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妪衣衫褴褛,挎着一个破篮子缓缓走着,进了一间茅屋。
正将篮子中捡来的一把烂菜叶抓出来放在破旧的木桌上。
咚咚
门被敲响了
老妪转头看着满是裂缝的木门,放下篮子去开门。
嘎吱—
门开了
老妪望着门外的男子,一脸疑惑。
“你找谁?”
云五开口问道:“你可是兰嬷嬷?”
老妪忽地变了脸色,连忙要关门,被云五伸手挡住。
老妪眼中渗出恐惧,连连后退,撞在桌子上。
云五微微眯了眯双眸,踏进门去,反手关上了门。
“兰嬷嬷莫怕,我不是太后的人。”
老妪慌乱地低下头,瑟缩着身子,颤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云五渐渐逼近,声音低沉,“嬷嬷莫怕,我不会让太后知道还活着,只要你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高大的身影将老妪瘦小的身躯笼罩其中,老妪抬头看着他,满脸惊慌。
…………………………………………………
月儿正在房中试穿新衣,侍女帮她整理好腰带,她站在镜前左右照了照,满意地笑了笑。
段灼走进屋来,侍女便躬身退到一旁。
月儿转身提着裙子对他笑道:“好看吗?新做的衣裳。”
段灼笑着走过去搂住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侍女便识相地退出门去。
他看着她道:“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月儿不满地瞥他一眼,“哼,你分明是敷衍我。”
段灼笑道:“我哪里懂得女子的衣衫?若你非要问我…”
他俯首贴在她耳边柔声道:“那我觉得,不穿最好看。”
月儿愣了一下,转眸嗔他一眼:“讨厌。”
推不开他,反而被他抱的更紧了些。
他笑的有几分浪荡,捧起她的脸,正要吻她,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殿下,云统领来了。”
他眼中泛起一丝不悦。
月儿笑着推开他,“他急着找你,定有要事,快去吧。”
他不舍地放开她,离开之际忽然又转过身来将她拉进怀里,重重吻住。
纠缠了片刻,才将她放开。
她双颊泛红,眼神迷离地望着他,湿润的双唇微微张开,喘着气,刚穿好的新衣被他揉地有些凌乱。
这幅样子实在令他难忍,恨不得就地将她摧残一番。
他意犹未尽地望着她,捏了捏她的臀。
“等我。”
便满面笑意地转身走了出去。
月儿咬了咬唇,将散开的衣襟拢了拢,满面含春地转过身,望着镜中的自己,垂眸低笑。
段灼走出门去,见云五一脸急切地在院中等候,有些奇怪,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云五见他出来,连忙迎了上去,但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段灼问道。
云五一脸难色,转眸看了一眼房门,才低声说道:“爷,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段灼眸光一沉,双手负在身后,举步走去。
两人来到东厢房,段灼转过身看着他,“说吧。”
云五一脸晦涩,深秋的天气,额上竟沁出汗水来。
段灼想着月儿,不耐地催促道:“究竟何事?你说是不说?”
云五只好伸手扶着段灼的胳膊,小心翼翼道:“爷…要不您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段灼一皱眉,拂开他的手,“你今日怎么婆婆妈妈的?有话快说。”
云五眼眸为难地转了几转,才道:“那…那我说了…您可千万别激动…”
他还要絮叨,但是抬眼看到段灼要刀人的眼神,才无奈住了嘴。
段灼拿起旁边桌上的茶壶斟了杯茶,端起茶缓缓吹着。
云五才下定决心一般,面色凝重地在段灼耳旁低语着。
段灼眸光一凛,神色忽变,脸色逐渐苍白,退了血色。
手中的茶杯悄然滑落...
啪!
碎成几片。
杯中的茶水溅湿了他的袍摆。
许久
他才奋力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嘶哑无力。
“你...所说属实?”
云五立刻跪在地上。
垂首道:“属下也是怕有误,所以仔细查实多次才敢禀报于您。”
段灼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用尽毕生力气才吐出两个字来:“…退下。”
云五抬起头,担忧地看着他,“爷...您...”
段灼摆了摆手,转过身去。
云五缓缓起身,正要离开,段灼身形一晃,险些跌倒。
云五立刻上前扶住了他,紧张地看着他:“爷,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段灼闭了闭双眼,片刻,才缓缓睁开,叹了口气,“出去吧。”
云五不放心地看着他,耐不住他坚定地扶住了书案,才暗暗叹了口气,敛下眉目,缓缓退了出去。
段灼只觉得浑身发冷,头皮发麻,全身骨头好似碎裂一般,喘不过气来。
手握成拳,骨节泛白,在桌案上颤抖着。
许久
门口侍从来报:“殿下,王妃请您回房用午膳。”
段灼睫毛微颤,睁开双眸,满眼破碎。
他微颤着唇,半晌,才发出声音:“告诉她,我还有事,就不与她一起用膳了。”xiumb.com
“是。”
侍者退了出去。
偌大的房中静谧无声,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空气。
房门紧闭,段灼在房中待了一日。
日落西山
房中渐渐暗了下来,直到漆黑一片。
侍者在门外有些犹豫,这么黑了,王爷也不让进去点灯,一日未曾传膳,这可如何是好?
正要敲门,房门开了。
段灼走了出来。
“殿下可要传膳?”
侍者问道。
段灼却不言不语,行尸走肉般缓缓向前走去,渐渐隐入夜色之中。
侍者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冒冷汗。
月儿叫了云五来门前问话。
“今日究竟有何事?他怎么在厢房忙了一日?”
云五眼中划过一丝慌乱,急忙低下头道:“没什么,是军中事务,需要爷处理一下。”
月儿看他有意隐瞒,便想着,大约是军中机要,不便透露,便也不再追问,让他下去了。
默默转身回房,有些落寞。
吃过饭,便只让侍女点了几盏灯,就一人去沐浴。
夜色已深
段灼才慢慢走进了屋,待看清房中景象,却眸光一滞。
本以为她已经睡了,没想到烛光灼灼下,映得她那般耀眼。
她斜卧在床上,身上只披着一层薄纱,妖娆的身姿若隐若现。
她反手拨开乌云长发,露出莹白的肩颈。
对他妩媚一笑
他怔怔看着她,脚步似有千斤重。
她向他伸出玉臂,翘起葱白的指尖。
他不禁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荑,缓缓坐在床边。
她坐起身伏在他怀里,双手滑上他的脖颈,望着他柔声笑道:“怎么才回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他轻轻抱住她,眷恋地望着她,轻笑着摇了摇头,“无事。”
“既然无事,那…”
她一手落在他腿上,轻轻摩挲着。
仰头吻向他的唇,缠绵如往昔。
他缓缓抬手,抚上她的颈后,眼中划过一片伤痛,指间稍一用力。
她便软软倒在他怀中。
他轻轻抱着她,缓缓闭上双眼,遮去了眼中的痛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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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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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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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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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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