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的心神涣散,心魔丛生,时间一长,必然气机外泄坐化。
却被这小道童一言道破。
同样的一句话,换了齐无惑来说,换了观世音来说,都不可能有这样大的效果。
正因为是天真浪漫的无心之言,才可破心魔丛生的崩塌佛心。
而观世音则是神色惊愕震动,看向那边的小道童。
这是!!!
又是他?!
老青牛却是给吓了一大跳,跟随太上如此漫长岁月修持出来的灵机在刚刚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一种绝无仅有的巨大冲击,仿佛有某种对于后世来说,至关重要之物要发生巨大的改变和转折。
卧槽?!!
这小家伙,难道也是后世之中一极了不得的怪物吗?!
老青牛嘴角抽了抽。
跟随太上,见过昊天,玉皇,玄都等一个时代杰出者,老青牛瞬间猜测出了什么,只是他老牛只想要老老实实在人间度过这风平浪静一甲子,然后顺顺利利‘退休’,去天上兜率宫里面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一点都不想要和什么未来时代的主角们产生联系!
这种人都是身处于旋涡之中的,靠近了只有麻烦,当即脑壳儿一麻,伸出手来,把那似乎满脸热情,打算要把道门如何如何好推销给那边的燃灯老僧的小药灵捞起来,然后一下夹在了胳膊肘下面。
“啊哈哈哈哈,小家伙你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醉糖了啊?啊哈哈哈……”
“不好意思啊,这下小家伙刚才吃了好几个糖葫芦,有点醉了,现在我带着他去清醒清醒!”老青牛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朝着那边的三人打了个招呼,脚步迈开,几乎有了残影,嗖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观世音菩萨透过飘荡而起的烟气,看着老青牛夹在胳膊肘下面的小道童,神色隐隐凝重。
任何一脉修行道统,修行到了真君这個层次,都已经展露出了许多玄妙无比的神通特性,譬如老青牛可以隐隐感知到这小道童未来似乎有一番成就,观世音也可以自而今的蛛丝马迹之中看出这小道童未来必然不凡。
天生灵根,又得了后土皇地祇娘娘的一缕炁基。
先是代替太上玄微,喝退诸佛;然后又在燃灯见诸佛邪祟,心魔丛生之时,一言道破其心中魔障,有此机缘和造化,千年之后,恐怕也是一尊真君;而万年之后,必然有机缘成就如同大品一般的境界!
观世音此刻注意到了,燃灯老僧身上倾泻而出的元炁似乎已经停滞下来。
犹如残灯晚照,只余下了一点余晖的心性之火,竟还有些许留存下来。
先前见诸佛之邪祟行径,是心死。
而今心死之关被一句话道破了。
是心生。
如此生死轮转,于佛门道门的修行之上,都是一种别样的,极富有特殊意义的巨大转变,可称之为难,可称之为劫。
观世音心中既有一种放下心来,见到燃灯执念勘破时候的欣喜,却也有一种恍然和遗憾,不由地在心中叹息感慨——
难道说,眼前这位追随过最初之佛的佛灯化形,当真要弃佛从道了吗?
他似乎该要劝说。
但是这样重大的决定,无论是谁都没有资格去说什么。
只有燃灯自己可以去做这个决定。
僧人缄默而无言。
齐无惑注视着眼前的燃灯,笑了笑,手中的人道第一重宝《山河社稷图》化作流光飞入袖袍之中,消失不见,而后道:“他的心神还很年幼稚嫩,说的事情,只如同孩童玩闹,燃灯大师,不必挂怀。”
燃灯缄默,双眸微阖,似在思索之中,也似乎只是单纯安静坐着。
道人复又道:“不过,贫道倒是确确实实是有一个地方,想要带着你们去。”
“之前有所约定。”
“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两位要一起去吗?”
观世音不解,而根基破碎,一十三法脉皆断的燃灯却是勉力抬头,轻声道:“不知为何,我今确实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般触动,犹如过往见到世尊如来之时,就仿佛此行不去,当极大后悔,请带我去。”
齐无惑道:“好。”
他很坦然道:“贫道真身不能离开京城,就只好以此法送你们过去了。”
他的真身需要在这里镇压动荡的气运,手指在鬓角一捋,只摘下一根鬓角黑发,微微一吹,也化作了个自己模样,面容五官一般无二,也穿着深蓝色道袍,木簪束发,带着燃灯一起前行离开了。
齐无惑目送着自己的化身远去,转过身来,忽而微微一顿。
“嗯???这是……”
少年道人手中又出现了那《山河社稷图》,此刻这一件人道宝器上,泛起了层层涟漪,气运激荡,又有所变化,齐无惑手腕微微一转,山河社稷图翻转过来,背面的画卷没有那古朴却又真实不虚的诸多山河起伏轨迹,只有人道气运本身。
而现在,这人道气运在一侧盘结,隐隐汇聚,要化作一个名字。
而这个名字一边联系着那僧人。
另一面则是深深延伸入了这人道气运之中!
这个模糊的名字上,隐隐缠绕着无数的因果和气运,隐隐然似乎要蔓延出新的变化,绵延而出,即将产生了一道道分支,让人道气运越发昌盛。
“燃灯……?!”
齐无惑认出了这笔迹模糊,并不十分真切的文字。
旋即明悟。
“燃灯之后的抉择,会直接影响到了之后一甲子的人道气运昌盛与否?!”
量劫就如同旋涡,而少年道人正在这旋涡的中心。
这个旋涡将会在这一甲子之内,不断变化,越来越大,旋涡越来越快,最终将越来越多的人拉扯入这旋涡,迎来最后的爆发,齐无惑微微垂眸,眼前如浮现出来了烂陀寺之中的燃灯,浮现出他查出问题,浮现出他被暗算,最终被封印的一幅幅画面。
原来如此。
“你也早已入劫了啊。”
道人叹息,手持着这第一个名字若隐若现的画卷,看着远处。
“那么,燃灯大师,你的选择是什么呢?”xiumb.com
“是抽身而退,寻一处深山老林闭关修行佛法;还是说踏入这一甲子的风云激荡,自人间修行呢?”
………………
齐无惑的分身带着燃灯前行。
而观世音双眸微皱,视线朝着下方垂落,一路沉默,似在思索。
他们两个修为皆已可算极高,所前往的地方,也还是京城附近,是那小村落。
观世音感觉到了那一丝丝锋芒锐利之气,认出来这里正是之前自己和金毛吼过来,打算要将药师佛转世身带走的地方,不由讶异,看向那边齐无惑的化身之躯,以一根头发所化,仍旧是个道人模样,搀扶着燃灯走在这人间村落之中。
观世音踟蹰了下,也随在其后。
年节已经过去一个月有余,喜庆的气氛逐渐消散开来,人们又重新回到了忙碌的生活当中去,齐无惑搀扶着燃灯往前行的时候,人们好奇打量着他们,但是却也不曾开口询问什么。
观世音看着这红尘一切,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燃灯一路都极为缄默不言。
无论是观世音,还是齐无惑都能够感受到这位古老僧人平静面容潜藏之下的波涛汹涌,都可以感受到他心中的挣扎——一面是看到了诸佛所行偏激偏执之道,另外一面则是被小小道童,无心之言,道破迷障,于是就有这样一个选择摆在他的面前。
一路所见了京城,百姓,红尘,村落,苍生。
就如同这一万七千年所行之佛法。
每一次的重新念诵经文,尝试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理解佛的法门,理解佛的法脉,然后一步一步修行,践行佛法,如是者一万七千年有余了,修行了这么长久的时间,修行和参悟佛法,几乎已经成为了燃灯的一部分。
如同呼吸,如同饮食。
如同每一日见大日升起落下,如同每一年见花开花落,来年亦复如此。
更何况,每一次都还修行到了菩萨境界,到了即将要踏出最后一步,成为佛陀的时候回转,废功重修,如若是就这样放弃修佛法的话,那岂不是代表着之前的一万七千年都是虚幻,都没有价值了吗?
但是,最近年前诸佛法脉行事越发激进和激烈,甚至于为了【广大佛法】,不顾苍生,做出了种种背弃佛门真意的行为,自己却也绝对无法容忍如此的行事!
然,若抛弃佛法,转修道门。
岂不是也是在最后逃离了佛的教导,任由这诸多事情发生吗?
自己当真可以弃佛法而修道吗?
是否当真可以放下?
是否当真毫无遗憾?
若是修不成该如何?
若是修错了该如何?
是,诸佛不可信任,诸佛之行为不可遵循,但是是否就一定要放弃这一万多年苦修的经验和过去,踏入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陌生领域和道路上?
这一万七千年的执着,以及更为漫长岁月当中,对于佛离开时候那个问题的遗憾在燃灯的心中浮现出来,这些画面和记忆,仍旧是如此地清晰,如果说人的一生是由记忆塑造和组成的,那么这一万七千年的修佛,就是燃灯自身。
这些记忆之中的画面让燃灯心中怀念而不舍。
却又和烂陀寺当中发生的诸多惨状诸事对比,让燃灯的心中出现了极为强烈的挣扎,这种如同要和过往断绝的抉择,必然极难真正下决断,一路行来,燃灯面色安静,不发一言,心中实已经历极大挣扎。
时而偏向于修道,时而偏向于寻找一处安静之地,寻找自己的佛法。
我与我。
不知几千几万次争锋。
最终那道人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院落前面,这个院子里面人来人往,颇为热闹,里面传来了杯盏声音和大笑着的声音,以及丝丝缕缕纯粹无边的佛力,陷入挣扎的燃灯瞪大眼睛,心田干涸,却又似乎有风雨落下,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这院子。
道人轻声道:“我曾经和这里的主人约定过,在他们孩子百日宴抓周的时候,我来一次,今日倒是恰好。”
“恰好百日宴,恰好我也遇到伱们,恰好你在今日醒来。”
“这是因果,还是缘法?”
人间百日生辰宴,门外道人轻敲门。
那主人家出来时候,见到了是先前给他们寻找回来孩子的道人,不由地无边欣喜,连连拱手道:“哈哈哈,是道长您来了啊!”
齐无惑道:“贫道不请自来,倒是叨扰。”
“哈哈哈,你说什么呢?我们早早就给您留下了一个位置,刚刚还想着您是不是嫌弃我们家贫不来了!快快请进,请进!”那青年热情无比把他们三个都邀请进来了,齐无惑和观世音站在了大树一侧。
而先前根基破败的燃灯却似乎是自体内又诞生了一股力量,他脚步逐渐有力,不知不觉地挣脱开了搀扶着他的齐无惑,走过人间,走过红尘,走过了这院子里面的老树和一个个客人,伸出颤抖的手掌,轻轻按在了门上,然后缓缓推开。
门外红尘,门内也繁华,一个小小孩子坐在桌子上。
周围的人们都开心地笑着,而那孩子却是满目懵懂,和周围繁华格格不入。
身前放着画卷,放着书本,放着各类抓周的东西,代表着人们的期许。
“哈哈,我看他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种地的命啊,一定会抓住笔的!”
“对啊,拿书也不错,读书科举,出人头地!”
亲人们交谈着,殷切地看着那个孩子,他们将自己的期许,放在了孩子的身上。
而在这个时候,那门忽然就打开来了,他们的交谈时一下安静下来,齐齐看向背着光的僧人,那僧人怔怔失神,看着放弃一切记忆,放弃了诸多的修行,只剩下了执着之心转世的佛陀,先前的诸多迷惑,诸多担忧齐齐破碎了。
他想起来佛祖的询问。
【修行的终点在哪里?】
在不停步,在无常。
在不被过去约束。
堂堂药师琉璃光如来也可放弃过去种种,自己又为何不可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燃灯嘴唇颤抖,朝着那孩子伸出手来,踉踉跄跄往前走来,那懵懂的孩子伸出手,白生生的小手按在了燃灯的手背上,手掌曲线柔和,如同拈花,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丝清净的微笑,似乎是在说,你来了啊。
是时,当日药师琉璃光如来寂灭时,燃灯观之。
药师琉璃光如来轮转时,燃灯亦见之。
此即是生死,此即轮转。
汝见我死,汝见我生,见我轮转,证我清净自在,琉璃体魄。
老僧心中的一切执着一切痛苦一切挣扎,尽数倾泻而出,人们见到这一幕好奇,老僧看着那孩子,孩子眼底那种慈悲而柔和的神光似乎也消散不见了,归隐于凡,似乎他等待在这里,就是等待最后见这行道者最后一面。
有人下意识询问道:“这,这位大师……”
“您还好吗?”
“贫僧很好。”
“不……贫道,很好。”
周围数人瞠目结舌,看着这分明是个老僧如此自称,不知道为何,听闻【贫道】这两个字的时候,众人隐隐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那老者最后看了一眼药师琉璃光如来的转世身,忽而转身,袖袍一扫,脊背挺起来。
他往外迈出了一步,脸上的皱纹逐渐散开,化作了中年人的模样,而后迈出第二步,身上僧袍化作了浅灰色的道袍,第三步的时候,头顶长出黑发,披落在了背后,三步出门,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俄尔低吟: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请太上玄微真人,引贫道入道!”
观世音叹息不言。
太上玄微看着眼前的中年道人,一时间不知为何,隐隐有一种玄妙之感,不知道是燃灯执迷,因而化作了这个道人;还是说,那佛前古灯,一万七千年在人间踱步而行佛法的执着,只是眼前这个道人一场大梦,而今不过只是大梦醒来罢了。
齐无惑稽首回了一礼,道:
“不必如此,道友又不是拜我为师,大道无穷,皆是行道之人。”
“干脆,仍旧唤作燃灯如何?”
那中年道人缄默,垂眸自语道:
“燃灯,道人?”
若国府有难,兵戈斗乱,天下不安。
但于国福德之方,宮苑之內,鎮立北斗七元坛场。
【燃灯】行道,申奏章表。镇压其国。
————————《道藏·正一部·【北帝】说豁落七元经》
…………
燃灯其人,根基不凡,乃是佛前古灯,遍行佛法,其本身对于佛门来说,具备有无与伦比的意义。
哪怕是烂陀寺众,也不敢杀他,不敢放他。
就是担心他的变化在佛国映照出诸多变化,引来各种麻烦。
只是这等变化,终于还是出现了,就在老僧三步踏出迷惘,化作了中年道人的时候,在清净佛国之祖地,异变陡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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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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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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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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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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