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片有户姓冯的人家,家里面就是寡母冯大妈带着儿子永强生活。
前年春上娶了个乡下媳妇儿彩霞,人长的是没话说,家务活做事也麻利。
见人三分笑,比她那碎嘴的婆婆讨喜多了。
冯大妈总是在边上大院闲扯,说她儿媳妇是不下蛋的鸡,反正话难听得很。
这不前年冬天彩霞怀上了,冯大妈态度稍稍好了一点,也没整天挑刺了。
有一次还在家里炖鸡,边上都能闻到鸡汤味,街坊邻居都说这冯大妈变好了。”
梅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嘴巴有点干,继续端着茶杯喝水。
林筱彤用手剥着瓜子,这故事目前听着还挺正常的。
梅姐清了清嗓子,接着说:
“彩霞去年冬天秋天生了个小子,夏天一过冯大妈就不见了人影。
一打听,原来是摔了腿,回娘家养着了。
这媳妇儿坐月子婆婆撂挑子不干了,永强也是也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
最后彩霞只能把自己乡下妹妹找过来,帮忙搭把手凑合凑合坐完了月子。
没过一个月,冯大妈夹着包袱回来了,可能也是遭了罪吧,这人看样子是比之前瘦了不少。
一块去澡堂洗澡,回来的时候我对门的婶子还说,冯大妈肚皮都瘦了一圈。
彩霞生的孩子起名叫麦子,这娃三天两头生病。
今年过年的时候孩子又闹肚子了,瞧着还挺严重的,彩霞带娃去医院了,还住了几天院。
晚上赶回来的,推门回屋就瞧见她男人永强和婆婆冯大妈睡在一张床上。
当场就闹开了,周边大院的人一个个都吵醒了。
这婆婆带着这么大的儿子睡觉,说出去谁信啊?”
何翠翠听着嘴巴都合不上了,本来想拍肚皮,想到自己怀孕了,最后改拍大腿了。
颜悦眼神呆滞,手还在扯着头发丝,一不小心扯断了一根,心疼得紧。
林筱彤听着听着心里莫名多了一个变态的想法,无端打了个寒颤。
“我当时也出来看了,有人拿着手电筒照着屋里,被子被掀开了,两个人就穿着内衣。
我滴乖乖,边上围着的年轻姑娘们都不好意思看。”
咳咳,当然她瞅了好几眼。
“没想到永强还打了彩霞一巴掌,头撞到炕头上,都摔出血了,边上人赶紧拦着,最后家务事还是关上门商量完了。
只不过彩霞的日子比之前难过多了,家里的事情全都堆在她头上。
有热心肠的婶子去街道办提了一嘴,但也没多大用,等人一走,冯大妈又开始指桑骂槐了。
麦子生着病,彩霞奶水又不够,只好去接糊纸盒的活攒点钱买麦乳精回来给娃喝。
人忙得像陀螺,一刻都没歇停的时候,人都瘦干巴了。
彩霞元宵节出去称了点芝麻准备回来做汤圆,回来的时候麦子人就没气了。”
说到这里梅姐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啊,本来麦子都快养好了,这娃一下子没了。
“彩霞当场人就撅过去了,芝麻撒了一地,当时冯大妈还就在里屋睡觉。
这娃没了永强也消沉了几天,你们猜怎么着,冯大妈上个星期傍晚时候抱个娃回来了!
说是老家远房族亲家的孩子,她儿子永强不能没有根,不然到老了都没个摔盆的人。
这孩子和麦子差不多大,身体也不是太好,哭声就跟耗子似的。
长得还挺丑的,一看就是老冯家的人。
彩霞看着这孩子心里膈应得慌,这孩子一直养在冯大妈的屋里,喝的还是麦乳精,永强也没说啥。”
梅姐接下来的话都快说不下去了,真觉得烫嘴。m.χIùmЬ.CǒM
但瞅着面前三个人的小表情,还是继续说了:
“昨天晚上彩霞睡醒的时候起来喝水的时候听到婆婆屋子里有动静。
以为家里进了贼,耳朵贴着门缝,就听到她婆婆冯大妈抱着孩子自称妈妈。”
林筱彤咽了咽唾沫,手肘托着快要惊掉的下巴。
“冯大妈还喊了好几声,彩霞想到自己婆婆在她坐月子之前回了一趟老家和突然瘪了的肚皮。
再想到上次两人睡在一张床上,突然有种可怕的猜想,这孩子是不是她婆婆和男人生的?”
何翠翠被吓到手一抖,瓜子仁掉在腿上,哆哆嗦嗦捡起来吃掉了。
林筱彤都快听麻了:“这抱回来的孩子不会真的就是妈妈和儿子生的吧?”
“还真是的,彩霞在屋子里又哭又闹,抢过孩子就要往外面丢,永强拿着棍子就打上来了。
等街道办的人赶来的时候永强被人拉着,冯大妈和彩霞扭打在一起。
革委会的人听到风声也来了,直接把一家子都拖走了。
彩霞天刚亮的时候被放回来了,就跟丢了魂似的,母子俩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孩子被邻居喂了米汤放在炕上面睡着了,彩霞看着孩子伸手就想摔在地上,最后还没下得了手,在边上恶心地干呕。”
何翠翠没忍住yue了:“我的妈呀,这也太恶心了吧。”
颜悦也赶紧喝口水压压惊。
林筱彤嘶了一声:“那彩霞之前的娃麦子的死是意外吗?不会也是这两个恶心人的玩意干的吧?”
梅姐摇了摇头:“还没听说,不过彩霞早上时候人有点疯疯傻傻的了,已经有人去知会她妹妹了,这个事情还没个结果。”
何翠翠手一拍:“恶心人的玩意儿,赶紧吃花生米算了!”
颜悦把断掉的头发团起来:“这种情况最轻都要送去劳改吧。”
林筱彤觉得这次红袖章是不会往轻了判的,这么劲爆的事情,那些人想想都会癫狂。
“照今年的风声看,估计那两人没有好果子吃。”
何翠翠正准备吐槽眼角瞥见秦卫红来了,一看也到上班时间了,只好闭上了嘴巴。
……
秦卫红一下班第一个窜了出去,下了台阶走到车棚挪车的时候发现前车胎上面扎着一枚铁钉。
“什么玩意儿,哪个手贱的把我车胎扎破了?气死我了!
你是怎么看车的啊?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不会干你干脆回家歇着算了。”
车棚大爷耳朵不好,时灵时不灵。
这会子皱着眉毛看着眼前女娃子朝她大吼大叫的,还摸不着头脑。
“啊,你说你要回家?你回呗,车子推着走就行了。
问我吃没吃过饭啊?大爷我还真没有,我家老婆子还在家里等我,我马上也回家歇着了。
哎对对,你怎么知道我是看车的?大爷我来这看车都快十几年了。”
林筱彤和何翠翠出来的时候就瞧见秦卫红站在地上急着跳脚的样子,二人对视。
林筱彤不确定开口:“她这是…地面烫脚?”
何翠翠挽着她的胳膊,撇了撇嘴:
“不会吧,才开春啊,她就是脑子不好,又开始发疯了。”
“算了关我们啥事,回家干饭。”
“走走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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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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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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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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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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