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经脉尽断,真气枯竭殆尽,摘月君已是踏入天境多年的高手,尽管这少年再优秀又如何?境界与经验上的差距,可不是靠一腔热血就能弥补的。”苏昌河面色平静的道。
苏暮雨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长叹。
暗河呆在黑暗处太久了,就像大家长所说,不管他们接待的那人身份究竟如何,他们暗河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
而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十三皇子的承诺太美好,美的让他不敢相信。
他也理解大家长的做法,可这一趟任务,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八年前那麒麟般的小皇子。
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证他的落幕。
赵玉真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放到唇边,怒吼道:“无量剑阵,起!”
刹那间,赵玉真上空出现了无数挑木剑,他踏着桃花一跃而起,长风随风飘荡,清秀的脸上尽显愠怒。
“这!莫非是仙术?”谢七刀捂着胸口,望着那如雨点般漫天剑雨,无比震撼。
“这是道法,亦是剑术,道剑合一,道剑无双!”苏昌河皱眉道。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是剑气!”苏暮雨大惊。
“剑去!”赵玉真暴喝一声。
漫天剑雨朝那些人射杀过去,每一柄剑都蕴含着道家无上道法。
一时间,地上那六人在这无量剑阵之下,显得如蝼蚁般渺小。
霞光飞扬,剑气汹涌。
谢七刀沉声一喝,全身肌肉暴涨,失去了武器的谢七刀,依旧不容小觑。
可面对,赵玉真如潮水般不断涌出的剑气,哪怕是他都无法抵挡,剑气穿插他身,在他身上留下剑痕。
苏暮雨向后退去,纸伞一开,使用出暗河失传多年的十八剑阵,十八把剑外出御敌,运用自如。
可在赵玉真无量剑阵之下,见识到那永无止境的剑气,他才意识到,剑仙之名可不是白叫的。
“大家长!这样下去我们会死!”生死关头,他不禁出声。
以一敌六,六人皆是逍遥天境的高手,却不敌一个道剑仙。
苏昌河瞥了瞥身后划水的唐门三人,抬手推出,手中黑潮涌动,隔绝出一个防御罩,将那些剑气挡在了外面。
剑气撞到防御罩上,瞬间消散,而防御罩上也出现了道道创痕。
他点了点头,扬起一抹笑意:“赵玉真这无量剑阵,归根结底是他脚下那柄桃木剑,破了他那柄剑,这阵也就不攻自破了。”
唐门三老不断观察着赵玉真,把握不住出手的机会,于是唐裂上前一步,斟酌片刻之后说道:“还请大家长为我们寻得一丝破绽。”
苏昌河笑了笑,“三老可有办法?”
唐隐点点头,自信道:“自不会让大家长失望。”
哼!
苏昌河轻哼一声,随后仰天大笑道:“那就让我们为道剑仙,谱出一条通向死亡的路!”
“也为此次行动,演绎完美的落幕。”
苏昌河一跃而起,手中黑潮之气暴涨,如黑焰般在手中燃烧。
世间至邪之法阎魔掌!取人生机,吞噬万物!
“还请道剑仙往我这阎王殿坐上一坐!”苏昌河一章推出,直取赵玉真脑门。
“今日!以暗河之血,为我徒儿报仇!”
赵玉真挥剑刺出,剑掌相撞,黑潮如流水般,透过桃木剑,让赵玉真心中一寒。
身负至阳功法大龙象力却也感到一丝阴寒,剑阵在这一瞬间停滞了一会儿。
苏昌河同样不好受,那桃木剑所袭来的霞光,让他浑身真气流窜,血液沸腾。
这对修至阴功法的他,是致命的!
而唐门唐隐抓住这个机会,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匣子。
当看到这匣子真容那一刻,苏暮雨忍不住一颤。
唐门最高暗器:暴雨梨花针。
此暗器乃是百年前,唐门第一锻造师唐柳所铸,他以毕生之力,打造出九件唐门失传的暗器。
他死后,唐门再无一人能锻造暴雨梨花针,而这暗器也是用一件就少一件,不到唐门生死存亡之际,历代唐门门主都不会使用它。
如今唐门只剩下三件,一件在唐门老太爷身上,一件在唐门外房执掌者唐煌身上,还有一件则在这唐隐身上。
暴雨梨花针的可怕程度,足够让任何人胆寒。
内含二十七枚银针,唐门最精巧的暗器,分为七组:一组三枚,每支皆为六寸长、半尺宽的金属针头,其内装有特制毒药。
另六组四枚一组,每枚皆由五寸短、三指宽的钢丝缠绕成环状。
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尚能暗杀一个绝顶高手,而这逍遥天境的唐隐,所社畜的刁钻角度,无人能防。
唐隐冷笑一声,假意对着赵玉真放,可到最后一刻,却对准那受伤的李寒衣射出。
二十七枚银针瞬间发射,刹那间,银针散发出冰冷无比的危险气息。
李寒衣一愣,随即提起真气欲起身离开,可体内毒素压制着她真气催动,那银阵却已至眼前。
赵玉真猛的回头,怒喝道:“小仙女!”
“你来不及了……”苏昌河摇头。
诛杀两位剑仙,以及一个皇子,这个辉煌战绩,试问还有那个杀手组织能匹敌?
“不!”赵玉真收起桃木剑,拼尽全力朝李寒衣靠去。
就在银针即将刺入李寒衣时,正当赵玉真要一剑强入神游之时,正当一切悲剧要发生之时。
只见,一道青影掠过,空中飘洒着一红血迹。
萧自在濒临之际,凭借心中的本能挡在了李寒衣面前,一刀震飞十七枚银针,可却有十枚刺入他的身体。
他嘴里吐着鲜血,脸色惨白,可却仍然屹立着身体,没倒下去。
萧自在的身后站着李寒衣,呆若木鸡。
萧自在用刀支撑着身子,费力的抬起右手,朝着唐隐竖了个倒拇指。
嘴里喷着鲜血,呻吟道:“你……不……行……”
说完这句话,他身体直接摔落地面,脑袋砸向大理石。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死死盯着天空,瞳孔逐渐失去焦距。
李寒衣呆滞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轰隆一声!
天空响起一道紫电,一瞬间整个天空都变了色,灰蒙蒙的血气染红了整个天际。
血浓与血,同一时间,萧瑟胡妃皆是一愣。
站在雪月城墙上的胡妃,望着远处游子离去的方向,眼角流下一滴眼泪,心中有一盏灯,好像熄灭了……
天启城。
养清殿,正在批阅奏折的明德帝手中的笔一个抓不稳,掉在了地上。xǐυmь.℃òm
身旁的太监忙上前捡起,明德帝却突然推开他,跑向大殿。
望着血色苍穹,心灵一颤。
那仙风道骨的白袍老道赶到现场时,望着那地上躺着的青衫少年,如临雷击。
他伸出手,颤颤巍巍的道:“要……要变天了!”
轰!
满城霞光照八方,剑气纵横三万里。
青城山的青霄剧烈颤动,四位闭目的老天师猛的睁眼。
“玉真的死劫!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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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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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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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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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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