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开始他就发现了,这两个小孩的餐桌礼仪都很好。
遇到好吃的东西不会急吼吼地抢着夹。
吃饭的时候都细嚼慢咽的,东西也不会从嘴里喷出来。
等两个孩子都吃好跑去玩了,顾清才慢悠悠地进了厨房。
“妹夫,起这么晚?”苏淮安打趣道。
“我多睡会儿养精蓄锐,才好带二哥上山。”顾清笑道。
“我看现在也离中午不远了,等你吃完面,咱们就出发吧。”
苏淮安早上醒得早,一睁眼就想着上山打猎这事,翻来覆去也没能继续睡着。
这会儿终于等到顾清,他已经跃跃欲试,坐都快坐不住了。
顾清见他恨不得立马猎下一头野猪的姿态,心中暗自叹了叹气。
“行,那二哥稍微等我一会儿。”
昨晚,他媳妇可是耳提面命地交待过了,千万不能让二哥真的猎回来一头野猪。
且不说那野猪肉柴腥臊难以下口,味道一言难尽。
她媳妇更在意的是,那野猪肉煮起来和空间猪差别太大了。
就她哥那敏锐度,分分钟就能觉得不对劲。
而且要是真的搞回来那野猪肉,家里人也未必吃得下,嘴早都被养刁了。
仿佛带着艰巨的任务般的,男人身影都沉重了一分。
“咋了?”苏淮安敏感地感觉到了顾清一瞬间的低沉。“你怂啦?”
苏淮安以为他是犹豫了,毕竟野猪确实没有那么好猎。
“不会。”
说着顾清夹了一筷子面放到嘴里。
已经凉掉的面泛着微微的苦涩,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坐在他对面的二哥此刻却兴致勃勃地问他:“对了,咱家里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
“有个长矛倒是可以带着。”顾清话音刚落。
苏淮安就开始在厨房里四处逡巡。
不一会儿就抽出了藏在柜子底下的长矛。
他把长矛放在手里掂了掂,“真不错。”
等吃完了面,顾清带着他又拿上了渔网和一把砍柴刀,装进竹篓里背上。
“走吧,二哥。”两人走的时候顺便把家门给掩上。
这一时半会的,估计苏韵也不会起来。
两人一边说这话一边走着。
没一会儿就路过村里的那棵百年大树前。
此刻村里的几个婶子正聚在树下,热火朝天地商量着春播上工的事情。
冷不丁地瞧见大路上走来一个脸生的男人。
话都停了下来。
悄悄打量着他。
队长媳妇张婶见身边的人都不说话了,在看向同一个方向,也不由得跟着他们转移了视线。
“哎,这不是小顾吗?你边上这位是谁啊?不给大伙介绍介绍吗?”李婶子尖利的声音在人群中显得很突兀。
苏淮安朝着说话的人扫过去一眼,看到是个高颧骨薄唇的妇人,在意味不明地打量着他。
那眼神,说好也不算好,说坏也不算坏。xǐυmь.℃òm
“你和她有过节?”苏淮安扭头问顾清。
“她和韵儿有过节。”
顾清想起来之前铲雪的时候,就是这位李婶子让苏韵摔的。
“呵,都敢欺负到我妹头上来了?”苏淮安冷笑,“真当我们苏家没人了是吗?”
他可太了解他妹了。
长这么大,他就没见过有他妹主动惹事的时候。
再看眼前的妇人一脸不好相处的刻薄相,就算有过节也铁定是眼前的妇人主动挑起的。
“婶子,我啊,是苏韵的二哥,您叫住我们是有啥事吗?”苏淮安痞里痞气地看着她道。
“没有,我就是打个招呼。”李婶子听到对方是苏韵的二哥,瞬间想给自己侄女做打算的心思就歇了。
她才不愿意侄女嫁到苏韵的娘家里头。
本来她还瞧着这小伙看着一身正气又壮壮实实的,想让自家侄女相看相看来着。
“我还以为您这么激动地叫住我们,是想当着大伙的面给我们来个道歉仪式呢?”苏淮安慢悠悠地走到人群中,锐利的双眼扫视着她。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过节,但是苏淮安也能张口就阴阳怪气一番。
“你瞎说什么?什么道歉?你一个外头来的人还想在这欺负我老婆子不成?”
李婶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唾骂苏韵真是够小气吧啦的。
屁大点事都要让娘家人跑一趟来出气吗?
不过他们再怎么样也是外头进来的人,还能横过他们村里人不成。
“李婶这话就过头了,我们哪敢欺负您呢?不过就是想听一听您的道歉,然后再和您拿点医药费罢了。”顾清抓着长矛,重重地往地上一点,悠悠地看向李婶。
苏韵一直阻拦着他来处理这个事,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下好了,李婶自己撞到了枪口上。
那他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希望事后他媳妇知道了不要怪他。
“什么道歉?什么医药费?苏韵明明就是自己摔在雪地上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两人都还没说什么,李婶自个儿就被激得提起了当日的事。
“您呀,在推她摔倒之后,急着想要逃离现场,结果太着急了一转身自己摔了个面朝地。您那段时间脸上的摔伤不就是证据吗?”顾清也学着苏淮安的阴阳怪气。
谁知他们刚说完,却见对面的妇人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这么说那你们也得给我医药费,都是因为苏韵我才摔伤的脸。”李婶硬气道。
“您这是承认自己推的苏韵了?”苏淮安嗤笑。
“没错我承认了,所以你们得立马赔偿我摔脸的医药费。”李婶还在沾沾自喜着,待会她一定要让他们赔上一大笔钱才罢休。
“张婶子,您看看这事,既然李婶承认了,那我们让她给苏韵道歉,并且赔偿医药费,也不过分吧?”顾清没理会李婶的沾沾自喜,直接和最有话语权的人说话。
张婶还没答话。
苏淮安直接从怀里掏出了军官证,举着上前给张婶看,张口道:“我是一名军人,苏韵算是军人的家属,又是从城里下乡来做建设的青年,就这样随意被村里人欺负连个公道都不能讨吗?”
张婶心中暗骂了几句李婶。
面上却带着亲和的微笑表示一定给苏韵同志一个交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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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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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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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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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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