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牙睡得正酣,屋外的来福都快把门拍烂了,他也没醒过来了。
来福一脚将门踢开,进屋将卧榻上的李小牙揪起来,拍着他的脸……
“少爷?少爷?”
李小牙迷迷糊糊睁开眼,问道:“来福,出什么事了?”
三脚拐上前说道:“老大,出事了。”
“老拐?”李小牙清醒了一点,问道:“出什么事了?”
“秀才让人给埋了。”
“埋了?”李小牙彻底醒了,震惊道:“秀才让人杀了?”
“没有,秀才让贼人埋土里了。”
“埋土里了?”
“您跟我去看就明白了。”
李小牙跳起来,急忙跟着三脚拐出门了,此时,天色已微微泛白。
很快,两个人来到一处暗巷,走进一片杂草废墟,只见数名夜巡衙役,正打着灯笼掘土,大半截身子还埋土里的秀才见到李小牙,委屈地哭了。
“老大。”
“怎么回事?”
秀才说明道:“昨夜我从您家里回去,路过外面的暗巷,突然跳出来几个贼人,持刀劫了我的银子,还将我绑起来,封嘴埋进了土里。”
李小牙沉声道:“什么贼人如此大胆?锦衣卫都敢劫?”
“不知道。”
李小牙询问三脚拐:“老拐,你是怎么知道秀才出事的?”
三脚拐回道:“我家离秀才家近,秀才一夜未归,秀才他爹找到我家询问,我料想可能出事了,便沿路找过来了,路上遇到夜巡的衙役,我们就一起找,正巧一名衙役进这片废墟解手,就看到了被埋在土里的秀才。”
为首的衙役看向秀才,说道:“这条巷子平日没人进来,你运气好,若是埋两天没人发现,你就死这了。”
两名挖土的衙役汗如雨下,抱怨道:“娘的,埋得还挺瓷实。”
“再挖一点,差不多了。”
两名衙役又挖了一会儿,秀才已露出半截身子,而后众人合力将秀才从土里给拔出来了。
李小牙拿刀割断秀才身上的绳子,问道:“没受伤吧?”
“一点擦伤。”
“屁股不疼吧?”
“啊?”秀才下意识回道:“不疼。”
“那问题不大。”
“……”
李小牙感慨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劫了就劫了,千金散尽还复来,但清白若是被人劫了,可就彻底没了。”
秀才一头雾水:“他们劫我什么清白?”
李小牙懒得解释,反问道:“你被劫了多少银子?”
“五十六文。”
李小牙笑骂道:“妈的,你个穷鬼!难怪人家要将你埋土里了,人家冒着杀头的罪抢一名锦衣卫,只劫了几十文钱,还不如抓一条狗拿去卖,都比抢你钱多。”
“他们还抢我的配刀。”
三脚拐插嘴道:“我们的配刀倒是值几两银子。”
“那可不是。”
李小牙拍拍秀才的肩:“你先跟老拐回家,免得你爹担心,今天你就在家里歇着,你被劫一事,我会处理。”
“谢了,老大,那我先回家了。”
“回吧。”
李小牙目送秀才离去后,自己也回到家,天已经亮了,他洗漱一番后,便骑着马出门了。
……
……
锦衣卫镇抚司,李小牙找到副千户杨左使,说了昨夜秀才被劫一事。
杨左使皱起眉头,老拐这队是招瘟神了?前任小旗被人捅死,三名校尉重伤而亡,续任小旗从屋顶摔下来,差一点小命就没了,现在又一名校尉让贼人给劫了。
“人没事吧?”
“没事,就一点小擦伤。”
杨左使没有多考虑:“回头我跟五城兵马司打一声招呼,这事让他们查,你继续跟着刑部查贡院命案。”
李小牙点头:“知道了。”
“贡院命案查得怎么样了?”
李小牙耸肩道:“不知道,刑部的人又不让我插手。”
杨左使交代道:“那你就别插手,等着破案就行了。”
“了解。”
李小牙走出杨左使的书房,等在外面的三脚拐等人立即围上来。
“千户大人怎么说?”
李小牙回道:“秀才被劫一事,交给五城兵马司查,我们继续协助刑部查贡院命案。”
麻子一脸阴狠:“娘的,不知道哪来的毛贼,敢劫到我们锦衣卫头上来。”
三脚拐摇头道:“交给五城兵马司,天知道要查到何年何月。”
李小牙摸着下巴道:“我们先去贡院露个脸,然后去找张天师问一问,城里是不是来外人了。”
“老大,您不在这几天,张天师那里又上新段子了。”
“什么新段子?”
三脚拐笑着道:“月临楼花魁姬无相的段子,前几天,姬无相被一位喝醉的客人调戏,她一怒之下,踢了客人一脚,您猜怎么着?”
“怎么了?”
三脚拐卖了一个关子:“张天师茶馆新出的段子叫月临楼花魁夜碎蟠桃,您猜猜?”
“夜碎蟠桃?”李小牙噗一声喷笑道:“她把客人踢成太监了?”
“反正是废了。”三脚拐幸灾乐祸的道:“要不是月临楼的大东家出面,赔了五千两银子,这事还没完。”
李小牙失笑道:“姬无相脾气可真够暴的。”m.χIùmЬ.CǒM
三脚拐笑道:“姬无相想给自己赎身,月临楼开价三十万两,听说至此之后,她就一直闹脾气。”
李小牙等人谈笑着来到贡院,在杨主事眼前露了一个脸后,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张天师的茶馆,坐满了早集结束后,前来休息听书的贩夫走卒。
说书人此时讲的是一个老掉牙的景阳冈打虎段子,听众基本都听腻了,反响很一般,李小牙抛出一块碎银给说书人的徒弟,点了姬无相的新段子,茶馆里这才喧闹起来,即便不少人已经听过姬无相的新段子,但总比景阳冈打虎的段子新鲜得多了。
相比老笋头,还是新笋好吃一些。
李小牙走到柜台前,开门见山说了秀才被劫一事,询问城里是否来了新的黑势力?
张天师摇摇头,表示没听说城里来了新人,但秀才被劫后埋土里的手法,很像西北大沙漠一伙马贼“造化帮”的手法,他们劫完财,喜欢将人绑起来封口埋到沙子里,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个人造化了,他们也因此被称为造化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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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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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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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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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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