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开始了大二的课程,或许是受到了这次旅行的启发,开始自学代码,准备赚点小钱。
她想以后等毕业了带家里人真正出国玩玩。
上次她妈从樱花国带回来的巧克力可好吃了,一点也不苦。
带回来的电饭锅也很好用。
果然,等林筱彤把相片全都洗出来之后,家里围了不少人。
全都聚在一起想看看高秀兰的“出国旅行照”。
“唉呀妈呀,秀兰,筱彤咋把你拍的这么高?
乖乖,这张后面还有这么高的塔!看着就威风。”
张大嘴嗓门都控制不住,声音大到对门西屋正在洗尿布的刁玉莲都能听见。
于阿芬也是这么想的:“这张也好看,真像是去国外拍的。”
金巧凤瞅着,碰碰高秀兰的胳膊肘:“就说还是我的小道具好用吧。”
高秀兰在桌上摆着从鹏城带回来的零嘴,一人分了一点。
“是是是,我这姿势一摆,筱彤相机咔嚓几下就照好了。”
刁玉莲还是没忍住洗洗手,溜到东边:“门票还要80啊?真贵!”
她瞅着上面贴着高秀兰照片的门票,话虽这么说,心里还是羡慕的。
家里多了个小孩,短时间都是走不开的。
杨淑娟看了看,心里也有些想法。
她家老夏现在退休了,他俩倒也可以去南边旅游。
金巧凤尝尝果干的味道,略微有些皱眉。
“这就是菠萝蜜干啊,味道咋有点怪怪的?”
林筱彤在一旁解释:“婶子,这水果就是这种味道,也有人吃不惯。”
当然有些猫猫也是。
家里的两只猫全都躲得远远的,不像平时早就跑过来,打着滚儿,露出软乎乎的肚皮求摸了。
谢大脚跑去外面,在三大爷家门口找到了几个老伙计。
周建国打着招呼:“哟,老谢,回来了啊?咋脸都晒黑了?”
谢大脚闷不做声,从上衣兜里掏出来一堆相片,放在小桌子上,小心翼翼地一张张摊开。
昂着头,手指点点桌面:“你们瞅瞅!”
钱宝柱一眼瞅中了夹在中间的那一张,抽出来。
上下左右反复欣赏了好几遍,咂吧几下嘴,觉得不大对劲。
“老谢,你这张咋腿这么短啊?谁给你拍的,这不是坑人吗?”
谢大脚直觉不妙,一秒夺了回来。
看完头顶冒烟,咬牙切齿:“臭小子,怎么把这张也洗出来了?”
夏袁清也没忍住笑出声。
周建国摇摇头,难得见老谢炫耀出了岔子。
……
95年9月,林筱彤终于将教授前面的副字去掉了,开始带她的第一届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逐渐转向了宪法与行政法学。
升职的直观感受就是每月工资条上面的数字变得更可观了,比谢羿的工资高了不少。
相应的教学任务也重了,这一年系主任老季终于光荣退休了,在家属院和老伴儿帮忙带着可爱的小孙女。
沈庭玉接任他的位置,法学系同国外的学术交流也逐渐增加,提供了师生更多研讨互动的机会。
96年3月至4月作为国际访问学者又随团去了漂亮国,带着兑换好的外币和长长的购物清单。
谢羿去接机时,瞅了瞅好几个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差点没绷住。
看着倒像是去进货的。
最后打车回去的,后备箱塞不下。
师傅十分有经验地帮忙用绳子绑在车顶,就这么一路招摇地开进了胡同。
同样在这一年,大学生毕业分配工作开始了新的变革,不再一锤定音由学校直接分配。
这一变化有人欢喜有人愁。
从96年开始有了苗头,到97年时国家发布了《普通高等学校毕业生就业暂行规定》,鼓励大学生自主择业与自主创业。
98年夏季毕业生中除了少部分特殊群体,另外绝大多数都是自由选择工作。
取消毕业分配的另一面就是上大学开始收学费,大学扩招,高考录取率上升。
大院里虽说没有今年考大学的孩子,大伙儿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刁玉莲有些发愁:“上大学要钱就算了,这咋还不包分配了?”
她家明珠还小,等以后还不知道又是个什么章程。
在这之前,上大学不花钱反而赚钱。
政府每年会按学生人数将规定标准的教育经费拨款至校方账户。
一个学生一个月有二十多块钱的伙食补贴,一个季度还发几块钱的肉补贴。
就连毕业实习的来回车费和伙食补贴都可以去学院申请报销。
像橙子她们大学四年的花费基本上不用家里掏钱。
关腊梅听她这么一说也有点小担心。
这也太糟心了,吃肉的心情都给整没了。
“今年大学录取了这么多人,等汤圆上大学不会满街都是大学生吧?”
于阿芬一听眉心一皱:“应该不会吧?”
汤圆成绩不大出色,考大专都够呛。
好在小时候钱钰和冬瓜就给孩子报了兴趣班,准备往舞蹈方向发展,看看能不能走艺术生的路子。ωωω.χΙυΜЬ.Cǒm
高秀兰扔了一条小鱼干给大橘,趁猫低头吃东西再拿着梳子顺顺毛。
“你可别忘了,咱国家最不缺的都是人?”
橙子刚好97年毕业,赶上了最后一届分配工作,不过这孩子拒绝了。
筱彤和谢羿也都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思,没干涉太多。
橙子主动上交了一份计划书,林筱彤看完后翻出家里的小金库。
将房租钱,两口子的工资,加上家里之前的积蓄,拿出一部分交到闺女手上,让她自由支配。
长大后羽翼丰满,天空才是她们向往的地方。
有人求稳,有人喜欢不确定的生活,这些都很正常。
高秀兰听说了,和谢大脚商量后塞给了大孙女一万块钱。
景倩和卫建远两口子知道了也过来给橙子塞了一点钱,这回又撕吧成功了。
橙子将收到的“爱心投资”一笔笔全都记在小本子上,预备等赚钱了再分红。
毕业后橙子和几个大学同学组了一个工作室,现在天天在大部头电脑上敲敲打打,也不知道在捣鼓啥。
刁玉莲急吼吼的:“可这不是还计划生育吗?说不准等以后孩子少了,大学随便上。”
都说从小看大,她家明珠长得像儿媳妇娜娜,性子倒有点像吴家宝。
孩子还没开始上学,她和吴胜利就已经发愁这孩子以后的学习成绩了。
金巧凤经营一家婚介所,整日在婚姻堆里扑腾,也有点小心得。
“这可说不好,现在想结婚的小两口对生孩子这事都不大乐意了,反正就只能生一个。
等后来,万一大家都不生了怎么办?难道还计划生育吧?”
九五年之后,居民生活水平提高了。
取消票证以后,商品价格一涨再涨,钱币的购买力已经不如以前了。
不说旁的,现在你上街兜里揣着一个钢镚儿,都不敢从街头逛到街尾了。
搁以前,兜里有几毛钱那都是大爷。
刁玉莲心疼地说:“现在养孩子是真费钱,一罐奶粉都要老鼻子钱了。”
心里还有点庆幸,家里只有一个孩子,不然还真养不起。
看向了高秀兰:“哎对了,你们晓得贾雨荷闺女贾珍珍去干什么了不?”
于阿芬凑过来:“做啥了?赶快说说,别卖关子了。”
张大嘴塞了一把剥好的瓜子,豪气地塞进嘴里。
“就是,你老吊人胃口,下次再这样就不带你玩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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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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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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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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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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