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一直不回家的女儿不是在练习跳舞,也不是在学校认真复习,而是被人用偷拍的视频威胁了,那个恶心的男人把他那恶心的手伸向了女儿,他的嘴里说着那些不干不净的说辞。
在单面玻璃房内看着那个人渣用着很是随意的口吻说道:“我怎么知道她怎么那么脆弱选择了自杀,我不过是动了动手脚,口花花了一下,带她去我屋子里,也不过是一时间起了贼心,她还把我的手机给偷走了。”
手机被偷走这个信息再次被警察给抓住。
那个手机是男人捡来的,他会修,修复了之后点开,看到的是里面的偷窥视频,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开始用这个手机里的信息踏足这个灰色边缘。
那个手机实在是太过于熟悉,男人一瞬间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
他记得那天,他有了女朋友,人生也走上了不同的道理,过去的这些不该在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他决定和过去说再见,所以在和妻子出行的时候,把手机从山上扔了下去。
女儿并不是因为被威胁就放弃了生命,而是她认出了这个手机真正的所有人,那里面还保存着一些截图和聊天记录,他为了业务从来没换过的联系方式被女儿看到,过往的事情被挖出来,被他养的天真善良仙女一般的女儿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良心的谴责和世界观的震碎,她选择从天台上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花一般的生命。
他离婚了,妻子无法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儿子也在知道真相后选择了和他分开,当这些消息被媒体知道后大肆报道,因果循环,他付出的代价高昂到他无法承受。wWW.ΧìǔΜЬ.CǒΜ
公司因为他道德败坏影响到了公司总体形象,选择将他开除,他的事情闹的太大,没有一家公司敢聘用他这样的人,他再次恢复了以前的生活,只是这次,他已经不再年轻。
他的世界里从彩色变成了灰色。
女儿的惨死每日都会出现在他的梦中,最终,他选择了去死。
死亡来临的时候,他想,他可真是个混蛋。
“我是个混蛋!”
经历了父亲,儿子,弟弟,姐姐,受害者,受害者家属,加害者的人生,猥琐男人捂着心口哭着醒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外面响起了警笛声,几个被吓傻了的男人被带了出去,长歌也被带到了派出所。
她的肩头披着一件衣服,是一起过来的女警给她的,遮住了她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女鬼之说不可信,猥琐男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被罚款之后,他和疯了一样的击打自己的脑袋,像是疯了一样。
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责太过,缴纳了罚款之后,抓了一把水果刀就切了自己,当时就被送到了医院治疗。
两个壮硕男人在恢复正常之后,一度坚持长歌是女鬼,激动之下说出了不少的信息,组织犯罪,还放高利贷,威胁女性,哪一样都足够吃上国家免费牢饭。
因为一直坚持长歌是女鬼的说法,两人还被带去做了一个免费药检。
多亏了他们,长歌作为一个明晃晃的受害者,不用被过多的盘问,做了简单的记录之后,就找了一个角落安静的等着结果。
长歌也趁着这个机会接受了记忆。
她叫马长歌。
今年20岁,女大学生,大三,目前休学中。
她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父亲是典型的华国父亲,要求严厉,不擅表达,凡事都喜欢自己做主,因为做生意的原因,马长歌在十岁左右就被送到了亲戚家住,不被人待见的同时,在学校还被人欺负,她却不敢和父母多说一个字。
只因为她住在亲戚家受到委屈的时候,打电话回家,永远都是父亲的责骂。
父母以为对方信得过,以为只是小孩子胡闹,她听到责骂也不敢再诉说任何苦楚,过了叛逆期,她开始学着装成熟,学着做饭,学着自己负责自己学习,高中毕业后,她考试失误,距离高考线两分,大约真正的逆反从这个时候才开始了,她自觉有了反抗父亲权威的资本,在选择学校上闷头选了一个父亲不反对的学校,这个学校距离家光是坐车就要两天一夜。
她终于离开家了,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对学校和外面的世界也有着莫名的憧憬。
她却不知道,噩梦从此开始了。
一个北方小县城的姑娘,自小就有一些常人不可见的自卑,去了南方读大学,女孩子们花枝招展,她举目无亲,格格不入,像是一座孤岛,笨拙的讨好着身边的每个人,越是表现的张扬,心中越是一片荒芜。
她经常会在四周热闹非凡的时候,分明人声嘈杂,她却能感觉到一股击碎她理智的孤独。
她尝试和家里通电话,活动太多,生活费不足,衣服防晒吃饭,样样都要花钱,她就去在课余时间做兼职,一小时五块钱,一个人在学校奶茶店的后厨里切熟透了的芒果,那些女孩摩登,潮流,聪明,侃侃而谈,妆容精致,身材姣好,她,微胖,土里土气,平凡而又渺小,她的自卑一点点的拖着她进入一片深渊之中。
熟透的芒果散发着独特的香甜,她要在柔软的果肉上把芒果皮削掉,掏出果核,然后把碎了的芒果肉放到塑料杯子里,一点点的称成对应的重量。
时间到了,她兴致勃勃的下班,晚上八点半,校园路上人来人往,她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和母亲说着乱七八糟的闲话,掉下深渊的速度,似乎又变得慢了一点。
可随之而来的是父亲的责骂。
他其实并不满意女儿不好好读书去做兼职的行为,他很爱女儿,可性格使然,女儿自小都会明白他希望她做什么,曾经,他很是得意的告诉别人,去亲戚家,女儿说话不得体,他只是一个眼神而已,女儿立刻收住,再不继续说下去。
他希望女儿未来的路能更轻松一点,在氛围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时代里,当女儿高中报文理科的时候,他给与女儿选择权,其实是希望女儿做出正确的选择,可女儿却想选择学文,他狠狠的训斥了马长歌一顿,最终,马长歌选择了读理科。
他其实并不能说服马长歌,只是马长歌选择了服从,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的不想再挨骂,这个落在别人眼里很傻的行为,其实在她的世界里,再正常不过,后来,她想过,其实她没那么坚强的,父亲没错,她也没错,只是他给的方式,恰好不是她想要的方式而已。
马长歌给母亲打电话,父亲并没直说她不应该去兼职,只是责骂她没事别给家里打电话浪费电话费,她着急了,说自己赚钱了。
可这并不管用,赚钱了,不代表她不和家里要生活费,就不会挨骂。
她减少了和母亲通话的次数。
后来她想,如果要是那个时候,有微信,qq,有手机支付就好了,那样父亲不会因为电话费烧钱的事情责骂她,也不会因为每个月打钱都得去银行排队而不高兴导致每次要生活费的时候,父亲都会说她花钱太快。
她的心终于引以为傲的学习成绩碰到高数滑铁卢崩溃了。
没人知道,当一个人自卑的时候,这个世界对她到底有多大伤害。
她读书的时候,会有人说她都大学生了,还要抄题写答案,会有人说她写字一笔一划中规中矩,半点不像是个大人,甚至会有人说她为什么撒尿声音大。
她无法回答,她只是知道,当和一群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忽然郁郁寡欢,她都怀疑是自己的问题从而惴惴不安。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可又害怕自己独处。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辛辛苦苦读书,最终高数成绩只刚好过了及格线,而有的人只要考前突击下就可以及格。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会显得格格不入?
她学的计算机,家里有电脑的她因为读书所以从来没碰过电脑一次,第一天上微机课被老师当众问是不是从大山里来的,怎么家里没电脑吗?
她只说了一句家里有电脑,为什么所有人给她的感觉都像是她在撒谎?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她是来读书的,却总是被这些情绪左右,为什么明明她上了大学,却时刻想回去复读?
她为了读书放弃了一切娱乐,每天晚上熬夜到两点在被窝里写题,早上五点半起床背书,中午为了在班里写题,更进步一点,不能去打饭,只能每天中午吃泡面,吃早上打好的冷饭泡开水,一中午两个小时,两点开教学楼门,她唯有在那个时候,才能睡一会儿。
她会在困的时候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胳膊,皮肤传来钝疼,传递到大脑,换来清明,换来一次比一次更好的成绩。
可是这样的辛苦,却因为高考前胃疼,让她一落千丈,名落孙山。
她太天真了,以为到了哪里,只要是学校,只要是学生,都会是各自是各自的样子。
同样,她为了自己的天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找不到自我价值,却又无人倾诉的时候,她这艘在孤独大海中航行的船开始追求一个避风可以停靠的港湾。
她恋爱了。
和那个各方面条件一般的社会青年谈恋爱,开始还是很甜蜜的,她荒芜的心像是终于有了绿意出现。
可她骨子里,真的需要这段感情吗?
之后的日子里,男人说要陪伴她读书,到了学校外面租房子住,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对这个初恋一再放任,分出自己的生活费给对方补贴,却从未收到过一份礼物,她其实很委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渐渐的,在男人的口中,她从一开始他从未见到过这么可爱好看的姑娘,成了没见过这么胖的,没见过这么笨的,分明一切都是她在付出,男人却可以恬不知耻的说出是他在陪着她读书。
可读书了吗?
他不是会在她要去上课的时候灌输大学生还那么乖巧做什么,大学不逃课一次不完整的思想吗?
后来,马长歌明白了一个道理,好的恋人只会让你变得越来越好,他若是爱你,怎么舍得糟践你。
大概他是一个洞口吧,在她无比脆弱的时候,可以像是鸵鸟一样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单方面的付出只会让人更加委屈。
马长歌终于抱怨了没有恋爱的感觉,然后男人在她已经发了消息说自己不舒服的时候,一个寒风天气,牵着她的手说要散步给她恋爱的感觉。
击溃了她以为男人会给她送药的幻想,去食堂买了一瓶可乐都是让她掏钱。
她终于忍不住了,提出了分手。
男人没有挽留,他走的时候,她没去送,她心中是有点小后悔的,她以为男人会留下,可是他离开之后默认了他们的分开。
当债务一样一样打电话上门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怎样的旋涡。
她是有多傻才会只知道对方的电话和名字。
像是催眠的暗示,她鬼使神差的选择了不报警,不告诉家里人,自己想解决这件事情,却不知道,这些东西本身就是坑,她一个学生根本无力承担。
她的生活变得水深火热,她无暇去想其他,一个人默默的吞了所有的苦果,躲在角落里悄悄的哭泣,然后又打起精神想办法赚钱。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多,在欠债犹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的时候,她遇到了两个不算坏的人,愿意借给她钱平掉所有债务。
只需要慢慢还给他们就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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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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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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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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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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