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是个不事生产的少爷,动真格的,不一定有裴权的话语权。
而裴权是个精致利己主义者,他没失去兴趣之前,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所以,她的挣扎很可能换来他的“报复”!
胳膊到底是拗不过大腿的啊!
“少爷,您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她避而不答,便是答案。
裴渡知道她跟裴权之间必然有不愉快的成分,忽然就很伤心:“何惠,你是看着我跟沅沅走到一起的,我跟沅沅的事,你也是最上心的,我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好,但我却没有保护好你,让你遭了裴权的荼毒。”
裴权:“……”
荼毒这个词就过分了吧?
他一个大好青年,被他形容得像是洪水猛兽!
太过分了!
过分的裴渡说到裴权,转过头,狠狠瞪过去,厉声质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裴权,你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吗?连小叔子身边的人也动,你个禽/兽,你太让我失望了!”
裴权:“……”
他就是动了一个助理,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作为裴家未来的当家人,他想动什么人,也没必要看他的脸色吧?
他心里这么想,面上还是恭敬的:“三爷,你消消气,我也是情非得已。”
裴渡嗤笑了:“你别为自己的色/欲上头找借口!你就是个被下半身控制的蠢货!”
裴权:“……”
他任他骂。
可他多少年没听人骂了?
心里有火。
那就得发散出来。
万没有憋着自己的道理。
他看向何惠,讥诮着:“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何惠一脸无辜:“裴先生,您相信我,我绝无此意。”
裴渡也为她说话:“你还好意思怪她?你自己不做人——”
他骂着骂着,火气又上来了,吵嚷着要打死他这个欺凌弱女的败类!
保镖们拦着劝着。
动静不小。
惊得裴老爷子也出来了。
裴老爷子本来跟妻子住在老宅,赶上裴渡近来情伤,就住在了裴渡名下的别墅,这事儿裴权也知道,但一时忘记了,眼下丢人丢到长辈面前,是他不能接受的。
“这是怎么回事?”
当裴老爷子问他原因,他哪里说的出来?
他不说,也不许裴渡说,立刻拉了他进卧室,想跟他私下解决。
但裴渡不配合,甩开他的手,冷笑道:“你还知道避讳着人?你也知道自己不干人事啊!”
他转头看向父亲,就要抖落出他的丑事——
“我跟你说姜沅沅的事!”
裴权一句话掐住了他的七寸。
裴渡嘴巴张了张,没出声,闷头跟他进了卧室。
裴老爷子看得迷糊,就问何惠:“他们叔侄俩闹什么呢?我听裴渡说,你被裴权抢走了?到底怎么回事?”
何惠不好当着老人的面说出自己被睡的事实,就扯了个谎:“没什么。承蒙裴先生赏识,让我做他的助理。裴少大概不习惯我离开,就跟裴先生起了争执。”
裴老爷子瞧了她一眼,半信半疑,却没再说什么。
他深知长孙的脾性,绝不会单纯跟裴渡抢一个生活助理,而这个生活助理,也不见得多有能力,那就只能是男女方面的事了。
想着,他余光又瞧了何惠一眼,紧紧皱起了眉头——裴渡喜欢上一个佣人之女就算了,幺子只需要快快乐乐当个大少爷,不负责继承家业,裴权就不行了,他的婚姻绝对要门当户对!
真当什么人都能进裴家门了!
裴权也是,外面那么多的女人,偏对自己小叔的生活助理出手!
太荒唐了!
他很不满,丢下一句:“等会裴权出来,你让他到书房找我。”
随后,就拄着手杖,去书房等人了。
“是。”
何惠低头应着,姿态很规矩,并没一点挑起叔侄矛盾的张扬与狂妄。
梁月湘瞧着她,轻轻一叹:“何惠是吧?你别学姜沅沅啊!”
她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对儿孙也是极尽真心,包括长孙裴权,就很怕裴权动了真心,而何惠学姜沅沅伤透他的心。
这叔侄俩要是一起赶上情劫,那可就是难兄难弟了。
何惠很诧异裴夫人的话——怎么感觉像是支持她跟裴权?
那她还真是高看裴权了。
裴权哪里会有裴渡的真心?
“夫人多虑了。”
她苦笑着摇头:“我不会是姜沅沅的。”
姜沅沅很幸运,前后得了两个男人的真心,更是还能跟心爱的男人双宿双飞。
她不一样,她一个奔三的人了,便是没奔三的时候,也不做灰姑娘的美梦。
“唉,都是命啊。”
她看了眼主卧的方向,坐到了沙发上。
主卧里
裴渡黑着脸,正在问:“你要说姜沅沅什么事?”
他到了这一刻,还是想听到有关她的消息。
裴权其实很瞧不上他这点,不由得讥笑:“三爷,你对一个辜负你的女人念念不忘,这不是痴情,而是傻叉!”
裴渡一听就炸了:“你个人渣别评价我的感情!”
他握拳又想揍他,但揍他之前,还是想问:“姜沅沅怎么了?你说清楚!别说话说一半!”
裴权不过拿姜沅沅来安抚他,哪里有关注她的事?
对于无关的人,他是懒得投入一分精力的。
但不影响他拿她来说事儿!
“三爷,你因为姜沅沅跟沈希烈反目,怎么,现在还想因为何惠跟我反目?”
不得不说,他这话是直插裴渡心脏的。
裴渡是重情之人,内心深处,也是在乎跟沈希烈的兄弟情的,不然,他不会每次面对沈希烈时,都只能无能狂怒,后来更是夜夜宿醉,麻痹自己。xǐυmь.℃òm
因此,他听裴权那么说,语气顿时软了下来:“我、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不要打她的主意?裴权,你动我的助理,就是你的不对。”
“我知道,你说的对,是我不对,三爷,你信我,我也不想打她的主意——”
裴权点着头,一副诚恳认错的样子,但说着说着话音一转:“可是,她吸引着我,就像姜沅沅吸引着你,三爷,我喊你一声三爷,你是我的小叔,是我的长辈,作为长辈,你想我这个晚辈跟你一样承受着爱而不得的痛苦?”
他是精明老练的商人,脑子转得快,见说理说不通,立刻就打起了感情牌。
而这感情牌尤其好。
轻松就把裴渡忽悠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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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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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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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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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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