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也可以稍微活动活动,别总是待在屋子里不出来。”
沈素琴把了脉之后,对着小两口叮嘱。
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一眼门外,小声透露:
“最近医院不大太平,这阵子尽量少来。”
医院里也莫名多了一波闹事的人,她前几天也被带去问话了,不过好在没出什么事。
谢羿秒懂,和林筱彤对视一眼:“哎,我们晓得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先去前进照相馆取了洗好的相片,回家的路上顺顺利利的,路过废品站的时候。
林筱彤本来还想着进去瞅瞅,车子还没停,就看到一伙儿在院子里到处乱翻,时不时有垃圾往门外丢。
这下子也不用去了,林筱彤戴上帽子,在废品站门口瞥到了熟悉的红袖章。
戳了戳谢羿的腰,他加快速度蹬回去了。
车子拐进了胡同,大院里倒是还是和往常一样。
“爸,妈,我们回来了。”
“你小子喊这么大声,你爸我耳朵还能听得见。”
谢大脚正坐着小马扎,腿上垫着一块黑布,手上在不停地打磨木头,吹了一口磨好的木屑。
林筱彤脱下帽子,把纸袋子装的相片递给了谢大脚:
“爸,之前照的相片洗好了,你瞅瞅。”
“我看看,这次照了这么多,咱家的相框也塞不下了,要不我抽时间再多做一个?”
谢大脚翻着全家福,慢慢欣赏着,时不时点点头,他觉得他和秀兰照的这张最好。
高秀兰从屋子里出来,凑了过来:“我也来看看。”
一张张翻着,算起来,家里这几年也照了不少相片了。
除了全家福,剩下的都装进相册里,花在这上面都不少钱了。
但是现在翻看着,还是挺有意义的。
“我看也不用做,一年换几张新的,看着倒也新鲜。”
高秀兰想着这个相框阴差阳错之下摔正了的事,赶紧想个说辞打消老谢的念头。
“秀兰,还是你想得周到,都听你的。”
谢大脚以为老妻是心疼他,心里暖和和的。
气氛融洽到小两口也插不进去话,牵着手进屋里去了。
林筱彤脱掉外套,躺在床上,喟叹:“还是待在家里舒服啊!”
“我也觉得。”
谢羿也是同款姿势,用手枕着脑袋瞧着头上的木梁,身子默默往里面凑了凑。
“离我远点,我热。”
“就不。”
屋子里面两人又在小学鸡打架,你挠我咯吱窝,我戳你腰间痒痒肉。
高秀兰敲了敲门,问:“这个点了,要准备做饭了,你们中午想吃啥?”
林筱彤从床上爬起来,回:“来了,妈我想吃鱼头炖豆腐,我来帮忙切豆腐。”
现在天气冷了,豆腐往外面一放就成冻豆腐了。
虽然不如鲜豆腐那么嫩滑,但冻豆腐多孔,更容易吸饱汤汁,入味。
谢羿不甘示弱:“我来切鱼头。”
“秀兰,我来烧火。”
“行。”
“妈,芝麻屁股上面咋少了一块毛?和外面猫打架打的?”
林筱彤瞅见睡在房门口谢羿棉鞋上面的芝麻,哎呀呀,竟然成了缺了毛的小可怜。
高秀兰忍不住笑了:“哪是啊?是和小橘打的,好像前院三花也咬了一口。”
谢羿蹲着撸着猫,嘴里调侃:“好家伙,一家子还内斗啊。”
芝麻还是处于食物链低端。
“呦呦呦,还想咬我。”
芝麻弓着腰,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谢羿一躲,芝麻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你说你是不是没事干,非得去惹他干啥?”
高秀兰好气又好笑。
林筱彤抿着嘴忍着笑,谢大脚假装嫌弃地看了一眼儿子。
“他啊打小就这样,秀兰你还记得不?三岁的时候,咱爸的一个青花瓷的茶蛊不就被他给打碎了吗?
非要摸,不给摸还不行,最后手一挥茶蛊掉地上摔两半了。”
谢羿耳朵尖红了,握着刀,剁鱼头的劲都更用力了。
“老谢同志,你说说你,整天就知道翻些老黄历。
这都多少年的事了,还说,在外面可不许这样了。
秀兰同志,小林同志,你们俩竟然还笑!”
“咳咳,我不笑了,真不笑了。”
该死啊,这嘴角就是弯不下去。
……
年假之后又要上班了,谢羿送她去上班的时候,等人走了,精神抖擞地到了柜台。
何翠翠很快也到了,拎着一兜话梅味道的瓜子进来了。
就跟土老板似的,袋子往柜台上一丢。Χiυmъ.cοΜ
“尝尝吧,我舅妈给我炒的,酸酸的,你试试。”
林筱彤松开袋子,一股浓浓的酸味扑面而来,看着就酸。
丢了一个进嘴里,舌尖刚尝了一口,脸就皱在一起了。
真是酸死她了。
“咳咳,你这里面搁了多少酸梅啊?你吃着不酸啊?”
何翠翠往嘴里塞,林筱彤看着牙都发酸。
“不酸啊,我舅妈去年晒的野酸梅,这吃着味道才正。”
不得不佩服,这位是真铁胃勇士。
整说着秦卫红进来了,脚步轻快,嘴上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林筱彤心里默念:一二三
秦卫红脸色一秒变化了,捏着鼻子,皱着眉嚷嚷:
“何翠翠,你是把你家的醋缸都带来了吗?
我的妈呀,这一楼一股的味儿。”
何翠翠刚把瓜子袋子拧紧,撇了撇嘴角,她舅让她这段时间躲着点革委会的人。
“真是不好意思啊,这样闻不到了吧?”
秦卫红再次嗅了嗅鼻子,冷哼一声,趴在柜台上面照着镜子。
等到梅姐和颜悦都来的时候,也差不多快到上班时间了。
刚过完年难免有些许松散,过来买东西的也是,总是思索再三。
不过奇怪的是,秦卫红的成衣柜台今天倒是没有见着大小姐发飙。
林筱彤不用一直看都能发现,这人今天嘴巴总是一边向上翘着。
有人来问价格,嘴巴歪歪。
有人来试探着用手摸了一下料子,嘴巴歪歪。
最后还是成功把一部分胆小的人吓走了。
几天后林筱彤听高秀兰说,有人传百货大楼出了一个歪嘴的售货员。
……
陈兰在家养了好几天,脸上气色回了点,才穿着厚实的衣服过来找郝建军了。
“陈兰,最近天气这么冷吗?你这脸色看着怪吓人的。”
“还不是最近孩子闹腾,折腾的我晚上都睡不好。”
“那要不然你搬到我这里住。”
“那还是算了吧,我俩什么关系,来你这住像什么话?”
“你说我俩什么关系?”
“对了,建军,最近怎么没看到卫红啊,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要不然这样吧,今天下班我们请卫红来家里吃饭吧,我烧几个菜,你看怎么样?
建军,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陈兰啊陈兰,我只是突然发现你这张小嘴还挺会说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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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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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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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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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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