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惠寻到机会,拿着手机,给他发短信。
她之所以知道他的手机号,还是从裴渡那里知道的。
那是很久前的事了。
那时他跟沈希烈的关系还不错,没因姜沅沅搞得那么僵。
沈希烈打来电话时,裴渡在打球,东西都是她拿着的,其中就有手机,然后她就看到了他的电话号码。
对于重要人物的电话号码,她都是下意识记住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现在可不就用上了?
【我是何惠。你想知道姜沅沅的下落,答应我一件事。】
她把信息发过去。
约莫等了半小时,沈希烈打来了电话。
她提前把手机静音了,就怕来电吵醒裴权,坏了计划。
现在静音了,也不敢接,就挂断了,给他发短信:【我不方便接。你短信说。】
很快沈希烈的短信发过来:【姜沅沅在裴渡那里?他做的?你想要什么?】
何惠说:【我现在被裴权监控着,我想你帮我出国。】
拜裴权所赐,她可没少听沈希烈的家世。
别看他父亲一脉就是个搞音乐的商人,但母亲一脉从政,还是很有话语权的高官,这就算了,奶奶还是欧洲一小国的王后,在国外很有影响力。
这也是裴家吃了哑巴亏,没把姜沅沅抢回来的主要原因。
沈家真要是个普通商人家族,以裴家人的强势性格,不见得会善罢甘休。
从来,都是权力决定一切。
那么,他帮她安排个住处,躲避裴权的搜寻,应该也不是难事。
【好。我答应你。】
沈希烈果断答应,然后问:【姜沅沅呢?她在哪里?她怎样?】
何惠说:【她很好。具体在哪里,等我自由了,我就告诉你。其实,你也可以查出来,但我希望你能等我脱身后,再寻他们的麻烦。我不想英年早逝。】
如果裴权知道她背叛了他,会杀了她的吧?
他之前在床上,就差点把她弄死了。
他没有心!
她必须跑!
【好。】
沈希烈已经等了很多天,也不介意多等两天。
【我现在就坐私人飞机过去,我们随时联系。我等你的安排。】
【嗯。谢谢。】
她跟他聊到这里,顿时神清气爽。
终于要脱身了。
她心情一好,再看裴权都觉赏心悦目了。
哎,男人确实生的好,可好皮囊不影响他是个人渣、败类!
不过,不能高兴得太早。
现在,要怎么脱身呢?
她想啊想啊,一直想到中午时分。
裴权睡到中午,才醒来了。
他睁开眼,何惠老老实实躺在他身边,睡得很安详。
他喜欢这画面,英俊的脸上也带上了点温情。
忽然,昨晚的闹剧闪入脑海。
他想到了她手腕的伤,便掀开被子,看了下,已经淤青的厉害了。
他看的皱眉,暗骂自己禽/兽,怎么就跟个女人一般见识了?
伤成这样,不知多久才能好。
他下了床,拿来药箱,想着帮她重新上药。
这把何惠弄醒了。
何惠其实刚眯一会,醒来看他为她处理伤,心里冷冷的:猫哭耗子假慈悲!
“还疼吗?”
猫问耗子。
耗子反问:“我说疼,你要怎样?”
想着自己马上要走,很缺钱,便快速补充一句:“有精神赔偿吗?”
她很少跟裴权提钱。
裴权意外了一下,却也没多想,女人嘛,早晚都会提钱的。
再清高的人,时间久了,也会沦为金钱的奴隶。
他喜欢金钱的奴隶。
既是金钱的奴隶,可不就成了他的奴隶?
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他是金钱的主人,也是她的主人。
何惠不知他的想法,直接说:“我要去逛商场。你陪我去。”
裴权有一点补偿心理,便爽快应了:“好。”
他肚子饿了,就说:“先吃饭。”
何惠没意见。
她估摸着沈希烈的速度,估计下午三点多能到这边,她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就很充裕。
她陪着裴权在酒店吃了午餐,挥霍了一个多小时,才坐车去了京都最豪华的奢侈品商场。
名牌包包挑了两个容量最大的,不用想多,就是为了盛东西的。
然后直奔金饰店,买金项链、金手镯、金戒指,不需要繁琐的工艺,就最简单款,最粗款,像极了暴发户。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要了!”
她菜市场买菜一样简单粗暴。
裴权瞧着这样的她,捂着脸,觉得丢人。
他全然被羞耻感笼罩着,完全忘了深思金饰背后的意义——金子有一定保值作用啊!
“你可以挑些别的。”
他想带她去挑些钻戒、钻石项链什么的,总比大黄金链子好看吧?
她戴着,他都没亲她的想法了。
那么粗的一条,挂脖颈上,实在不美观。
何惠买了八百多万的金饰,看他刷卡刷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便说:“接下来,你挑吧。”
她起码八百万到手了,到时候赔本折算,五百万是有的。
加上她之前的一百万存款,六百万足够她过一辈子了。xǐυmь.℃òm
裴权不知她逃跑的心思,带她去挑珠宝,相比她八百万几乎买两大包的金子,他八百万就买了一对耳钉,一个项链,至于钻戒,意义太大,他不能买给她。
何惠没在乎这点小细节,就觉得八百万花得冤。
钻石这玩意就是智商税啊!
不过,漂亮是真漂亮。
他似乎喜欢红色,给她买的耳钉是红钻,项链是鸽子血红宝石。
甚至还当场给她戴上了。
他给她戴上的那一刻,眼神很温柔,动作也很温柔,引得柜台小姐姐都露出了羡慕妒忌恨的眼神。
何惠承认,她免不了俗,这一刻,确实有种爽到的感觉。
但爽的代价太大了。
她怕没命爽太久。
在他面前,她从来没有安全感,也无法真正做自己。
“很漂亮。”
他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她越来越漂亮。
何惠也确实越来越漂亮。
她自从来到裴渡身边,就一直注重容貌养护,等到了裴权身边,吃穿用度也是最好的,自然是越来越漂亮。
自古以来,漂亮就是金钱堆出来的。
“谢谢。”
她要走了,这一刻的感谢是真诚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那么,人之将离开,也不至闹得那么不愉快。
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为一段关系画上句点,是她对自己一段人生的尊重跟祭奠。
“裴先生,真的谢谢你。”
她踮起脚,亲了下他的唇角。
裴权以为这是金钱的效果,心情也很好,更不吝啬花钱:“还缺什么?包包、香水、口红什么的,还有想要的吗?”
何惠不贪婪,觉得差不多了,可以停手了,主要再买,也拎不动了。
“没了。已经买很多了。”
她回答完,裤袋里的手机就振动了下。
她感觉到了,预感是沈希烈的来电,就说:“我去下卫生间。”
裴权点头,好心说:“你把包给我吧。我帮你拎着。”
八百万买的黄金首饰,差不多三十多斤,也够重的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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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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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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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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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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