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婚礼本就隆重,更何况娶的是姚家女。
过去了多少天,人们都还对当日的奢靡风光念念不忘。
六皇子单赐了府邸,成亲第二日,和姚万仪一同进宫谢恩。
皇后在自己宫里设一席,只有皇上、贤妃还有她三位长辈,俨然家宴。
姚万仪打扮得金碧辉煌,因上了头,露出宽宽的前额、粗短的眉毛,越发和她母亲一样。
想当初姚泰被称为“大夏第一勇士”,不光是因为他立有战功,更因为他敢娶大夏第一丑女茂陵郡主。
且不但娶了,更生下二子一女。
并且没有妾室,只有茂陵郡主这一个正妻。
要知道茂陵郡主的前夫御史涂赞,虽然被迫娶了她,却始终不肯与她同床。
郡主用尽了手段,也没能叫他就范。
甚至告到先太后跟前。
皇上责问涂赞,又劝他既娶之则安之,要尽丈夫的本分。
涂御史却说:“臣听皇命,是臣的本分。臣使唤不动它,是臣无能。
该尽的本分尽到了,无能之处实属无奈。
皇上可杀可剐,臣无怨言。”
至此,皇上也束手无策。
后来涂赞暴毙,虽然御医说是心疾发作。
但不少人都说是茂陵郡主对他用了虎狼之药。
茂陵郡主后来又嫁给了比自己小八岁的姚泰,二人十分恩爱。
姚泰长相英俊,可惜三个孩子全都像母亲,人们私底下都叫茂陵郡主的这三个孩子是蛤蟆种。
但就算长得丑,在滔天的权势下,也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已为人妻的姚万仪面上略带娇羞,和六皇子一起叩拜皇上皇后以及贤妃。
三人均有礼物相送。
贤妃特意叮嘱自己的儿子:“成了亲就是大人了,要好好疼爱自己的妻子。
不许再任性胡闹,莫辜负了圣上和皇后的心意。”
又对姚万仪说:“好孩子,你既是我的儿媳,便也是我的女儿。若敢儿有什么地方让你受了委屈,只管告诉我,我必给你做主。”
贤妃的态度让皇上和皇后十分满意,等到入席以后,皇上说道:“贤妃呀,如今老六的终身大事都安置妥当了,他有了自己的府邸,在你身边的时候就少了。
朕决定下调令把你兄弟从禹州调回京城来,如此你也能和父母兄弟团聚,一解思念之苦。”
贤妃听了异常惊喜,离了座位跪下谢恩:“多谢皇上开恩,臣妾感激涕零。”
“朕想的没有这么周到,还是皇后提醒的。说儿子既不能常陪在你身边,你娘家人又不在京城,实在有些孤闷得可怜。
想想也是,你兄弟外调已经十几年了,父母年事已高,也该回京城养老了。”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体恤,无以为报,实在惭愧得很。”贤妃十分动容地说。
“咱们姐妹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快起来吧!想来他们最多一个月也就回到京城了,到那时正赶上围炉宴,正是欢聚的好时候。”皇后笑微微地把贤妃搀了起来。
贤妃还兀自抹着眼泪,显然是喜极而泣。
六皇子在一旁看了,原本苦涩沉重的心,多少好受了些。
姚万仪偷偷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心中越发笃定。
她相信在皇后和父母的助力下,六皇子总有一天会看到自己的好。琇書蛧
皇后建议皇上把贤妃的娘家人调回京城,可以看做是对他们的照顾。
可如果六皇子做不到知恩图报,那这些人就成了他们姚家手里的筹码。
说到玩弄权术,算计人心,他们是很有一手的。
直到影日影西斜宴席才结束,姚万仪和六皇子告辞出宫去。
皇上去了御书房批阅奏折,贤妃也略坐了坐,就回自己宫里歇息去了。
皇后也有些乏了,叫梁景过来给自己按摩头颈,只留一个心腹宫女在跟前,其余的都打发了出去。
等到皇后小睡片刻之后醒来,恰好太子过来请安。
皇后便问他近几日的课业,又问跟着的人,太子的起居饮食如何。
问答间发现太子的袍角有土,便立刻喝问道:“又偷跑到哪里去玩儿了?!”
太子忙摇头说没有:“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下。”
皇后听了冷笑道:“你当我老眼昏花了吗?若是摔的,土迹应该是蹭过去的。
你那衣服上明明白白就是个膝盖的痕迹,显然是跪在那里弄的。你是掏蟋蟀去了还是钓蚂蚁去了?!”
太子今年也不过十岁,正是淘气贪玩儿的年纪。
但皇后过于严厉,每日里课业甚重。若发现他稍有懈怠,必要狠狠责罚。
所以这孩子就养成了说谎的毛病。
他也不是本意要欺骗,只是太害怕他的母亲了。
这时跟着的人全都跪下了,知道皇后动怒,他们都要跟着受罚。
“皇后娘娘息怒,太子刚才只是路过绮梅园的时候,见到一只小兔子,随手拔了两棵草喂它。
奴才们赶紧劝着,太子也就撒开了手。”跟着的太监连忙申辩。
“怎么这么不知长进?!”皇后并没有因此息怒,依旧严厉地训斥道,“平日里学的圣贤道理,就是让你玩物丧志的吗?回头告诉少保,今日的课业再多加三成。”
太子的头垂得很低,他不敢反驳。
姚紫云对儿子寄予厚望,不许他像一般孩子那样玩闹厮混。
一个要成为君主的人,就应该早早斩断孩童的天性才成。
姚紫云也有自己的苦衷,皇上年纪大了,太子的年纪又太小。
权力的顶峰永远高处不胜寒,唯有强大,才能站得稳。
太子受了训斥,又不敢显露出丝毫不满,老老实实认了错,回去做功课了。
他走了以后,梁景上前解劝皇后:“太子聪慧天成,娘娘不必过于忧心。毕竟还是孩子,偶有贪玩也不是什么大事。”
皇后听了叹息一声说:“他总是不能理解我的苦心,以为自己做了太子就可高枕无忧了吗?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虎视眈眈呢!
对了,我让你去查的事情如何?”
“奴才还在查,但到现在还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梁景道,“这青阙藏得颇深,到现在既查不到他的出身,也抓不到他什么把柄。”
“那也要给我盯紧了,继续往下查,不信他过往就那么干净。”皇后的脸绷得很紧。
“奴才知道,叫他们再细致些。”梁景顿首。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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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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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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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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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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