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时卿卿听到来自男人胸腔内沉闷的质问声。
她心中的委屈、难过、酸涩更甚。
这些情绪压的时卿卿快喘不过气来了。
从陆冠深口中得知这些消息之后的恍惚神情好像在此时得到了宣泄的地方。
等到男人想再次出声的时候,最后竟是一道哭腔从他怀中先溢出来。
沈明灼扣着她腰的动作一顿,垂首看去,漆黑的眸瞳内是隐匿着看不懂的情绪。
怀里的少女正紧紧咬着下唇,眼眶红了半圈,眼泪水抑制不住地往外涌,浸湿了半张脸。
沈明灼轻眯起眼。
他伸出手勾起时卿卿的下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鼻尖上还挂着一颗泪珠,盈盈欲滴。
“哭什么?”
压抑的语调,像是用力抑制着内心深处隐隐要喷涌而出的暴戾气息。
低沉冷冽的嗓音从男人的薄唇吐出。
“他对你做了什么?”
时卿卿侧头避开了沈明灼对她下巴的桎梏,她掀开眼皮,很痛苦地抬头看向他。m.χIùmЬ.CǒM
昏暗的光线下,她只看到沈明灼冷硬的下颌线,似乎在叫嚣着死寂般的冷怒。
用力在男人怀里挣扎起来。
明明全身都已经虚脱的没有一点力气。
可她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劲。
反正,时卿卿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着男人的触碰。
她不想要再跟沈明灼有任何的接触。
她要逃离他。
要离开这个男人给她编造的谎言世界。
沈明灼感受到她的抗拒,更加用力地紧拥着她,低沉阴冷的声线从男人薄唇中吐出,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
本就没有力气的时卿卿被沈明灼这么稍稍一用力,便再也不能挣脱半分。
泪水不断的顺着她的脸颊滚落而下,少女神情受伤,难掩悲痛。
沈明灼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明情绪,似乎明白了什么。
再次开口,声音竟哑得令人发指。
“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时卿卿瞳孔一颤,仰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的眼睛又红又肿。
嘴唇有些不可抑制地颤抖。
沈明灼这句话不就肯定了。
陆冠深所说的话,是真的吗?
哥哥真的……
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放过?
所以,曾经对她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哄骗她的?
什么出国旅游,什么累了想定居国外。
哥哥到底,有哪句话是真的?
所以,就像陆冠深说的那样,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自己?
是她害了爸爸妈妈……
让他们永远不能回到南城?
想到这,时卿卿眼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从眼眶里汹涌而出,顺着她苍白的脸颊,凄然地往下坠。
她扬起一张绝望又苍白的脸,两眼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想说什么。
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就连抬手去擦眼泪都没了力气。
只知道不停地哭。
她真的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不能接受他矜贵儒雅的哥哥实际上是一个连亲生父母都不放过的疯子。
为什么……
哥哥……
他怎么能在她面前伪装的这么好?
车间里瞬间充斥着少女绝望的哭声,撕心裂肺,苦涩得像是在黄连水中泡过似的。
她脑袋低垂,双肩颤动,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孤独无助。
狂风中,车内温度冰冷刺骨。
男人眼尾泛起薄薄的红,墨色的冷眸,双眼猩红如猛兽着陆失了所有理智。
沈明灼直接扣住她下颌,逼她抬起头来。
他眼底的柔和已经被彻底撕碎。
下一瞬。
重重的、凶狠的吻了过来。
与男人灼热的气息同时侵略袭来的,还有他温热的唇,灼烫的吻,如虎如狼,似土匪强盗般蛮横的掠夺她的一切。。
粗重短促的呼吸声中,男人再次问起。
“为什么要哭?”
男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眸底隐晦,情绪涌出,目光上下打量,带着不加掩饰的病态占有欲。
时卿卿扭动着身子,开始用力推他,偏过头去躲开男人的亲吻。
而且哭得更凶了。
像是在宣泄所有的委屈。
可男人却又更加强硬地压过来。
那种势要把她掌控在身下的强势。
就在两人在对峙的时候。
沈明灼倏然微顿了下。
他明显感觉得到,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件抵在了他的腹部。
他停下动作,低头。
就看到了时卿卿手里拿着的黑枪。
男人的黑眸危险地眯起,他的眸光愈发阴冷,直直地看着少女抵枪的动作。
时卿卿见他停下来,还在不停地哭。
眼眶中的雾水模糊了视线,她快要看不清眼前的男人。
她强压着哭声,喉咙哽的生疼。
一出声便是呜咽。
“你骗我……”
“为什么要骗我……”
沈明灼眯了眯眼,看向少女眸底的情绪不明。
他静了片刻,忽然握住时卿卿的手。
看着眼前泪眼朦胧的少女。
一步一步,很缓慢地把那把黑枪挪到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想要哥哥的命吗?”
他声音淡得出奇,酝酿着冷戾可怖的寒意,语调却堪称柔和,像是平静黑夜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那就开枪。”
时卿卿哭声戛然而止。
她不敢置信却又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就连握着黑枪的手也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沈明灼撩起眼皮,他的眼神瞬间阴冷,狭长深邃的瞳眸,幽冷的视线落在时卿卿的脸上。
低沉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哥哥给你机会。”
“杀了我,就能摆脱我。”
他忽然强硬地去握时卿卿的手,像是要替她扣下扳机。
时卿卿被这个动作吓得手一松,黑枪倏然掉在了座椅垫上。
她颤着眼睫,僵在原地没敢动。
连手都在打颤。
下一瞬,她面前那道结实、灼热的身躯再次压了过来。
沈明灼圈住少女的手腕,掐住她的纤腰,将人压入柔软的座椅上。
沈明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眼神越来越暗,随后滚烫的吻一路落了下来。
嘴唇、脸颊、耳垂,力度逐渐凶狠。
男人低笑了一声,唇缓缓上移到时卿卿的耳边,轻声慢语。
犹如审判罪恶的神袛,为她的行为落下一记重音。
“原来我的卿卿……”
“还是舍不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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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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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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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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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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