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端着一碟点心走进了书房。
“听说你还没吃晚饭,我做了点心,你先吃一些吧?”
段灼抬手捏了捏眉心,抬头看着站在身旁的月儿,脸上才展开一抹轻松的笑意,拉住了她的手。
“近日怎么会这么忙?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月儿看了眼他桌上堆积如山的折子,眼中浮起一丝担忧。
他叹了口气,拿起一块点心,送进嘴里。
“近来陛下增加赋税,又要在四海之内擢选美人,充实后宫,惹得民声载道。”
月儿吃惊道:“那...陛下就不怕犯了众怒吗?”
“已有一些乡间的百姓聚众抵抗,但陛下下旨,敢有怨言者,发配充军,那些百姓便不敢再闹。”
“这样下去可怎么行呢?”一抹愁绪在月儿眉间蔓延开来。
“当然不行,这次进京,必然要劝导陛下才行。”
“那你可要好好劝导,让陛下打消了这个念头才好,百姓生活不易,陛下的这道旨意,无异于让百姓雪上加霜。”
段灼握着月儿的手温柔地看着她,“你能为百姓着想,实乃吾之幸也,若是陛下有你一半善念,民间也不至于这般怨愤。”
月儿看着他道:“我并非有什么善念,只是我本就来自民间,亦是百姓出身,自然了解百姓疾苦。”
段灼看着她笑道:“你只是善而不自知罢了,若是心无善念,又怎会理他人疾苦?”
又转头道:“可是陛下...哎,原来年少时还好,如今越大倒越显露出暴虐无道来。”
月儿坐在他腿上看着他,“都说从小看到老,难道他以前不是这样?”
段灼垂眸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
“他少时我看他勤奋好学,待人宽厚,如今大了,性情倒是愈加乖张。”
抬头见月儿一脸担忧,便对她笑道:“没事,你不必担忧这些,也许只是他年轻气盛,有些反骨罢了,待过几年就会稳重些了。”
月儿搂上他的脖子笑道:“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刚才那样,一说起陛下,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变成什么人了?”
月儿粲然一笑,打趣他道:“像个老学究。”
段灼眉头一挑,一把将她抱紧在怀里,“可是觉得我无趣了?”
月儿眸光流转,红唇微扬,抬起葱白的手指在他颈间游移,“怎么会呢?你最有趣了。”
纤细柔嫩的指尖在他喉结滑过,惹得他心中又痒又麻,目光落在她微微敞开的领口里,眸光一暗,正要伸手滑上去。
月儿余光瞥见一道金灿灿的光影,转头一看,榻边多了一张华丽精致的金妆台,边缘还镶嵌着五光十色的螺钿装饰,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只是这书房之中多了一张妆台,着实有些突兀。
“这里怎么放了张妆台?”月儿问道。
段灼笑着站起身,拉着她走了过去。
“上次你说没有镜子不方便,我便想起库里还有这么张妆台,正好放在这里给你用。”
月儿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只是偶尔一次罢了,何须特地放张妆台在这里?”
段灼挑眉看着她道:“怎么是偶尔?这不是经常要用的吗?”
说着大手便自她的腰间向上滑去,在她耳畔轻语道:“确实比以前丰腴了不少...”
月儿被他揉的浑身一软,倒在他怀里,轻声喘息着:“阿灼...别这样...我还要回去陪孩子呢...”
“你都陪了他一整日了,也该轮到我了吧?”
他轻笑着搂住她的腰,欣赏着她眼中那份属于他的意乱情迷,俯首含住她的唇瓣,扯落了她的腰带...
两人倒在软塌上,妆台上的大圆镜中映出两个人影,烈火缠绵,片刻间,便衣衫尽落,交叠重影。
月儿推着他的胸膛,“这么急做什么?我给你的点心都没吃呢,白费了我一番心思。”
他埋首在她颈间,声音变得低沉暗哑:“我这不正在吃么?”
“你...讨厌...”
“多谢夫人特地给我送点心来,以后每日都要送才行。”他垂眸看着她,眼中闪着戏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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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
月儿紧紧攀住他肩膀的手渐渐松懈下来。
他餍足地望着她,轻轻拨开她鬓边的乱发。
她筋疲力尽地窝在他怀中,几乎快要睡着了。
“困了就睡吧,晚上我抱你回房。”他轻声说着。
月儿强撑着睁开双眼,“那怎么行?被人看见了,叫人笑话。”
段灼深深吻了一下她的唇,笑道:“有我在,你还何须看他人脸色?更何况这府中没有外人,你只要每日都轻轻松松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顾及那么多。”
月儿望着他柔情似水的深眸,心中便放松下来,闭上眼睛。
段灼拉过薄毯,轻轻盖在她身上,才穿好衣裳,回到桌案后去。
回头又看了一眼屏风后露出的一角,眸中浮起一抹安心的笑意。
待他处理完事务,抬起头时
已见窗外明月高悬,夜空如墨。
他转身走到屏风后,见她睡的正香,便用薄毯包裹住她的身子,将她轻轻抱起,宝贝似的拢在怀中。
走出房门
两旁的侍者连忙低下头去,不敢窥视。
云五一见,慌忙迎上前悄声道:“爷,这如何使得?还是属下来帮您抱吧...”
话音未落
云五便感到一道无形的利刃朝自己袭来,立刻后背发冷,将未出口的话音声声咽了下去。
立刻跪在地上,闷声道:“属下失言。”
段灼没说话,抱着月儿,怕惊醒了她,独自缓步朝主屋走去。
刚走到半路
月儿恍恍惚惚睁开了眼。
发现自己正被段灼抱着,抬头一看,正看到夜空中一轮明月。
“阿灼...我梦到月亮了...”
他笑了起来,低头看着她。
“我可在你梦中?”
月儿望着段灼,有些迷茫,看着旁边路过的一棵棵树,忽的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你确定要自己走?”
段灼笑的暧昧,“你身上可只裹了一层毯子,若是我放你下来,怕是立刻要散开了。”
月儿神情一滞,忽觉脸上一阵发烫,连忙将脸埋进他胸前。
“你...你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的正香,不忍心叫你。”
月儿埋着脸,不再说话。
段灼看着怀中的人儿,唇角的笑意更深。
不多时
便回到了主屋,将她放在床上。
自己也脱了衣衫,躺上床去。
“过几日便要去京城了,东西可都收拾好了?”段灼将她揽进怀里。m.xiumb.com
“嗯,收拾的差不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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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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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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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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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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