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中年男子何先生很辛苦地憋住了笑。
你这话,在别人面前说说,倒也就罢了,他们或许还能被你忽悠忽悠。
咱们之间,多熟悉了?
何必呢?
那位农先生是个什么秉性,他能不知道?
农先生怎么可能在你长官面前搞什么挟持……
在长官面前,这位农先生连大气都不敢出。
分明就是农先生给你这位长官背了口大黑锅。
而且极有可能还不是真心诚意背的……
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咬着牙…背的……
这种事…太鲜明了。
当然了,傻子才会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尤其还是在长官面前。
他既然想要遮掩的话,那就帮着他好好遮掩就是了。
其他的,不是多大事。
“长官息怒……”
“农先生…毕竟也是为了长官的生命安全着想。”
“说到底,农先生也是一片丹心……”
“对长官,农先生也是一片忠诚……”
“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长官……”
中年男子何先生装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敬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你我之间,难道还不能坦诚相对吗?”
“我对敬之……可从未有过隐瞒。”
长官直截了当询问道。
“长官……”
“现在农先生既然已经入狱……”
“那长官…是要放他,还是保他?”
“此事,必须要早做决断。”
“时间长了,外面的舆论可能就会跟着乱了。”
“农先生的事情一天不处置,对长官您的名声都是一种伤害。”
“请长官,当机立断!”
中年男子何先生深以为然道。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就这么点事,早处理早安心。
长官站在原地,眉头皱成了川字。
此时要是如此好抉择的话,何至于等候到现在?
就是这心里面还是有些把握不稳。
所以心中难免会产生一些异样思绪。
“长官到底还有什么顾虑?”
“属下愿为长官分忧。”
中年男子何先生直截了当道。
“阿农……是个干实事的人。”
“軍统这些年在他的带领辖下,发展地不错,也创造了不少战功。”
“他是个识大体、干实事的人。”
“于国,有大利。”
“我自然也不希望他死。”
“只是想保他,应该通过什么手段呢?”
“难道就直接将他给放了?”
“这对外界,到底要如何交代?”
“哎……”
“现在外面这舆论如火啊!”
“有时候连我也有些…把握不住。
感慨声跟着传来,眉头紧皱。
长官摇了摇头,轻叹道。
折腾到现在,其实他有意想要将农先生给放出来了。
仔细想想,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了,而且这一次很是直接地给自己背黑锅。
若是趁乱直接将他给宰了,长官感觉这心里面也有些不太好受。
终究还是不够狠。
“长官只需要下令将此事定性为军队内务。”
“之后再传达命令,就说农先生本是死罪,但是念在这些年来素有功勋,再加上鬼子还在周边环伺,当今正是用人之际,所以暂时就让农先生戴罪立功。”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您再下令鞭笞农先生两百鞭子……”
“这样对各方面,你都能有个交代。”
中年男子何先生提出了具体的实施方案。
听起来,有理有据,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琇書蛧
总的来讲,没有什么问题。
中年男子主要是在报农先生之前在谢城危急之后的援手之恩。
虽然这援手没有什么太大意义,但是人情算是欠下了。
虽然平日里中年男子何先生和这个农先生之间就像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甚至时常针锋相对。
但是说到底,只是政见之争,无关乎其他各种情况。
这一点,心里面还是要明确的,不能老是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默默地跟着感受跟着体验……接下来的很多事情,自然也就舒畅开朗多了。
除了要还这个人情之外,中年男子何先生也不希望那个农先生就这么死了。
他和这个农先生算是长官最信任的两个人了。
一左一右,相互作对……
这样长官就能左右制衡。
这种感觉,会让长官感到有安全感。
一旦失去了其中的某一位,这平衡就失去了,到时候中年男子就一家独大了,他手中非但能够握有兵权,还能将情报和监督的权利都握在手中。
到时候,自然会被长官疯狂猜忌。
最终…进行多方面打压……
伴君如伴虎……
道理其实都是一样的。
平衡之道,关乎生死。
“知我者……”
“敬之也。”
“刚刚我一直都在这里着急上火……”
“没想到敬之三言两语间就将事情分析地这么透彻……”
“哎!”
“我真是汗颜啊!”
“敬之,乃是我之子房也!”
“得遇敬之,三生有幸!”
“那一切就按照敬之的提议去进行吧。”
“接下来具体的操作,还希望敬之能够帮忙处置。”
“额……”
“至于那两百鞭子,是不是就算了……”
“这两百鞭子打下去,阿农不死,恐怕也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到时候还怎么在軍统任职。”
“现在軍统那边还有重任……”
长官眉头皱起,直截了当道。
“长官放心。”
“既然这事都是我们军队内部的事情了,到时候行刑的自然也是我们自己人。”
“届时走个过场就是了,不可能真伤到农先生的。”
“长官,还有一件事……”
中年男子何先生见长官的心情逐渐变好,不由得舔了舔嘴唇,迟疑道。
“敬之,你看你又来了。”
“我早就说过了,你我之间,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说。”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必定竭尽全力去做。”
“敬之有何事?”
长官挥了挥手,略显困倦道。
“长官。”
“谢城一战……”
“原定八十万守军……”
“然最终按时抵达谢城的军队,不过四十五万!”
“请长官对不遵从命令的军队进行严惩!”
“此乃其一!”
“第二!”
“守城的时候,有五个师的部队趁乱逃脱,更当严惩!”
“第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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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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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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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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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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