!”

  ……

  箫漓允目送着御林军押着薛府的人走了,她这才收回了视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刚上马车时微微有些头晕,扶着座椅坐下才稍稍好了一些。

  奇怪……

  箫漓允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疑虑,难道是她刚刚走得太快,上马车的时候太急了吗?不然怎么会有些头晕呢?

  好在坐了片刻她就又什么不适的感觉都没有了,箫漓允也就彻底没再放在心上,吩咐车夫驾车去皇宫。

  马车缓缓地停在了皇宫的门口,箫漓允掀开车帘就走了下去。

  所有宫人一看见她就立刻跪下行礼,“长公主。”

  “免礼。”

  箫漓允走心地应了一声,目不斜视地走进了皇宫之中,她要去的地方也很明确,直奔着这皇宫中的御书房而去。

  毕竟最了解自家皇兄箫楚靖的就是箫漓允了,她知道,自己的皇兄多数时候,尤其是白日多数时间都是待在御书房处理政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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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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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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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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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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