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练并非天赋异禀的神射手，只是随意开了一枪，误将大雁射下来的。
两名校尉露出诡笑，这误伤率，很南京锦衣卫，他们南京锦衣卫最擅长的就是想射人先射中马……
宝子拎着肥硕的大雁回到内院，敲门进入李小牙的房间。
“督帅，小练打中一只大雁。”
李小牙看向跟在宝子后面进屋的沈练，讶异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一名神射手？”
沈练讪讪一笑：“学生只是随意开了一枪，误将天下的大雁射下来而已。”
“……”
李小牙一脸黑线，他手下一群锦衣卫，除了瞎子以外，枪法一个个都跟狗屎一样，射杀贼人全凭无差别火力覆盖，但要是在闹市，无差别射击，很容易伤及无辜。
麻子从宝子手里拿过大雁，问了李小牙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老大，这大雁烤还是煮？”
李小牙不假思索：“烤。”
“好的。”
麻子吩咐宝子道：“你们出去多打两枪，看能不能多打两只大雁回来。”
宝子点点头，领着沈练一起去外院练打枪了。
过了一会儿，宝子又领着沈练回来了。
“督帅，小练打中一只鹳。”
李小牙欣然一笑：“继续。”
宝子领着沈练小跑离开，没过多久又回来了。
“督帅，小练打中一只天鹅。”
“继续。”
宝子领着沈练又一次出去了，不多时，宝子自己跑回来了。”
“督帅，小练打中一个人。”
“继续。”
“……”
李小牙回过神，跳起来道：“打中一个人？”
宝子回道：“小练打向天空的铅子落下来，打中一名路过官驿门口的老头了。”
“老头凉了？”
“反正躺地上了。”
李小牙讶异道：“这么严重？”
从高空落下的铅子能打死人？李小牙带着一丝狐疑，领着麻子等人一起出去查看，发现官驿大门口，一名老头正躺地耍无赖要赔偿，无论两名锦衣卫如何威胁谩骂，老头都躺地上不起来。
“他娘的，你个老头居然敢讹我们锦衣卫？”
“信不信我们打断你的老腿？”
李小牙举手阻止道：“住手！”
尊老爱幼，乃是华夏传统美德，但他们南京锦衣卫缺的就是德，打老头，抢小孩子糖葫芦这种事绝对干得出来……
两名校尉回过头，行了一个礼：“督帅。”
老头眼见李小牙过来，目露狡黠，他看出来李小牙是当官的，于是嚷嚷起来了：“老朽不知道啥子锦衣卫，你们打到老朽了，今天要是不赔银子，老朽就躺在这里了。”www.xiumb.com
李小牙非常尊重老人，问道：“躺地上会不会凉？要不要给你搬来一床席子？”
“……”
李小牙眼看老头没事，领着好像犯错的孩子，怯怯站在一旁的沈练就回去了。
对付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会他。
躺地上的老头，眼见李小牙领着沈练回去了，于是躺在地上哀嚎撒泼起来，引来路人驻足围观。
麻子大喝道：“锦衣卫，全他娘散开。”
围观群众瞬间吓得鸟兽散，只剩下一个老头，孤零零躺地上打滚。
“老头，你自己慢慢躺。”
麻子冷笑一声后，也转身返回驿站了，只剩老头自己一个人躺地上。
老头躺了半天，眼见没人理会自己，心有不甘，爬起来拍了拍灰，想闯进驿站理论，但被两名驿卒拦住了，你在官驿外面死亡翻滚，他们管不着，但你想进官驿闹，是不是想吃牢饭？
老头眼见讹不到银子，只能自认倒霉，捂着被铅子擦伤的额头，灰溜溜地离开了。
晚上，沈炼的父亲回来了。
李小牙不费吹灰之力就说服了沈希堂，虽然沈希堂并不想儿子当锦衣卫，但儿子若能进国子监读书，确实更容易考上举人进士，他相信以儿子的才学，一定能高中进士。
而当官之前，进锦衣卫历练一番也不错。
儿子日后若当了文官，最要提防的就是锦衣卫，因此进锦衣卫历练是一件好事，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沈希堂叫来儿子，嘱咐儿子日后好好听李小牙的话，同时在南京国子监努力读书，争取明年秋闱中举，后年殿试金榜题名，为他们沈家争一口气。
“督帅，那犬子就交给您了。”
“沈总兵放心，令郎就交给本督了。”李小牙信誓旦旦的道：“本督一定将令郎培养成国之栋梁。”
沈希堂不想儿子入职锦衣卫，却很感激李小牙保荐儿子进国子监，虽然他们沈家自己也有能力送儿子进国子监，但李小牙乃是权倾南京的人物，他的保荐会让南京国子监的师长们更用心的栽培儿子。
“大恩不言谢，督帅的恩情，沈某没齿难忘。”
李小牙看着乖巧的沈练，微笑道：“沈总兵不必客气，令郎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本督是一名惜才之人。”
“督帅谬赞了。”
“令郎确实是人才，今天第一次使火枪，就打中了一只雁，一只鹳，一只天鹅，还有一个老头。”
“没什么，没什么。”沈希堂突然也回过神，失声道：“打中一个老头？”
“……”
沈练讪讪一笑，说了今天练打枪的时候，空枪落下的铅子，打到了一名路过的老头，幸好老头没什么事。
沈希堂松了一口气，说道：“你如今习武也算小成了，为父也不阻止你练火器了，但以后使火枪的时候，一定要谨慎。”
“孩儿记住了。”
李小牙看中的也正是沈练文武双全，不但能充当文书，分担常安繁重的公务，还能给他们当保镖。
最重要是一点是沈练年纪小，还像白纸一样，很容易培养成忠诚的心腹，宝子初进他们南京锦衣卫的时候，也像白纸一样萌蠢，如今已变得“大智若愚”，并升上总旗，拥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
可惜宝子文也不行，武也不行，脑子还不行，注定上限不高，但沈练就不同了，沈练文武双全，只要培养得好，未来上限很高，绝对远超宝子，成为他们南京锦衣卫的栋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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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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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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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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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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