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城西的威虎兵营,刹那之间,火光摇曳,响亮地吹起哨声,此起彼伏。
严整的军队,整整齐齐排列,大喊声,啸声,接踵而至。
一只只小队,在百夫长的带领下,穿戴整齐,军容严肃,浩浩荡荡的,朝着秦文远所给出的各个目标冲击而去。
与此同时,离开秦府,还不断抹黑秦府的人,揣揣不安的躲在家里,恐惧的观察这一切。
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站站瑟瑟。
“不要出事啊,千万不要出事啊!”
在一间阴暗的房间之中,一个男人在不大的屋子中来回踱步,脸上的表情很是惊恐,不断变化,不断狰狞。
他在离开秦府的时候,为了更加凸显出自己的决心,不但是带走了不少人,还组建了一个小团体。
拉着一批人四处游说,告知更多不明事情的百姓,秦府平时是如何对待他们,如何的不公平,欺压良善,唯利是图。
如果今日秦文远一行人被乱箭射死,官府还会因此声势,给予褒奖,夸赞,
因为他带了不少人,远离了天花灾害之地秦府。
但是今日秦文远逆流而上,破解了千古绝症天花,形式一下子就扭转了。
他就被打上罪恶的标签,成为了官府向秦文远请罪的最佳人选之一。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被抛弃了。
“不行,不行不行,我必须离开这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内心越发恐惧,自己吓自己,实在是承受不住了。
就在他下定决心离开长安时,耳朵却敏锐的听到外面的一丝丝动静。
那是脚步声,密密麻麻。
在他耳里,仿佛空气中都有了一丝沉重的凝固,流动着淡淡的血腥味。
男子顿时双瞳紧缩,他知道,自己完了。
轰!
大门瞬间被撞开,无数碎木纷飞之间,一群身穿黑色护甲,面容冷酷的士兵鱼贯而入。
负责率领他们的是一名百夫长,举手抬足之间,都尽显杀戮眼神。
“你们,你们这是……”
男子惊呼出声,双腿已经被彻底吓软了。
他正想上前继续说话,但是下一秒,他就感觉天旋地转,自己的视线再往下移。
在意识消散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自己正对月光投影下的无头尸首。
而这样的事情,此时此刻在很多地方,几乎同一时间爆发。
许多之前针对秦府的,抹黑的,在今日晚上统一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许多人被杀,许多人被抓。
这并不是秦文远派出军队去做的,他派威虎军营的士兵出去,是去做其他事情。
故此,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非常意外。
秦文远知道,能做到这一步的,除了李靖,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对此,秦文远只是笑了笑,并不在意。
一个人,尚且有辨识真相的能力,而一群人,除了少数聪明人,那就只能是盲从了。
这就是所谓的群众盲从理论。
这些从秦府离开的人,打从抹黑秦府开始,让无数百姓坚信秦府乃是罪恶,秦文远便不在去管他们了。
他们是生是死,秦文远不在乎,李靖用此举来恕罪,秦文远也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杀了一群路人,没有人会因此感觉到兴奋的。
现在的他,只要那些伤害自家夫人的罪魁祸首死亡!
而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回到了秦府。
“夫人!”
秦文远唤了一声。
“哎!来了。”
长乐惊喜的跑了出来,见到秦文远,便迅速上前,打算为对方脱去外衣。
但是秦文远制止了。
他握住长乐小手,轻笑道:“夫人,你也换身外出的衣裳吧。”
“这是为何?夫君,你之前,不是还说我至少七日不能出去?”长乐诧异道。
秦文远白了眼长乐,“那是我说的,所以我也能改,现在是我带你出去,你才不会出事。”
“走吧……”
秦文远说到这,回头露出危险的眼神道:“我带你,手刃仇人!”
…………
“咚咚咚!”
深夜之中,一只从秦府出门的军队,缓缓前行。
周围房屋的百姓们,无不闭紧门窗,生怕黑夜中的军队目标是自己。
为首的人,赫然是秦文远和长乐!
此刻的秦文远和长乐,共骑一马,因为秦文远不太擅长骑马的原因,他们倒是行进的有些缓慢。
尽管如此,身后的李君羡,程处默以及多达一千多的将士们,也都不会有所怨言。
因为最前方的是解决了天花的神医,秦文远!
当下风头最盛,最不能得罪的人!
此时,长乐看着军队因秦文远的行动而行动,越发为自家夫君自豪了起来。
曾几何时,他只是一名连家都没有的人啊。
长乐之前,更是想为秦文远谋取官职,为程处默手底下的教官。
而到了现在,不但是程处默,就连李君羡,都已经被秦文远指挥了。
这身份的变化,真的是让长乐唏嘘不已。
自家夫君,恐怕,也是自大唐建国以来,第一位以平民身份,指挥数千大军的人了吧?
长乐嘴角轻轻扬起,旋即嘟着小嘴,埋怨道:“夫君,你到底会不会骑马啊?摇摇晃晃的,我头都有点晕乎乎的。”
“呃……”
秦文远微微一愣,紧了紧同在缰绳上的长乐小手,有些无奈道:“夫人,我们就快到了,再忍忍吧。”
“嗯。”长乐轻轻点头。
因为秦文远马术太差,索性长乐直接闭上眼睛,躺在秦文远怀里,双手更是挽住了秦文远的腰间。
此等动作,实在是太过亲昵了。
以前的长乐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但是自打秦文远解决此次天花之后,正是长乐对秦文远最为崇拜的一段时间,恐怕都会一直依赖着他。
估计得过段时间,他们家里垄断地位才会有所改变。
当然了,因为秦文远实在太优秀了,最多也就是以前的互相平等地位了。
此次,秦文远率领军队前往的目标,正是卢府。
他这是要去找卢定海麻烦的。
在前往的途中,戌狗也是来到了秦文远面前。
大军前方,戌狗拱手道:“少爷。”
秦文远瞥了一眼戌狗,问道:“情报都带回来了吗?”m.xiumb.com
戌狗点头,“都带回来了。”
“那归队吧,随我一起去卢府。”
“这一次,卢定海,谁都保不住他。”
秦文远淡淡道。
等戌狗归队之后,军队又一次浩浩荡荡出发了。
而秦文远带队前往卢府的事情,暗中隐藏起来的玉衡也是得知了。
此刻的他,在一处庄园里面,正在和东昆商量着事情。
“师傅,这秦文远,当真在世奇才,他竟然治好了天花!”
东昆眼神中有些害怕,“师傅,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话音落下。
玉衡并没有回话,而是静静地盯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棋盘。
棋盘里,他为黑子,对面为白子。
白子的棋局之中,尽显混乱之势,似乎是被玉衡手下的黑子,给杀的丢盔卸甲。
这时,玉衡拿起一枚白子,淡淡自语道:“东昆,秦文远,就像是这枚白子。”
白子?
东昆愣住了。
他都感觉眼前形势不大好了,而玉衡,却还在在谈着黑白子?
他往前一看,便看到原本即将输掉的白子,因为玉衡手中这枚白子的入局,瞬间活了过来!
东昆这下子,也终于明白玉衡的意思了。
有秦文远在,那么秦文远一方的人就绝不会输。
他没在,那么他这一方的人,就必败无疑!
以棋比喻战局吗?
东昆眼皮跳动一下,继续道:“师傅,既然秦文远把这棋局盘活了,我们应该怎么办?”
“要不要……要不要离开长安城?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现在秦文远得势,可以指挥数千大军,我们更加不是对手了。”
玉衡摇头,“离不开了。”
他拿起一杯茶,泼了出去。
旋即,淡淡道:“打从我们十天前留在长安,便再也离不开了。”
“好比这茶,泼出去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东昆闻言,有些怅然若失的后退了好几步。
“为何?长安城,现在可没有闭城。”他不解问道。
玉衡轻笑一声,淡淡道:“这个黑夜,秦文远派出数只百夫长率领的军队,已经把我此次带来的三十余名护卫,哪怕是分散而开,也尽数从各个角落被抓出杀死。”
“归根结底,还是当时巳蛇假扮的南云,让他打探到了不少关于我们的情报。”
“十二影刺的丑牛,追踪能力为最顶尖,这十天里,便是他把巳蛇给出的大概情报,一步步排查,然后一个个确定我们的人到底是谁。”
“好在你我二人,终日以黑袍示人,再加上我也并未透露过多信息给你四人,故此我和你,算是这场大清洗中的唯一安全者。”
“尽管如此,离开长安的四个城门。恐怕秦文远早就派了许多驻守吧。”
“卯兔,未羊,丑牛,以及一直匿于暗中的子鼠。”
话音落下,东昆的呼吸,瞬间凝固,眼眶都在发抖,心脏更是疯狂跳动。
记忆里秦文远那有些模糊的模样,因为玉衡的这一席话,越来越可怕,如同鬼怪一般,几乎要把他胆囊都给吓破了。
除了深深的无助,如同恐惧的潮水,第一次涌入了心头。
他就这样怔愣愣地站在那里,微微颤颤,看着玉衡下棋,丝毫不敢打断。
“师傅,那我们该怎么办?”东昆害怕道。
玉衡笑了一声,“如今,退,会被秦文远给找到踪迹。”
“既然退无可退,那我们,便进,便,与他对弈。”
“巳蛇,我早已猜透他的身份,我便借他这步棋,让秦文远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
卢府。
今天夜里,卢府全府上下,草木皆兵
每个人眼神之中,都有一股害怕之色。
这主要是因为下午的时候,皇宫来信,说是神医秦文远要率领兵马拜访卢府。
这要是秦文远一个人来拜访了,也就算了。
可他,带着军队啊!!
卢家家主卢泉,经过一下午的了解,也终于知道秦文远是来找什么了?
卢府之中,与秦文远有过交集的,也就只有他的三儿子卢定海。
对于这个三儿子,卢泉还是很满意的,够狠,也够聪明。
可是因为家主之位,有些急红了眼。
卢泉对此只有百般无奈,家主之位只有一个,而儿子却又七八个,在怎么去选择,也会让其他儿子不满。
也不能,直接偏向卢定海。
他也是无奈的很啊。
这天夜里,卢府一众嫡系血脉,齐聚大堂。
卢泉忘了眼下面的三儿子卢定海,问道:“定海,你确定和秦神医没有什么太大的过节吗?”
卢定海笑着摇头道:“没有,细究的话,也就生意上有点小过节,但问题不是很大。”
“估计秦神医这次过来,不是来找我的,是找父亲您也说不定。”
这个紧要关头,卢定海可不敢直说天花病患者刘福,乃是自己带进来的啊。
要是说了,那就真的等死了。
“哼,三哥所说的小过节,我觉得不大对吧?”
这时,四子卢云涛站了出来,“我可听说了,你手下李肖然,李路因为暗算过秦神医,便都死在了秦神医手中。”
“三哥,你确定……你自己真的能够咽下这口气吗?”
闻得此言,卢定海眼眸微微眯起来,正当他准备在众嫡系质疑眼神下回答时,一到不适适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爷,诸位夫人,少爷,小姐,秦神医……秦神医他来了!”
丫鬟有些颤抖,继续说道:“他,他还带了一大批军队,那些士兵好像要杀人一样,好可怕!”
卢泉眉毛一挑,旋即冷哼一声道:“好大的排场,还杀人一样的眼神……”
“这秦文远,当真是欺我卢府无人?”
“我们走,去迎接这位当世神医,要对我们卢府怎么样!”
终究是五姓七望的家族之一,哪怕是面对根治了千古绝症天花的秦文远,也毫无畏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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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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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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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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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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