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婳之所以问兴贤帝,他和神秘人是谁先找的谁,是因为景婳发现所有的纠葛都是因为神秘人而起。

  而神秘人的目标一直是她。

  自从她救容隽时和神秘人大战一场以后,她发现了身体上的变化。

  而且,随着往生泪的积累,她开始做各种各样的梦。

  她发现这些梦都和她的身世有关。

  她的直觉告诉她,只有找到神秘人,才能揭穿这一切秘密。

  兴贤帝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回答了,“是他先找的朕,朕没有办法联系他,都是他来找朕。”

  景婳眉目一拧,这神秘人也太过于神秘了,连兴贤帝这里也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藏得太好了!

  为了避免在里面停留的时间过长引起外面的人的怀疑,景婳又问了几个兴贤帝的问题,然后才拔掉容隽扎的那根针。

  这一瞬间,兴贤帝身上的痛感消失,但方才他经受了那么大的折磨,此时已经只剩一口气了。

  只要景婳拔掉一开始扎的吊命的那根针,他就会瞬间死掉。

  “容隽,我拔了!”景婳看着容隽。

  容隽点头,声音冰寒彻骨,“他早该下地狱还债了!”

  兴贤帝还能听到景婳和容隽的对话,在最后一刻,他求生的欲望达到顶峰。

  他蓦然瞪大眼睛,眼里充满了恨意,不甘,愤怒,痛苦,惊恐,到了后面,还夹着一丝哀求……

  但,景婳没有任何的犹豫,毅然拔掉了那根针。

  与此同时,兴贤帝闭上了双眼,面目祥和,像是睡着一样,而他的呼吸,脉搏已经停止了。

  景婳朝着门外大声喊道,“皇上!驾崩了!”

  她声音里充满了悲痛。

  瞬息之间,殿门从外面被推开,站在外面的人涌了进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容皓,他嘴里喊着,“父皇!”

  他奔到龙榻旁边,立即跪了下来,眼眶一红,眼泪就流出来了,满脸的悲伤,无一丝假。

  跟在容皓后面的是容豫,容豫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的欢愉,或者悲痛,仿佛死的不是他亲爹,而是一个毫不关己的陌生人。

  再后面是皇后。

  皇后走得很慢,她后面的臣子又不敢越前。

  她到了兴贤帝旁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兴贤帝,过了几瞬息,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目光落到景婳身上,声音温和,“景大人,你已经尽力了,不必忧伤,朝中诸事还需要你去做。”

  她这一句话已经肯定了景婳的地位。

  “是,皇后娘娘,臣一定极尽所能辅助太子殿下。”景婳在表忠心。

  二人对视的瞬间仿佛有些东西已经心照不宣了。

  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景大人,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何方才我父皇还好好的,这才过了一会儿,我父皇就驾崩了!你到底对我父皇做了什么?!”

  容豫沉着脸质问。

  景婳眉目一抬,“七殿下,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我进宫来的时候,皇上已经昏迷不醒了,你这口中的皇上还是好好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莫不是你只顾着自己,没有向皇上尽孝道,所以根本不知道皇上的病情?”

  容隽也帮腔,他冷眼盯着容豫,“你的意思,本王和国师合谋对皇上不利?”

  容皓忍住悲伤,也看着容豫道,“七弟,你多虑了,景大人和皇叔对父皇忠心耿耿,父皇早已病入膏肓,药石无医,是景大人一直尽心尽力的用药材吊着父皇的命,我们应该感谢景大人。”

  “皇叔是父皇的亲兄弟,他更不可能害父皇,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害父皇。”

  听着容皓的话,景婳心里百般滋味,这样的太子,遇到忠臣,那将是大秦之幸,如果遇到奸臣,大秦的江山就得改姓易主了。

  容豫明显不听容皓的话,“口说无凭,我只相信证据,既然景大人问心无愧,那就让证据来说话。为求公道,让太医来给父皇把脉,查看。”

  “容豫,你竟然敢违抗太子的命令,是要造反?”容隽给容豫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皇叔,您反应为何如此激烈?难道是做贼心虚不成?”容豫问。

  “王爷,我们是清白的,既然七皇子要让太医查,那就查吧。”景婳道。

  容隽见景婳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放下心来,“来人,叫太医!”

  容豫一直盯着景婳,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他一直认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只要被他抓住了一点把柄,他就可以污蔑景婳和容隽勾结害死了兴贤帝。

  只要景婳和容隽一死,容皓就少了一股助力,到时候他再收拾容皓,就易如反掌了。

  很快,太医到来。

  太医一番把脉,然后向皇后,容皓和容豫禀报,“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七殿下,皇上驾崩,的确是因为心疾。”

  “没有中毒?”容豫厉声反问。

  “没有。”太医如实回答,他查到的是没有毒,至于真的有没有毒,他就不知道了。

  “怎么可能?!”容豫骤然拔高声音。

  容皓安慰道,“七弟,我知道父皇的离开,你一时很难接受,但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你要看开一些。”

  皇后可没有容皓这么好脾气,“七皇子,你这样子是很希望你父皇是被害死的吗?你父皇才走,尸骨未寒,你就开始挑拨离间,动荡朝廷根本,是何居心?”

  论手段,皇后比容皓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与其和容豫在这磨磨唧唧说半天,不如直接给他扣上大帽子,让他无路可退。

  果不其然,看着众人投来的异样眼神,容豫连忙解释,“我也只是担心我父皇而已,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m.χIùmЬ.CǒM

  见容豫不再纠缠,容隽就开了口,“太子,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您要振作起来,赶紧处理好皇上的身后事,然后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

  想要谋害一国太子,比谋害一国之君容易多了。

  容皓一日不登基,他身边的危险就多一分。

  容隽心系万民,他希望朝廷安定,百姓能安居乐业。

  容皓见容隽替自己考虑,心下感动,“是,皇叔。”

  于是,在容隽,景婳和其他大臣的协助下,容皓开始料理兴贤帝的后事。

  过了两个时辰,景婳抽空进入到了秘境,见到了祁岸。

  “师父,皇上驾崩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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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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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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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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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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