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低着头，轻声念着，但听得出来，光是照着笔记念，都很吃力。
……
不过叶知寒对这个理论并不陌生。
纤维丛的理论，主要应用场景在拓扑学上。
一个纤维丛是一个局部看来像两个空间的直积（特指笛卡尔积）的空间，但是整体可以有与直积空间不同的拓扑结构。
理解起来其实也很简单。
一个二维平面上长了草，假如把每一根草都看成一个一维直线，那这就是2+1纤维丛。
然那些数学符号很吓人，但是，实际就是这个玩意。
不过是把平面写作n维流形，把线写作n维向量空间，矩阵空间，或者什么矩阵群之类的东西。
取其中的一根草变成了纤维丛的截面，取其中的一列草也可以称为截面，不过是维度高了一些。
线的截面是点，面的截面是线，n维空间的截面是n-1维空间。
至于映射，更简单了，地皮对地皮，草对草。其实使用积空间的方式反而更容易理解。
类似的高大上概念就是“层”，层是高级的函数，一般的函数是点点对应，层是集合与点的对应。其实和微分流形差不多，是许许多多局部函数拼起来的高级函数。1
而这些集合上的函数就是层的限制。
纤维丛的理论偏向于高端，后面对于理论物理和流体物理，以及规范场研究会是极为重要的数学理论。
但就现在而言，京大的学生不懂得赵章顺院长的这份成就的重要程度，也有情可原。
叶知寒看着讲台上正在演讲的赵院长，眼里充满了赞赏。
能够触及这么高端的数学原理，并且通过一己之力向前推进这么远，足以见得物理天赋有多么可怖。
数学一般是向下兼容的，几何代数的前沿理论研究，需要的是无数底层逻辑的支持。
所以能够推进纤维丛理论的大幅度发展，不难得出赵院长的数学造诣的高超。
“你不是数学系的吧？”女孩问道。
叶知寒点头道：“嗯，我是旁听生。”
“那没关系的，赵院长的理论，很多高年级的数学系学生都不知道的，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叶知寒没有说什么。
女孩在身旁让了个位置出来：“来吧，你站这儿，在门外面什么也听不到。”
“谢谢。”
叶知寒走到女孩身旁，看着讲台上的赵院长，终于是听到了一些这次讲座的主旨。
大力支持京大数学系的应用数学发展，用人工进行战时模拟。
主要是将数学的应用场景进行了阐述，比如通过计算，选定阵地选择，以及炮弹轨道模拟测算。
从而最大程度为战士赋能。
虽然这些做法丝毫不会缩短华夏和丑国的军工实力差距，但却是最大可能的将华夏将士的战斗力进行一定程度的提高。
毕竟只要算的准，哪怕是一根筷子也能杀人。
当然，叶知寒也能从赵院长的讲座中听出几分无奈。
因为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时间紧迫，留给大家学习的时间很短，所以在接下来的课程中，大家要认真听讲，仔细总结，耐心复习，成为可以为国家做出贡献的栋梁。”
讲座接近尾声。
有同学建议：“赵院长，我建议我们可以学习和计算同时进行，现在再来学习的话，恐怕时间会跟不上。实践和学习结合，其实学的也更快一些。”
赵章顺坚决的反对道：“这是绝对不可以的，你们的每一次数据，都决定这无数将士的性命，如果本事不到家，是绝对不能参与计算。”
“这次专项课程为其两周，由我授课，课程结束之后会有针对的测验，如果通过了，方才可以进入我小组。”
说完，赵院长便收拾东西结束了本次讲座。
叶知寒自言自语道：“阵地选择和弹道计算，其实应用的数学并不多，而且靠赵院长一个人就足够了，赵院长多此一举弄一个专项课程，恐怕中科院有新的打算。”
讲座结束，教室里所有学生起立，鞠躬将赵院士送走之后，所有学子才陆续离开。
叶知寒也顺着人潮一同向京大校园走去。m.χＩùmЬ.ＣǒＭ
刚走出去没多久，先前那个女孩就追了上来。
“同学！”
叶知寒回头看着女孩：“你好。”
“刚才我听你说，阵地选择和弹道计算不需要太强的数学能力？”
“嗯，是，”叶知寒道：“实际和理论不同，一切能与实际联系起来的计算，都非常简单，因为终究是在人类已知的物理学框架中进行的运算。”
“就比如，”叶知寒捡起一颗石子，丢尽了池塘中：“打水漂，其实当你知道这颗石子发射的动能、角度和角速度，就能够计算出他离开你手掌之后的所有运动过程。”
“只要在框架之中，它就很老实的被物理法则限制住了，不会有任何改变。”
女孩翻着笔记，翻到了前面几页，递给了叶知寒：“这个是我之前计算的，你能帮我看看为什么我的计算总是出错吗？我明明是按照正确的推演思路来的，可算出来总是有问题。”
“如果思路正确，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更何况，没有真正实践，你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答案是错误的呢？”叶知寒道。
“你看一下就知道了，”女孩抱怨道：“之前找赵叔叔，可他太忙了，老是说让我等到后面上课了认真听，不给我指出问题。”
叶知寒笑道：“也正常，开小灶讲这么简单的问题，确实不像是赵院长能做出来的事情。”
女孩小声嘟囔道：“我听出来了，你是在笑话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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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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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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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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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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