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妈最听不得别人骂她和碰她大孙子了。
不过也觉得该走了,等时间久了就怕出什么岔子。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是不行了。”
一套唱念做打,牵着两个大孙子的手就要往家里走。
可是还没走两步,头发就被人揪住了,一瞬间头皮都疼。
“个老不死的,打了人还想跑了,想的到美!”
他可不管之前的事儿,扯着老太太的头发就往后边走。
郭大妈也快被这个蠢货气死了,这打了人还不想着赶紧跑,等着公安来抓是吧?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她头一次怀疑把人招过来是件错误的决定。
“你个坏人,快放开我奶!”
红星和红武这对双胞胎自然是见不得自家奶被人欺负的,很快也冲了上去。
一人抱住汪耀祖一边的大腿,张嘴就开始咬。
“呕——”
红武嘴快,可还没开始咬,就被熏吐了。
这人昨天没洗澡,身上全都是酒味和汗味。
大夏天的,这气味也太埋汰了,混合在一起就是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
红武实在是受不住了,跑到墙根边上干呕了几下。
红星也怕了,可是还是坚持着,不用嘴了,改用脚,使劲踩着这人的大拇指。
“滚一边去!”
汪耀祖腾出手来,一巴掌甩在红星的嘴上,用的劲大,打的人一下子往后踉跄了几步。
周志文在后面接着,免得脑袋撞了墙。
“奶的大孙子啊!”
郭大妈那叫一个恨啊,也不管她还在眼前这人口袋里掏出了好几块钱。
谁打她大孙子,就是她的仇人。
一双手使得那叫一个快,准,狠,齐刷刷地在人脸上挠血印子。
当然她嘴巴也被打歪了,本来就不多的头发被薅掉了好几把。
还有空朝着边上围着的人喊话:“你们都是死的啊?还不快来搭把手!”
边上的人压根插不进去,有几个大哥准备过去帮忙都差点被戳到眼睛了。
红武想继续学着他哥踩人脚底板,都被误伤了,甩到一边墙上趴着。
汪耀祖脸上都是些血印子,被郭大妈用手指甲划出来的。
两个人打的那叫一个不可开交,一个仗着个高,使劲扇人家嘴巴,扯头皮,往往上撞。
另一个手指甲都舞成影了,又挠又掏又掐。
但郭大妈年纪也大了,体力跟不上,很快就被汪耀祖压着打了。
红星嘴肿着,脑袋还晕乎乎的,红武一个人跑到胡同的后面去。
撅着屁股开始用手搬井盖,这边都叫井盖为马葫芦盖。
一个人搬不动,红星也晕乎乎地过来了。
这个马葫芦盖可能本来就有点松了,竟然被移开了一点。
夏月和杨淑娟在等着公安过来,等着把汪耀祖抓走。
红星红武哼哧哼哧地接着移马葫芦盖,一个撬一个推。
借助墙角边上的树棍子,马葫芦盖终于被撬开了。
一股恶臭从盖子里面传开,红武又扛不住了,到墙角边上接着干呕。
边上的人又齐刷刷退了三步。
郭大妈强撑着,一个声东击西,朝左边大喊:“公安来了!”
汪耀祖头一歪,拔腿就要跑,没走三步,红星伸脚一绊,人就一个踉跄。
重心不稳,脚一打滑,身子往前一倒。
“啊——”
身子就直挺挺的往马葫芦盖上面一扑,头刚好塞进去了,恶臭之气扑面而来,直接吐了。
郭大妈看着人下半身还在外面,心一狠,提溜着两只脚就往上竖着,企图让整个人都滑进去。
“啊啊,你个老不死的,来人啊,救命啊!”
汪耀祖都快吓死了,双手使劲往往扣着盖子的边缘,指甲盖都快磨断了。
两只脚使劲扑腾着,一不小心还踹到了郭大妈的胸口处。
“啊——”
郭大妈都快气疯了,又羞又气,她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被大男的碰了胸口。
她觉得自己脏了,提着人脚的手再一使劲,脚也没空着,往前一踢。
“啊——”
汪耀祖手疼身下面也疼,下意识地捂着下面,自己手一松,人又哧溜滑进去了一截。
可能是胯宽了,头朝下又卡住了,要下不下的,倒挂着脑袋充血。
只剩下两只脚朝天上扑腾着,疼地扭成了麻花。
脸又离下水道更近了一步,脸都被熏绿了。
“干什么呢?”
公安终于赶到了,围观的人这才让开一条道儿,让人进去。
其实在这之前,夏袁清又去了一趟公安局,把自己关于汪耀祖的猜测全都说了。
公安立即展开了排查,通过查找外省的车辆找到了车队的领头,没想到汪耀祖人已经跑了,现在接到群众报警之后立刻赶来了。
“救命啊!同志快救救我!”
小齐听着这个奇怪的,瓮声瓮气地求救声,好奇地找了找声音来源。
边上的厉刚指了指马葫芦盖,小齐一整个大震惊。
他还是头一次见有人大白天的钻进马葫芦盖里了,这不臭吗?
“公安同志,这就是上次在我们大院两道弯那里袭击女同志的人。”
夏月说了这么一句,双手握拳,脸上满是气愤。
她上次被打的连夜发烧了,再晚一点,耳膜就发炎了,差点一只耳朵听力受损。
“汪耀祖是吧,沪市运输队的吧,给我带走!”
厉刚朝夏月一点头,向前一步,大手就跟钳子一样,牢牢地抓住汪耀祖的腿。
奋力往上一拔,就跟菜地里拔萝卜似的,或许是因为太用力了。
拔下来的是裤子,白花花的腿就露出来了,穿着水红色裤衩的腚也迎风招展。
“啊——”
汪耀祖只觉得下面一凉,尖叫出声。
“噫!”
周边年纪轻的女同志都觉得伤了眼,纷纷转过身子。m.xiumb.com
年纪大的,也不怕些什么,一个个看着津津有味,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厉刚或许觉得不大合适,扎着马步,大手钳住汪耀祖的胯部,使劲一提溜,人终于上来了。
汪耀祖上来之后,身子都是软的,瘫在地上,脸色煞白,身上一股臭气弥漫开来。
周围的人齐刷刷再往后一退,捂着鼻子,对着人指指点点的。
厉刚示意边上的小齐:“把人带回去。”
小齐哭丧着脸,屏住气息,撑着另一边的胳膊。
汪耀祖就跟一个死狗一样,身子软成泥,脑瓜子嗡嗡的,肚子里翻江倒海的。
突然视线锁定在了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上,头上没几根头发。
郭大妈趁着没人注意,脚步一缩,往后面一溜。
瞬间哑着嗓子就喊:“是她,郭大妈这个老不死的,让我去逮胡同口逮夏月的!”
一瞬间目光都齐聚郭大妈身上,吓得她心都漏了半拍,头上的几根头发丝颤颤巍巍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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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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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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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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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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