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前离宅子那么近,半点都看不出宅子或者村子的一点异样,正是因为我们刚才是在村子围起的怪圈中。
这白家屯的房子建造的如同阵法,白秀看见我们脸上表情的变换,就知道我们已经自己想明白了很多。
“白家当初这样交代村民去建造屋舍,为的只是保护我们的仙庙长存,仙根永在。”
“开始你也许会这样想很正常,看不出你还对风水上有点研究,但是现在我告诉你,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白家长辈高明就高明在这,障眼法而已,这样建造的真实目的我现在可以准确的告诉你,就是为了催旺简家的气运。”
此时我一点都不怀疑白秀的话,因为包括手忙脚乱的张伟在给自己开眼之后都清楚的看到,就我们之前站立的那座大宅子,现在正升腾着浓郁的黑气,气体升起缓缓朝四周扩散,其中隐隐还有红光闪现。
黑气弥漫在整个村子之中,奇迹一般的只局限在村子的圆圈之内,连白婆子紧邻圆圈之外,孤立出去的宅子都没有被影响到。
她的那座小院子隐隐还透出祥和的白光,叫我们更不能理解,既然现在白家的力量还护佑着她,为何现在白婆子成了不死不活的状态,还要给自己办活葬礼?
别人看也许这里只有浓郁的阴气和怨气,夹杂一点吉瑞之兆,但是我的眼睛却告诉我,这里并不是只有鬼气而已,还有一种类似于屁灯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
此时我明白,那黑色没有阴冷没有怨恨的气息,是精怪所特有的,人们习惯称之为妖气。
村里这些妖气应该是白家没有成地仙的小辈留下的,而他们的大家长,则是留下莹白色的光晕,就像现在我们身后的白秀。
可以想象,就这些颜色不断掺杂在一起,慢慢搅拌流动,村里现在的气场是有多乱,看得我的眼睛都是生疼的,赶紧闭上转头躲开。
“你有没有怎么样?”
郎弘毅注意到我的异样,关心的询问了一句。
我揉着自己的眼睛,摇头,表示自己还好,一切ok,“没事。”
“我去,酷啊,这些颜色都是什么意思?再加上点彩色的就更帅了!”
张伟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还在语气轻松的开玩笑,我忍不住出声给他浇上一盆凉水,“黑到浓郁的是阴气和怨气,阴气平缓,怨气活跃或者说是暴躁,黑中带灰的是妖气,也就是你家屁灯身上那种颜色,莹白色则是白家仙家的气场色彩,以此类推,黄家仙家应该是荧黄色,另外我希望你这辈子都别看到其他彩色的光晕。”
“为啥?”张伟傻兮兮的反问!
回答他的是白秀,此时白秀好像认同了我点妆匠的身份,语气稍微和缓的说道,“你姐姐话里的意思就是在告诉你,彩色气场的除了几大仙家外,你看到别的很可能小命已经不保!”
张伟听到白秀的话,脑回路清奇的并没有关心彩色气场背后究竟代表的啥,而是炸毛一样抗议大叫,“谁说她是我姐,她比我还小呢好不!”
白秀根本没理会张伟这个异变的存在,郎弘毅倒是表现出了积极的求知欲,“彩色的到底会是什么?”
我不是很确定的回答,“白家是荧光白,黄家是荧光黄,以此类推的说,还有绿色的柳家,橘色的胡家,灰色的灰家……”
这话说出来我并不是完全确定,毕竟我并没有那么多见识,倒是白秀接住了我的话尾。
不光证实了我的猜测,更给我们普及了一个很少有人会知道的事情,“小丫头说的都是对的,迄今为止我还见过一种彩色光晕的气场,那就是紫色,魔你们不会不知道吧,不管是心魔,鬼魔还是人魔,只要沾了这个字就会有紫色显现。”
听到她说起紫色,我的眼前猛的就出现了一段曾经不是很愉快的记忆,那就是村里戏台前的苦战,那位身形巨大的大师兄肚子里面心脏上显眼的颜色……
郎弘毅也是当时的亲历者,他不自觉的朝我看来,我知道,这是因为伍叔说过我是那次事件受影响最大的一个。
这件事情虽然很少提,但是我从没有一刻忘记过,毕竟性命攸关不是。wWW.ΧìǔΜЬ.CǒΜ
“现在你们是不是已经决定离开了?”
白秀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听出她还是有希望我们离开的意味。
可是当我和郎弘毅对视之后,一起摇头的时候,她小小尖尖的刺猬脸上我们居然可以看出一丝笑意,这个感觉还真是挺奇怪的。
我们都决定留下,不是因为自大,更不是为了什么高尚的情怀,而是将心比心,曾经我们村面临鬼哭谷的巨变时,人们的担忧恐惧慌乱……
种种情绪还历历在目,而现在白家屯面临的情况并不比我们当时好过。
看看那些被搅得混乱异常的气场,困在村里不能外溢持续围绕的屋舍,每间屋子里面估计都是一家老小的无助和恐惧在其中吧,这样的情况我们实在做不到为了自己所谓的安全,袖手旁观。
于是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张伟,你带着屁灯回车上,把车子开到一边等我们,”
郎弘毅几乎是在我开口的同时,随手丢出了车子的钥匙,要知道张伟可是早就眼馋郎弘毅那辆帅气的越野车。
拿了驾照之后只开过拖拉机的他,早就想试一下的想法,体验一把男孩子都趋之若鹜的推背感而不能得逞。
郎弘毅从来都不叫张伟染指自己的车子一下,坐可以,除了驾驶座以外随便,现在能交出车钥匙,实属不易。
叫我有种他是把自己媳妇交给别的男人的错觉,忍不住站在一边勾起嘴角。
张伟反射性的接住钥匙,还一脸的不敢置信,“朗……朗哥……你们……”
“别废话,想摸车就这一次机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郎弘毅的话叫张伟有点紧张,钥匙攥得死紧,但是还在点犹豫的是,我们不肯跟他一起走。
“你们这样也有危险的,要不咱们一块回去问问我大舅怎么办?还有我不就是跟你们出来学本事的,我不想自己走……”
我知道张伟其实是在担心我和郎弘毅,点妆匠做的阴阳营生,管的几界的闲事,就是知道的越多越会后怕的职业。
我安慰张伟说道,“去吧,这次不适合教学,回头我们把经过讲给你就好。”
白秀的声音再次冷不丁的响起,“时间可没有多少了,这里因为气场影响,过了正午十二点,基本就等同于夜晚了。”
这时候已经十一点多,还没有到吃午饭的时间,但是周围的光线已经开始昏暗,温度开始降低,一切的光影变化都这么明显。
别忘了我们可是还站在圆形环绕的外围,里面的情况可想而知,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长达十六个小时的夜晚,里面的人什么情况,更叫人忧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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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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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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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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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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