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改日有空的吧。”顾郁开口说道。
见二人走,齐安也没有过分挽留,而是把人送出了福满楼这才转身进了酒楼……
京城中。
安太傅府。
整个太傅府笼罩着一层低气压,自从继夫人被休之后,她院子里的所有丫鬟都被发卖了,还有曾经伺候在小姐院子里的丫鬟也一样被发卖。
继夫人的院子直接被推倒了,若不是不能换宅子,恐怕安太傅连宅子都不想要了。
这一次太傅回来之后更是吓人,先是派人去把柳芳芳的奸夫打了个半死,柳芳芳吓得直接流产没了半条命,又是派人看着柳家夫妇,不允许他们踏入京城半步,既然以前是在郊区种地,那么一辈子就在郊区好了,也不必来京城。就这,还不解气,把柳家这些年收的不明不白的银子全都寻了个由头没收了。
本来这些钱就不是柳家的,可是在柳家的时间长了,柳家夫妇就认为是自己的了,没了银子,两个人哭天抹泪的,以前还想着,来郊区就郊区吧,左右还有银子傍身,不过现在,连银子都没有了。
不敢把怨气发在安太傅身上,只能把气撒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女儿柳芳芳身上了。昔日的母慈子孝父慈子孝都不复存在。
他们把柳芳芳赶到了柴房,奸夫被打了半死之后也不找大夫去医治,最后死了。
柳芳芳独自一人躺在柴房中,无助地看着房梁,她在想,自己是怎么从一个人人恭敬的太傅夫人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呢。
柳家夫妇一合计,现在这种情况对他们很不利,安太傅一天不撒气,他们一天就得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于是两个人想了个好主意,去找安清芫。安清芫毕竟是媛媛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也是他们的外孙女,如果她回来帮忙说清,那安太傅一定不会再抓着他们不放了,说不定还能继续回到京城。
这里他们是一天都不想过了,昔日羡慕自己的邻居们变着花样的嘲笑自己,他们也不敢反抗,如今他们老弱病残的,竟然连一户交好的人家都没有。
一家三口合计了一番,决定留柳芳芳一个人在家,他们夫妻去青山村找外孙女。
给了邻居一笔银子让帮忙照顾柳芳芳,然后两个人连夜就出去了。
太傅府里,安利笔直地跪在地上。
“安利,你可知错?”安太傅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
“但凭大人处罚。”安利此时跪在太傅府,思绪竟然飘到了那个炊烟袅袅的小山村,他仿佛看见了坐在秋千上玩耍的女子,明媚皓齿,眼里含笑。
安太傅也不想罚安利,从柳家夫妻那里出了气,安太傅倒是平静了,“安利,你知道的,本官是最为看重你的,希望你不要辜负本官。”
“是。”
“罢了,自己去训练营吧。”
“是。”
安利起身走了出去。ωωω.χΙυΜЬ.Cǒm
安太傅坐在椅子上,丝毫不怀疑安利的忠心,这一次,可能也只是意外为之,毕竟,他的安全,还全靠着安利。这府上,谁都可能背叛,只有安利不会。
因为,是他当年救了安利,不然,他早就死了。
安太傅打开窗子,视线眺望着天空,“芫儿,爹错了。”骄傲了一辈子的男人,即使是自己错了,也不肯在女儿面前低头。
“媛媛,我错了,你保佑我,让女儿回来吧,那顾郁是真的配不上咱们的女儿。”
这边安太傅还在悲春伤秋,而安利在出了太傅府之后便直接去了训练营。
入了训练营的,无论是谁,先要打二十大板。行刑的都是带着功夫的仆人,一顿板子下来,都已经是皮开肉绽了。接着要去喝一杯酒,一杯喝下去之后让人浑身又痛又痒的酒,痒的时候,像是浑身爬满了小虫子想挠又不知道挠哪里,疼的时候则是像有人用板子击打浑身各处一样,让人想死都死不了。
安利手中紧紧握着帕子,忍受着时而痒时而痛的两种极端感受。
值得吗?
安利这么问自己。作为安太傅最信任的心腹,他从未来过此地,一直都是看着别人痛不欲生,现在轮到自己了,以前被他送进来犯了错的人还有一些过来围观,甚至还有人拿了瓜子在一旁嗑。他一个侍卫长,若不是这次失误,本不该如此。
值得吗?
值得。再一次自己问自己,也是值得。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不忍心见到她的眼泪,不想看到她的焦急。
那三天在牢里的朝夕相处,已经值得他这个无依无靠无牵无挂的人回忆一辈子了。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寒冷的夜晚,一个明媚皓齿的姑娘,端着热腾腾的汤和馒头,递给他的样子,那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了。
他是太傅府的侍卫长,是不可以有自己私人感情的,好在他平日里说话不多,可以很好的掩饰自己的内心,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这件事,他的感情,只能烂在肚子里自己回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上的疼痛感消失了,此时他已经浑身都是汗水,走进房间,只闻到一丝不同寻常的香味,想要捂鼻子已经来不及了,安利不多时就感到头晕目眩。
迷迷糊糊之际,只见面前走来一抹窈窕的身影,那抹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竟是她!
那人穿着若隐若现的薄纱裙,洁白的手臂若隐若现,眉目含情,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就这么走近安利,她轻轻抬起胳膊,一抹香味就涌入了安利的鼻子中。
他咽了一口吐沫,幻觉,都是幻觉,她不在这里,她不在京城,他闭上双眼,可是一抹柔软却贴上了他。
扑通一声,安利跪在了地上,咬紧牙齿,逼着自己不让自己喊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他知道,若是喊了出来,他这条命就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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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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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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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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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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