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老师办公室,保不齐突然有人突然进来,而且门也没有关他们的位置就在对着门口,路过的人往里面瞧就能发现他们。
岁杪紧绷着神经,身子后仰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压低了声音提醒他:“周率,这里是办公室。”
周率落空的手收回抵唇,唇边的弧度明晃晃的落入岁杪的眼底。
“哦,我知道呀。”
和岁杪的紧张不安不同,周率一贯的神态自若,仿佛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岁杪懒得理他。
看向他还没写完的试卷,也不知道周率写了多久,卷面上只剩下最后一道大题还没动笔。
岁杪幸灾乐祸:“你不会是不会写吧?”
没有得到回复,岁杪继续添油加醋,眼睛亮晶晶的漂亮的很。
“如果你被坐实了成绩不实,那我们的赌约也不能算你赢,你按理要赔偿我的!”
周率意外的没有呛声,反而好心情的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想要什么赔偿?”
他这是真的不会?
岁杪狐疑的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周率居然有承认不会的时候,就连当初下赌约这人明明可以不答应,被她三言两语说“他怕了”就能激得他应下。
“我还没想好。”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岁杪却是在想他这题如果写不出来,他第一的成绩肯定不能服众的,到时候......
岁杪不敢往下想,心口烦闷极了。
“要不我帮你看看?”
她这话说的实在声弱,但周率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左手抵唇,周率低笑出声。
“岁杪,这算不算助纣为虐?”
岁杪不敢去看他,实在是自己也心虚的很,从小到大这种欺骗老师的事她可从来都没有干过。可她这是为了谁。
左顾右盼之际,岁杪瞟了他一眼,颇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触,“我帮了你,其实要求也不高。”
周率:“?”
笔尖和笔头翻转,周率握着笔在桌上轻敲,声响断断续续。
“怎么?又有事求我?”
什么叫又?岁杪想吭声,想到了什么默默的把话咽回了肚子里。这一块岁杪乖巧极了,身边杵着一尊不好说话的大爷,她偏偏找他有那么一点事情需要帮忙,她不得不老实巴交一些。
“小事。”
周率的舌尖顶了顶腮帮,目光散漫的落在她的脸上似笑非笑,“先说说,什么事?”
岁杪怕他不答应,连忙和他商量,“昨晚我给你的东西......”
岁杪看着他,没从他脸上看出点情绪变化只能继续往下说,“你还没有交给路应淮吧?
周率懒洋洋的抬眉,“怎么怕我不给他?我等下就去把情......”书字还没说出口,周率的话就别打断。
“不是。”岁杪连忙否认,情书两个字她有些说不出,改口说“东西不用给他了。”
周率没有表态,神情淡淡的也看不出他的态度。
“反正之前拜托你的事情不用了。我想让你帮我另一个忙。”
周率“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兴致看起来好了不少,不至于那么难以说话的模样。
她斟酌了一下表达,才嗫嚅不决的道:“我妈可能误会了些什么,我想让你去帮我证明一下。”
“误会什么了?”周率声音不高,低低淡淡的。
岁杪欲言又止,半响,无奈的垂了眼,很小声很小声的说:“早恋。”
岁母最是相信喜欢周率,所以岁杪才想着如果是周率去帮她解释的话,指不定能消除母亲的疑虑。
所以这个时候也不适合再让周率把东西交给陆应淮了。
在岁杪没有看见的地方,周率垂眼掩下了眼中乍现的光。
“你想让我帮你证明?”
岁杪觉得周率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老实的点了头。
还没等到周率的应肯,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不少老师接连进了门,其中就有七班的班主任。
岁杪收回了视线,坐直了腰身。
一旁的周率靠在椅背上,眼里没有什么情绪的看着桌上的卷子,若有若无的勾了唇角,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卷子写好了?”
“差一点。”周率低低的应答,抬笔随手在空白的地方写了些什么,岁杪没有看清。
七班班主任从另一侧绕了过来,收了桌上的卷子查看,一时就看的认真,就连岁杪的班主任都凑了过来。
完蛋,他最后一题她还没来得及写。
岁杪有些着急却无计可施,只能安静的待着。
“这最后一大题答案你怎么算出来的?”七班班主任问。
岁杪:“?”
卷子放回了两人面前,岁杪定睛看去最后一道题的空白处潇洒的写了一个答案,“七分之根号二十三”。
周率轻瞟了眼,语气淡淡,“过程太复杂没来得及写。”
“......”Χiυmъ.cοΜ
还真的是没来得及,刚刚答案还是他才写上去的。
岁杪皱了皱鼻,忍住了没吐槽。
“周率你说说,这题是怎么解的。”
周率轻点了下巴,“先把答案看出来,再进行逆推套公式,就很简单了......”
“这怎么把答案看出来?”班主任皱了眉觉得离谱。
“张老师,这答案是对的错的?”一班的班主任教英语故有此一问。
七班班主任看了眼周率,有些匪夷所思,“答案是对的。”
便转而继续问周率,“这题你一眼就看出答案了?”
“嗯。”
周率散漫的抬眉,不容置疑地偏头回应。
岁杪眨了眨眼,嘟囔了声想问什么,还是没有出声。这家伙说的什么大话,这种压轴大题能一眼看出答案,吹嘘也不是这样的啊喂。
她看向周率的目光带了些无可救药。
周率若有所感的偏头看向了她,视线相撞,岁杪也不心虚反而无辜的睁大了眼任他瞧。
然后岁杪就感觉自己桌下的腿,被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周率!
岁杪微蹙了眉,一下子没有忍住,反射性的收了腿,却拉到了桌角发出了一声不小的声响。
却惹得周率一声低笑。
惹得她心跳如雷。
“傻子。”
岁杪听到他说。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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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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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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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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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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