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被他挂断了。
这个报复心重的老东西!
显然是回敬她之前挂了他三次电话!
她心里骂着,又第三次、第四次打去了电话。
果然,第四次,被接通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m.χIùmЬ.CǒM
姜沅沅没好气地询问,声音很大。
姜义霖不同,声音慈爱的很,还带着长辈的谆谆教诲:“沅沅,你是个女孩子,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戾气不要那么重。”
姜沅沅听得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当初嫌弃我是女孩子的,不是你吗?”
是了。
他抛父弃女的原因可多了。
她是女孩,就是一个重要原因。
姜义霖感觉到女儿的怨气,没一点心虚,还说出了那句渣爹口头禅:“爸爸是有苦衷的。”
姜沅沅并不想听他的苦衷,不耐烦地说:“你有事说事,我没心情跟你废话!”
姜义霖好歹是一公司的老板,也是忙碌的,见女儿乖戾,便也不多说,直接表明目的:“电话里说不清,听说你来京都了,现在住在哪里?爸爸让人去接你,我们中午吃饭面谈。”
姜沅沅果断拒绝:“我不想跟你吃饭。你有没有事?没事我挂了。”
如果不是怕他去骚/扰妈妈,她绝不会给他打电话。
姜义霖见女儿这个态度,有些被刺激到了,言语也变得严厉了:“你妈妈就这么教你的?跟长辈说话,就这个态度?听听你那浮躁的——”
“姜先生,你没资格教训我!我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你也没资格说她一个不字!”
姜沅沅打断渣爹的话,越说越气,说话也越来越不客气:“你要是有事就说事,没事就滚蛋!别在我面前摆老子派头!”
“你、你!”
姜义霖好些年没听人这么跟他说话了,今天这么一遭,简直要给气得怀疑人生。
他“你”了半天,没有后话。
姜沅沅等了一会,也不等了,直接说:“你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也不跟你墨迹,你有什么目的直接说!”
她清楚地知道,姜义霖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定然是需要她,才会联系她。
她也好奇他需要自己做什么。
当然,她确定自己绝不会帮他,但她不介意知道他的难处,然后,冷眼旁观,看看热闹,甚至落井下石,踩他一脚。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提醒了姜义霖——对,他是需要她帮忙的。他得哄着她来。最好能跟她改善下父女感情。
这么一想,他的语气又变得和蔼了:“唉,你这孩子,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你对爸爸别那么大的防备心。爸爸就是想你了。这些年,爸爸一直想你的。”
姜沅沅一点不信他的话,讽刺道:“你想我?怎么想我的?就口头想想?姜先生,接下来是不是要给我画饼了?嗯?准备分我多少遗产?多少套房子?”
她是满身刺的刺猬,刺得姜义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便宜女儿的嘴是真毒啊!
“沅沅啊——”
他重重叹气。
姜沅沅也学着叹气:“姜先生啊,想好了,再跟我说吧。”
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这次姜义霖没再打来电话。
姜沅沅把手机放回兜里,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好了心情,挤出一点笑容回去了。
房间里
沈希烈还在谱着曲,见她回来,面上带着笑容,弹琴的动作一顿,问道:“谁的电话?”
都聊了什么?
还聊了那么久。
她还心情那么好?
好多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都钻进了他的脑袋里。
姜沅沅并不想把个人隐私或者说个人痛点说出来,就敷衍地笑笑:“没谁。就一个推销电话。”
沈希烈不信,却又不好细问。
他感觉姜沅沅在隐瞒什么。
这种被她排斥在外的感觉,让他的心情顿时糟糕起来。
“真的是推销电话?”
他看着她,目光专注而严肃。
他很少这样追根究底。
他知道这样很不好。
特别讨人厌。
但他这会就是控制不住——不会是裴渡的电话吧?裴渡又跟她说了什么?把她哄得那么开心?
姜沅沅不知沈希烈心中所想,笑着反问:“不然呢?还能是谁给我打电话?”
裴渡!
沈希烈不知为何就是想到了他。
但他不能说。
只能收回目光,垂下眼眸,低喃一句:“我怎么从没收到过推销电话?”
听来似乎很惋惜的样子。
姜沅沅被他逗笑了:这大少爷想食人间烟火了?竟然想接推销电话了!
“那是少爷的个人信息保密的好。”
她一本正经地解释原因。
沈希烈不以为然,却也没再问下去。
他不该问的。
他今天很忙的。
他很快收敛心神,投入工作。
同一时间
林风致敲开了裴渡的房门。
裴渡昨晚喝醉了酒,还虚惊了一场,半夜甚至还做了个被女鬼爬床的噩梦,一直到天蒙蒙亮,才真正睡过去。
可惜,没睡多久,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咚咚咚——”
“谁啊?”
他烦躁地在床上打了个滚,随后,扯了被子,蒙住脑袋,消沉的很。
“裴少,是我。”
外面传来林风致的声音。
裴渡听得出她的声音,不悦道:“我睡觉呢。你没事一边玩儿去。”
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没一点素质啊!
他不想下床开门。
但敲门声还在响:“咚咚咚——”
林风致也不说话,就是一阵敲门。
显然是不进来不罢休了。
裴渡被吵得睡不着了,只能跳下床去开门。
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浴袍大敞,露出健硕的好身材,却没什么形象地乱吼:“林风致,你搞什么?”
林风致没说话,笑盈盈擦着他的肩膀,进了房间。
这种不请自来、甚至如入自家地盘的感觉让裴渡很暴躁。
他随便抓了抓头发,瞪着林风致:“你一个小姑娘乱进男人房间,你羞不羞啊?”
明显不羞的林风致瞧瞧手上精致小巧的墨绿色腕表,对他说:“裴少,快十点了,猪都比你醒的早!”
“那你去找猪说话,别往我面前凑。”
裴渡坐到床上,打了个呵欠,往床上一躺,还想继续睡。
林风致不允许,开始刺激他:“裴少,姜沅沅一大早就进了沈少的房间,你却还在这里蒙头大睡,你还真是心大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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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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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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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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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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