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兽妖眼神中露出轻蔑之色,抬手一挥,身后众妖魔也举起手中各式各样的兵器,嘶吼着冲了过来,如潮水般将众骑淹没,好在有铜镜光罩保护,众骑仿若巨浪中的礁石般,岿然不动。但毕竟敌众我寡,只是苦苦支撑而已。
望着这一切,文雯眼角泪花闪动,但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继而腾空而起,两条黛眉突地一竖,双手法决变换,冰河灵剑竟悬于身前,蓄势待发。
随即右手掐剑诀,向前一指,冰河灵剑发出一声直上九天的啸声,若天河垂瀑,带着滔滔大河之水,当头向那独角兽妖斩下!
独角兽妖面色凝重,猛然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了手中狼牙棒上,然后向前一抛,迎向了滔滔冰河。狼牙棒在精血的激发下变大了五倍有余,飞旋着迎上了仙剑。
空中乍然响起一声轰鸣,冰河灵剑攻势稍稍一滞,随即那狼牙棒如同硬碰石头的鸟蛋般碎裂开来。
眼见仙剑来势不减,继续攻来,独角兽妖嘶吼一声,双手伏地,身形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并发出哔哔啪啪的破裂之声,瞬息间它的身形暴涨,显露出二十余丈的庞大妖身来,原来是一只独角犀兽。那兽妖随即跃起,头顶独角狠狠顶在了仙剑之上!
文雯眼见形势堪忧,大喝一声:“元神显化!”正是至真境法师才能施展的大神通。
话音刚落,一具二十丈高的元神虚影出现在身前,那元神容貌与文雯一模一样,元神虚影握住冰河灵剑,冰河灵剑竟也幻化成近十丈长的巨剑,巨剑灵光闪动,攻击法力猛增,但也只是将独角兽妖逼退数步,双方继续僵持不下。
眼见攻势受挫,文雯脸色一白,略一犹豫,但还是一咬牙召回了铜镜,掐诀诵咒,铜镜忽的发出刺目的白光照射在仙剑上,冰河灵剑得此助力,光芒更盛,剑光凝成的灵气威压,如同激起一道滔天巨浪,天地间似乎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滔滔冰河之水,将那十余丈的独角兽妖吞没……
潮水退去,独角兽妖已回复正常身形,但却是受了重击,挣扎着想爬起来,脚一软瘫倒在地。
文雯见状稍稍松了口气,元神虚影也因法力不支而消散,她旋即望了望身后,只见那队骑兵失去了铜镜护罩后,立刻陷入苦战,伤亡惨重。
文雯不敢耽搁,随手祭起数张符箓一股脑的扔向围困众骑的妖魔,一时间风沙走石、电闪雷鸣,硬是在包围圈中轰出一条突围的通道来,趁着众妖魔慌乱之时,李队率抓住机会,带着残存的四五骑突围而出。
文雯见到众骑损失惨重,心中不由一痛,但也不敢耽搁,轻喝一声:“走!”
她一马当先,提着冰河灵剑,冲向近在咫尺的谷口,刚才全力一击灵力已经损耗十之八九,但胜利就在眼前,只要冲出幻阵,让她有机会将消息传递出去,就算是殒命于此也在所不惜。
然而铺天盖地的箭雨却随影而至,众骑士连连惨呼纷纷中箭倒地。文雯右耳的珍珠耳环也随即爆开,形成光罩将箭雨挡下,听到身后的惨呼,她却不敢做片刻停留,一咬牙加快了遁速。
突然她身前诡异的出现了一道身影,是那鬼方大祭司,只见他一掌挥出,看似绵软无力,掌风中却带着妖异的血红色,将文雯的护身光罩轻易击碎,血色掌风击打在她的胸前,文雯身形顿时如遭雷击,倒飞而去,瘫倒在地。
青铜面具上那抹嘲讽的意味更浓,只听他冷冷的道:“仙子还是留下吧。”
文雯挣扎着勉力起身,嘴角渗出血丝,也不言语,提起手中剑便刺将过来。
青铜面具身形一动,又是一掌击出,但在掌风逼近的瞬间,文雯却丢掉了长剑,任由那掌击到身上,右手却紧紧抓住了对方手腕。
青铜面具不由一愣,电光火石间,文雯左手一扬,一面铜镜化作一道惊鸿,飞射而出,越过谷口飞向天边。
见目的达到,文雯带着戏谑的笑容,平静的望着青铜面具,而此刻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汩汩流下,让本来俏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狰狞。
青铜面具叹了口气道:“仙子何至于此呢?”
文雯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自知难逃一死,还望大祭司能放过这几名幸存的兵卒。”
“我可以答应仙子。”
“另外有些话请你转告首座。”
“但说无妨。”
“金生,念及多年道侣之情,我怎会去告发你?但我没想到你竟如此薄情寡义,非要置我于死地。可笑啊,我连你密谋的内容都不清楚,无凭无据,如何告发?就算告发,道门也不会相信我。如此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会不清楚?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绝情?让夕儿再也见不到娘亲?”文雯心如死灰,抽泣不已。
她努力止住眼泪,随后一脸淡漠接着道:“现在首座你与蛮族、妖族勾结的事实已摆在面前,我也不再顾忌什么夫妻之情,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随后她望向青铜面具道:“现在消息已传递出去,我死而无憾,大祭司请动手吧!”
青铜面具咯咯怪笑几声:“可惜,可惜啊,让文仙子失望了。”说着随手一招,自身后飞来一物,到了近前方,方才看清竟是那血色骷髅,而骷髅口中衔有一物,正是那面铜镜。琇書網
文雯见状长泣一声,再也支撑不住,仰头昏倒在地……
……
日中时分,开阳宫经义堂,袁金生正端坐在书房,手捧一本典籍细细品读,身侧躺椅上一名粉雕玉琢的女娃,正是他的爱女袁朝夕,甜甜的沉睡在梦乡中。
此时书房外传来略显急促的脚步声,袁金生眉头一皱,看了看酣睡的女儿,施了道静音法术后,走出了书房。
庭院内一名婢女领着一名身形挺拔、朗目星美的少年来到近前,见到袁金生,那少年立即上前,手掐道决施礼道:“弟子陈松言,拜见师叔。”
想起刚刚两人的脚步声差点惊扰到爱女的美梦,袁金生略带不满的说道:“哼,何事?”
陈松言忙又施礼道:“弟子无意打扰首座清修,但事关重大,星君特命弟子前来通知首座。”
袁金生有些不耐的说道:“直接说事。”
“文师母失踪了。”
“什么?”袁金生听闻此言勃然变色,厉声问道:“怎么回事,速速说来。”
陈松言急忙回道:“是,师叔!昨夜文师母接到消息,离镇魔关不过三十余里的一个山谷内有妖魔活动,便前去探查,之后就音讯全无,失去了踪迹,恐怕,恐怕是凶多吉少。”
“怎会如此?是谁干的?”袁金生急切问道。
“经瑶光宫仔细勘察,从山谷内有激战的痕迹看,是妖魔无疑。”陈松言答道。
袁金生脸色阴晴不定,沉默片刻后道:“我知道了。”随后长叹一声:“唉,可怜我的夕儿,早早失去了母亲。”
陈松言安慰道:“还首座请节哀,星君请您去议事厅商讨一下对策。”
袁金生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吧,待我安排一下府内之事便过去。”陈松言施礼告退。
袁金生静静地伫立在原地,良久他举目眺望北方,低语道:“莫要怪我绝情,将来你会明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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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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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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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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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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