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也特别的悦耳。
姜沅沅听了,都羡慕了:“哈哈,你这么说,我都想被烫一下了。”
裴权更是高兴的不行。
他目光含笑看着何惠,眼里明亮如火:“何助理,承你吉言啊。”
“我这说的——”
何惠抬头一笑,恰好对上他如火的目光,心里似乎被烫了下,反应过来,立刻松开他的手,后退两步。
“我这说的都是真的。”
她还是笑盈盈的,但保持距离的意思很明显。
仿佛之前为他抹烫伤膏就是一时冲动。
可她为什么会一时冲动?
裴权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白色透明的膏体已经融进皮肤里,烫到的地方冰凉凉的,除此之外,别无痕迹。
但痕迹似乎留在了他的心里。
他想着她为他抹药的那一刻,心里诡异的舒服。
“真的假的啊?”
裴渡一旁半信半疑。
他听何惠那么说,也有些想被烫到了——或许等他去求姻缘的时候,也烫一下?
“当然是真的。”
何惠收敛心情,转过头,看着他,笑说:“被香烫到是好事,叫炸金花,会有好事发生的。”
裴权这时也笑:“我也这么想,神都烫到我了,也该补偿我一下。”
或许神已经补偿他了?
裴渡听得更想被烫到了。
等他去月老殿的时候,学着裴权,闭上眼,双手合十,跪了很久,在心里说了很多求月老保佑他跟姜沅沅在一起的话。
裴权看了,忍不住打趣:“三爷,祈福的时候,记得身份证报一下,方便月老精准对接。”
裴渡一本正经地说:“那必须啊。我肯定报身份证啊。我之前拜‘帝王树’的时候,就报身份证了。”
裴权:“……”
得,痴儿啊!
“三爷,你求月老,倒不如求姜小姐。”
他说到这里,看向姜沅沅,为痴儿说话:“姜小姐,三爷所求尽在你手,你会让三爷得偿所愿吗?”
姜沅沅回答不了。
她刚刚拜月老的时候,脑海里只有沈希烈——他在做什么呢?林风致还跟在他身边吗?他们进展如何了?两天没见他了。他还好吗?受伤的手指,还疼吗?
她在网上搜索了有什么药物可以帮助指甲快速生长,还真的找到了,很想告诉他。
但点进他的头像,看着冷冰冰的对话框,一颗心就冷了。
他不理她。
应该也不想收到她的消息吧?
他真冷啊。
她几乎要对他因爱生恨了。
“姜小姐——”
裴权看她走神,缓缓皱起眉,叹了气:唉,三爷这个痴儿啊!怕是有的苦头吃了!
姜沅沅回了神,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了。”
她的心很累。
自从沈希烈离开,她就无法真的开心、轻松起来。
沈希烈啊……
*
桃福村
村如其名,种满了桃树。
眼下六月份,正是桃树结果的时候。
当沈希烈跟爷爷沈澜青漫步游览桃林的时候,一颗早熟的桃子正好落下来,砸在了他肩膀上。
倒也没多疼。
就是砸出汁水,弄脏了他的衣服。
他有洁癖,微微皱着眉,觉得肩头湿润润的一片黏腻,很不舒服。琇書網
沈澜青看了,笑道:“不要皱眉,被桃子砸到,说明你是个有福气的。”
他年近古稀,头发花白,但眼神明亮,精神矍铄,穿着一身素白的太极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度。
沈希烈从小跟着他学琴,说话做事,都受了他的影响。
沈澜青沉静寡言,常半天不说一句话。
沈希烈学了个十成十。
就像现在,点点头,不作一言。
沈澜青见了,瞧了眼他受伤的手,长长一叹:“唉,本来想听你弹一曲的。”
他说听,其实是考核,想看看他进益如何。
沈希烈明白他的意思,恭敬说:“您要是想听,也不影响,我可以弹的。”
他小时候学琴,琴弦很硬,他指头软,弹琴久了,流血疼痛是很平常的事。
他早习惯了。
弹琴的苦,对他而言,因为真的喜欢,也不是苦。
沈澜青听了,摇了摇头:“罢了。让你妈看到,又要唠叨了。”
沈希烈不以为意:“那就不让我妈知道。”
沈澜青还是摇头:“不成。当妈的,心细如发,什么都瞧得明白。”
沈希烈想着母亲一天三遍检查他的手指,确实瞒不过去。
他很烦恼,语气很无奈:“爷爷,您让她回去吧。”
沈澜青听笑了:“不行的。我说话,她不听。得你爸来。”
沈希烈想到父亲,解释道:“我爸在国外……很忙的,听说……跨国合作有点棘手,他被拖住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他的言语断断续续,透露着蹊跷。
沈澜青听到这里,看着他,笑问:“小烈,真的是跨国合作棘手吗?”
沈希烈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知道什么了吗?
沈澜青见他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要想着瞒我。我什么都知道。”
沈希烈低下头,沉默不说话。
沈澜青继续问:“你奶奶……身体不好吧?”
沈希烈的奶奶谭玉窈也是很出名的古琴大家,也因为是古琴大家,迷得欧洲一小国的王室继承人非她不娶。哪怕她那时已经结婚生子,对方还是枯等了十多年。终于,在沈希烈很小的时候,谭玉窈跟沈澜青离婚,嫁给了他。
那年,谭玉窈都快五十了。
沈希烈见爷爷说到奶奶,就问了:“当年奶奶为什么要离婚?”
他对谭玉窈印象不深,只在爷爷收藏的相片里看到过她,确实是个很美的女人,端庄又温柔,跟爷爷合照很多,每张合照都是依偎在爷爷身边,看着爷爷笑,看得出来两人感情很深。
两人又同是古琴大家,性情相投,是高山流水般的知音夫妻。
他实在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离婚。
“女人靠爱活着。”
沈澜青沉默了很久,给出了这句回答。
沈希烈说:“我知道您还爱她。”
不然这么些年,他不会孑然一身。
“我能给的……不是她想要的爱。”
沈澜青那时已经年近半百,他的爱是春夜的雨,细细密密,润物却无声。
而她需要的爱是夏夜的雨,狂风呼啸,暴雨如注,摧枯拉朽,毁灭又重塑。
她永远是他灵感的来源,而他不再能点燃她灵感的火花了。
他不想束缚她。
所以他放了她。
哪怕他十几年如一日怀念着她。
“小烈,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一个人,一定要明明白白告诉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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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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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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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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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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