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小屋的门前,郎弘毅良好的教养即便在看到根本没有上锁的木门依旧没有冒然拉开,而是抬手敲门,“张晨,你在吗?”
叫了两声里面根本没有回应,郎弘毅才拉开木门,屋里的状况和我想象的真的没有两样,空了的酒瓶散落四处,一张塌陷了的破沙发,桌子面都漆黑一片还有不少花生壳鸡骨头的茶几,另外屋里就只剩下一张床。
一个胡子拉碴头发杂乱的男人,连鞋都没脱就那样躺在床上,手里还有少半瓶没有喝完的酒,就那样攥着,随时都可能落地。
“张晨!”
这人明显是宿醉没醒,但是通过之前入职时候的照片,依稀可以辨认,这个没有打理和流浪汉一样的男人,正是那名因为私自放探险者进入而被辞退的张晨。
郎弘毅叫了三四声,床上的人才翻了个身,手里的酒瓶子终于落地,质量过瘾的没有破碎,而是朝郎弘毅脚边滚动过来,我就站在屋子门口并没有进去,刚才郎弘毅怕有什么意外情况,把我拦在了这边。
床上的人嘟囔着翻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明显没有认出面前的人是谁,但也没有屋子里面凭空多出一个人陌生人而紧张,对这种情况根本没当做一回事。
这个时候我的被另一道身影吸引,朝着我们上来楼顶的那道门走过去……
“你是谁,找我干嘛?要账?没有……”张晨抓了下胸前,根本没有起身的准备,而是随口说了一句,就想继续翻身睡去。
郎弘毅一句话成功叫张晨终于正式睁开眼睛,“我就是下令开除你的郎弘毅!”
张晨回过身,开始的时候眼中还有点愤怒,最后连着最终一点属于人类的情绪都已经消散,目光了无生气的直接躺平,破罐子破摔的直接大无畏的问道,“我知道你,朗家真正掌权的大少爷嘛,怎么?这是开除了我还不死心,还想怎么样我,教训我?评判我?还是想罚款?别扯淡了,我不想看见你,现在你也不是我老板,从这滚出去!”
郎弘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沓子钱,看都没看的直接丢在床上张晨的身上,“一个问题,这个就是你的了,但是我要实话,敢骗我或者不说,我会叫你付出代价。”
张晨即便是还有工作的时候,因为豪赌好酒,经常钱不够花,发工资的时候基本就是债主临门的时候,加上工资微薄,基本就是靠借钱度日,钱到手里,光还钱也就没有多少了。
现在猛的一口气看到这么多钱,还真是刺激到了他已经被酒精麻痹的神经,生抖着手拿起钱,数了一遍,之后就凑到鼻子跟前,深深的吸了一口上面的油墨味道,发出满足的一口叹息。
人也终于找回自己的骨头,歪歪扭扭的从那张惨不忍睹的床上坐起来,靠在乌黑的请闭上,看着郎弘毅,“问吧,现在为了钱,我干什么都行!”
要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说这话,当然可以引起人无限的遐想。
但是这样邋里邋遢蓬头垢面的中年酒鬼这样说,郎弘毅都有点无奈,快速说出这次来的目的,“你在职期间除了受过那些记者和檀香主播的好处,私自放他们进去过之外,还放过谁进去?”
张晨听到这句话,眼神猛地变得清明,只一瞬间,就收敛起眼中的精光,又恢复成刚才要死不活的样子,“还能有谁,除了这些人也没有谁还想进去那个鸟不拉屎吓人闹鬼的地方,躲还来不及呢!”
郎弘毅也不着急,又说出了关键的地点,“大河边上,破旧的码头渡口,你放了谁去那里。”
码头渡口四个字一出口,始终装作轻松的张晨终于是露出了紧张的神色,虽然只是一闪即过,但是这个变化叫郎弘毅直接发现了真相,那就是这人绝对知道,也和这件事有关系,甚至他知道更多,里面有一部分很可能就是不为人知的细节。
郎弘毅是个成功的商人,之前可以因为光头男人一个消息坐地起价而直接动手的人现在在得知这人知道一定内情,直接又甩出了一沓子票子,“说,有一个字隐瞒,我保证你在这样的地方都活不下去。”
这话郎弘毅绝对没有夸大,这一点张晨自己也是心知肚明,不说别的,就现在丢在自己身上这些钱,拿出去就会有大批穷凶极恶之人蜂拥而上帮郎弘毅收拾了自己。
毕竟即便是龙蛇混杂的地面上,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他偏偏不巧就是这里最低的第九等,完全被任何人无视,甚至看不上眼的一种存在。
张晨不是个笨人,他立马做出了选择,把那两沓钱收起来,坐正身子,那手随便爬梳了一下鸡窝一样的头发,抹了一把脸就算是他目前能展现出的最好形象。
他甚至还客气的示意郎弘毅在一边的沙发上久坐,慢慢听他说,可是郎弘毅是个洁癖男,这屋子里面实在没有他能忍受着坐下去的地方,摆手示意张晨直接说,他听着就好。
“我之前除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确实还放了另外一些人进去过,他们才是真正维持我生存下去的主要经济来源,也是我师父给我牵的线。”
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张晨开口,直接走进了那间杂乱的小屋站在了郎弘毅的旁边。
屋里的两人都没有对我的到来有什么表示,对张晨来说,一个人听还是两个人听对他没有什么分别。
“是宁家人。”
张晨的叙述中,开头就直接点出了背后之人,也和我们见到的家徽吊坠前后印证,我们并没有猜错方向,这个吊坠的出现也并不是偶然。
“我再影视基地干了四年的安保,虽然每月的公子不太多,但外快不少,大伙都是这样做的,我也没有什么特殊,都是心照不宣的,我师父就是以前第一任的安保队长,我们爷俩都爱喝两口,所以交情不错,他退休走了才把这个最赚钱的生意介绍给了我,前后我也只做了三次,就这三次,也是我日子最好过的时候,每次都有五万的收入。”m.χIùmЬ.CǒM
说完警惕的看向郎弘毅,“钱我都花光了,你找我要我也拿不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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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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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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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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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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